稠密的血霧籠罩在陸銘的身邊,就宛若是燃燒的火焰。
剩下三個受傷的叛軍高手,眼中都露出了駭色。
高手他們見到過,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區區的真元,竟然可以發揮出如此戰力。
“啊!”
揹負戰錘的強者,不顧口鼻中噴涌的血液發出咆哮,齒縫中充斥着猩紅,看着有些猙獰。
足有人頭大小的戰錘上,佈滿了尖刺。
甩動開的時候,鐵鏈繃的筆直,發出“嗡嗡”的刺耳聲,向着陸銘再次砸去。
厚重的身體,都在此時傾斜。
感受到對面攻擊的強大。
陸銘不敢大意,長戟揮動,看似隨意一擊,但是在跟錘頭碰撞的瞬間。
那沉重而且迅猛的戰錘,竟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以更快的速度被彈射了回去。
裹挾的力量,比剛剛都要大上幾分。
“轟!”竟然直接落在了躲避不及的原主身上。
一顆大好的頭顱被轟爆。
魁梧肥大的無頭身體,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陸銘的強大,已經讓四周叛軍戰士不敢再上前。
握着兵刃的雙手,都在忍不住顫抖。
看着對方,眼中充斥着恐懼。
剩下兩個罡氣境強者,在站起身後,也不由的後退。
特別是那使用鷹爪的高手,他太知道自己剛剛攻擊時那一爪用出了多大的力量。
可是被陸銘抓住的瞬間。
就宛若是被一頭洪荒巨獸壓住了一般,根本就不給絲毫反應的機會,人已經被投擲了出來。
此人的強大,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可是,他們不願再上,陸銘卻不會給這個機會。
他催動戰馬上前。
步伐不快,但是很穩。
長戟拖在身後,戟刃跟地面划動,碰撞在碎石之上。
發出刺耳聲音的同時,還迸濺着一簇簇的花火。
只有高手才知道,這看似隨意的拖戟術,到底使用了多大的力量。
眼看退無可退。
身上綁縛鎖鏈的男子,口中發出怒嘯。
精鋼打造的鏈條,被繃的“錚錚”做響。
腳步快速前移,被黑沉沉罡氣包裹的拳頭,就再次向着陸銘而來。
想要做最後一搏。
“嗤!”大荒戟以不可思議的刁鑽角度從容探出,不等男子靠近,就將他的胸口洞穿。
或是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疼痛。
他低頭看去時候,只發現那戟柄上,已經沾滿了自己的血液。
然後,身體就被陸銘單手挑起。
這兇殘的一幕,讓周圍叛軍再次後退,而鐵浮屠,眼中卻浮現出炙熱。
看着陸銘的時候,宛若是在看一尊神靈。
“嗖!”已經斷了一條手臂的叛軍高手,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強忍着右臂的疼痛,向着遠處飛掠而去。
腳步踩踏在那些叛軍的肩膀上,恐懼之下,控制不好力度,竟然是讓不少人筋骨斷裂。
可是他已經顧不住這麼多了,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躲開陸銘。
但是這樣的作法,卻瞬間讓以陸銘爲中心的叛軍亂了起來。
有的想要逃走,有的想要躲避那位供奉的踩踏。
一時間,竟然亂作一團。
看着如此一幕。
陸銘嘴角上揚,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
再次催動戰馬,向着華勇衝去。
這纔是此次真正的對手。
只要將對方斬殺。
此戰就穩了。
剛剛一戰,震撼了城頭上的所有人。
方纔還擔心不已的王躍,高呼道“姐夫威武!”
聲音中充斥着自豪。
“砰!”錢勇的獨臂狠狠的砸在城牆上。
“乾的好,沒想到本將手下,竟然還有如此悍勇之輩,實乃我錢勇之幸!”
現在的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同時也明白,以後怕是要輪到陸銘照拂了。
當然不吝誇獎。
百里家主目光復雜的看着長子“你的眼光不錯,以後跟陸校尉好好相處。”
“孩兒醒的。”百里肥躬身道。
張鳴看着這一切,眼神複雜。
不知道在想什麼。
“砰!”正在此時,李勳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別多想,有這樣的妹夫,我李家應該感到驕傲。”他的聲音很輕。
張鳴艱難的點點頭。
同時,大虞朝堂之上,女皇坐於龍椅上,前方金珠竄爲一體的珠簾,將她遮擋的若隱若現。
顯得神秘而高貴。
寬廣,寂靜,以金色爲格調的大殿中,一排排金柱上,雕刻龍鳳,似要飛躍而出。
羣臣躬身立於下方,顯得異常渺小。
兩邊則是手持金瓜的宮廷衛士,身上甲冑同樣是金色。
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內侍尖銳聲音響起。
震的人耳膜發聵。
手中浮塵在輕輕顫抖。
“陛下,臣有本奏!”一道蒼老但挺拔的身影站了出來。
正是李巖。
身穿緋紅色官袍,腰纏玉帶,舉手投足間,此時竟然透着無上威嚴。
“說!”女皇清冷聲音響起。
“雲州之地叛賊霍亂,蟄龍府已被攻陷,現今又奇襲洪都府,今早臣得到消息,府城已經被圍困十數日,如今整個洪都府,怕都已經糜爛!
臣認爲,現在之所以造成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後果,是徵南將軍之過。
作爲將領,竟不能洞察敵人意圖,導致戰線徹底潰敗,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丞相此話謬矣,叛賊狡猾,誰能料到會轉而進攻洪都府,況且那叛逆已經做大,近十萬大軍如洪流入境,雲州偏安一隅,武備凋零。
並不能給徵南將軍提供太大的幫助,所以發生現在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真有人可以力挽狂瀾,那纔是奇蹟!”
何鬆看了眼閉目養神永王后,上前一步辯解道。
同時怒視着李巖。
這個老傢伙,什麼時候都不讓人省心。
總是站出來搞事。
“那按照國師的意思是,此戰誰去都是必敗?徵南將軍失職,其他人也都必須是酒囊飯袋?你將在做將領,置於何地!”李巖口舌犀利,只是一句話,便是將何鬆架在了火上。
但爲了自己徒弟,他又不得不硬着頭皮搭話。
“丞相這何意,我什麼時候說過如此的話,老夫只是認爲徵南將軍不比任何人差,此次出征,非戰之罪矣!”
只是,這何鬆卻越描越黑。
拙略的解釋,引起不少武將的怒視。
如果說實力,一百個李巖綁在一起,怕都未必可以擋住他一劍,但是朝堂辯論,他真不是對手。
短短几句話,就將他推到了朝中武將的對立面。
不過對於永王世子,他有極大的信心,真心認爲其他人不可能做的更好。
畢竟,對方已經經過仙門考驗,而且天賦不凡。
除了本身優秀外,身邊還帶着高手,若是連他都無法取勝。
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謬論!”李巖冷聲道。
何鬆臉龐微微抖動。
作爲大虞國師,身後又有仙門勢力作爲依靠。
他什麼時候,受到過如此的羞辱。
正要再次辯駁時。
“夠了!”垂簾之後,女皇聲音響起。
大殿中,再次變得寂靜。
“督促徵南將軍儘快平叛,若是再出差錯,兩罪並罰!”女皇聲音響起。
金絲龍紋長袖一甩。
便是離開了大殿。
如今朝廷雖然腐朽,但是大虞女皇依舊掌控強大力量,所以就算是有佞臣,也只敢在暗中做些小動作。
明面上,是決計不敢與之作對的。
天下沒有大亂,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者。
隨着對方的離開之後,下方羣臣也躬身退走。
衆人剛來到門口的時候,何鬆不顧周圍之人詫異的目光,語調冷硬道“李相,何必如此呢,不是老夫當初不給你面子,實在是你推薦的人,不可能比永王世子優秀。
換做是你,也會這麼選擇的,這是人之常情,如果爲了此事壞了你我和氣,實在不值!
今日有羣臣在此,可以做個見證,他們日後的路,註定將是雲泥之別!”朝堂上辯駁落入下風后,何鬆顯然是不服氣,竟在大庭廣衆之下,再次揭李巖的短。
甚至利用弟子,再次打擊對方。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巖扔下一句話之後,扭頭離去。
羣臣則是低頭離開,腳步更顯匆忙。
兩位大佬過招,他們實在不敢接話。
而就在朝堂上,因爲雲州的事情,而大動肝火的時候。
此時的陸銘,已經在叛軍中,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來到了華勇之前。
染血的戰戟直指前方。
戟刃顫動不止,給人帶來無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