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收下吧,人就不見了。”陸銘淡淡的說道。
之所以收禮物,就代表着接受了對方的心意,以後有事可以來找。
至於爲何不見人,當然是聽岳母的話了,而且他的心中說沒有怨氣也是假的,不過畢竟是兮柔的家族,他也不能不管。
“是,大人!”百夫長應了一聲後,就退了下去。
陸銘則是徑直去了後宅。
剛進屋後,就看到李兮柔託着腮出神。
發現動靜之後,才站起身來“相公,你回來了。”
“回來了,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李兮柔給陸銘倒了一杯茶,放在他身邊後應聲道。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後者輕笑着,將對方拉到了身邊。
對於這位妻子,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過去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幹活,感覺還有事情可以做,而且還能去看看李伯兩位老人家,感覺日子過的挺快,現在有了丫鬟,我什麼都不用做了。
反而覺得無所事事了。”
“你本身就是大小姐,有什麼不習慣的,慢慢就好了。”陸銘喝口茶笑道。
接着,放下茶碗繼續道“對了,今天有件事情,你姐夫,就是張鳴來找我了,聽說拿了不少的禮物,不過我沒有見人,只是收下了禮物。”
“嗯。”李兮柔輕聲點頭。
沒有再繼續多說。
顯然,她心在對張鳴,也有些許不滿。
雖然單純,可並不是傻子。
從她離家到現在,可以非常明顯的感受到過去那個熱情的姐夫,對自己有明顯的疏遠跟厭惡。
陸銘看到媳婦的情緒,馬上就要再次低落的時候,笑着道“不要再多想了,馬上就要入冬了,改天我上山打獵,弄塊好皮子,給你做件披肩。”
他的話,讓李兮柔瞬間來了興趣,畢竟哪個女子不喜歡自己美美的,不過緊接着晶瑩的眉頭上,就出現了一個可愛的肉包“還是算了,冬天上山太危險了。”
“有了棉甲,沒人可以在山林裡是咱們的對手。”
陸銘笑着道。
接着,也就停止了這個話題,其實他真的準備剿匪了。
不管是白雲觀還是窟窿山,不出來借糧,肯定是不可能帶着那麼多人活過冬天的。
現在風雷縣他們不敢來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劫掠下面的村鎮。
陸銘可不想讓治下的人,出任何問題。
自己的糧食,軍隊,還都要依靠這些百姓來想辦法呢。
亂世之中,一個穩定的後方,可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眼看積分跟銀子都要見底了,趁着初冬,還沒有到不能出門的時候,儘快弄些銀子,纔是大事。
自己也可以放心的修煉。
而就在陸銘跟自己的妻子,在屋中閒聊的時候。
此時的黑山上,已經被大雪覆蓋,過去枝繁葉茂的樹叢,現在被白雪壓彎了腰。
偶爾的時候發出“撲簌簌”的聲音,時有樹枝不堪重負。
導致雪片落地。
樹縫間,各種動物的蹄印,來回交錯密密匝匝。
“大哥,永王欺人太甚,就因爲咱們沒有殺了李巖,竟然就派人刺殺您,大不了我們的就反了,他是王,咱們也做個王,以後殺到了那上京,哥哥做個皇帝也必爲不能!”一個頭大如鬥,腦門無毛,脖粗體壯,形似餓虎般的男子,坐在黑山軍大營,聚義廳的下方嚷嚷着。
他是黑山軍的二當家,下山虎沈彪。
修爲同樣在先天境,爲人最是兇狠,不過對面前的黑山軍大當家,卻是忠心耿耿。
大殿中的火盆忽明忽暗,映照在他臉上的是時候,竟顯猙獰,似要則人而噬一般。
他的對面,則是血手獅王申屠休,同樣面色難看的坐着,哪怕是在冬天,依舊敞開着上衣,露出的皮膚,如同金鋼鍛造的一般,只是現在卻有一道清晰可見的傷口。
應該是劍傷,距離心臟並不遠。
繃帶下依舊有血液不斷滲出。
稍有差池,怕是就沒命了。
頭髮依舊亂糟糟的,雙眼佈滿了血絲,臉色略顯蒼白,乾裂的嘴脣,顯得有些憔悴。
“永王手下的鐵劍衛,果然名不虛傳,今天這一劍我記住了,告訴兄弟們,明天咱們進山裡,等開春了再出來。”
申屠休準備暫避鋒芒了。
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永王的對手。
當年雙方合作,本身就是與虎謀皮。
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年他爲對方賣命這麼多次,只這一次沒有成功,就遭到了殺身之禍。
要麼說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都天性涼薄呢。
“大哥,難道就這麼算了?”沈彪一巴掌就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將上面的酒罈,震的“砰砰”響。
“算了?我血手獅王什麼時候受過這等鳥氣,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天下還沒有徹底亂,我們等,等一個大亂的機會,到時候就殺出去。
殺他個天翻地覆。
你沒有發現今年林子裡的野獸都特別反常嗎,前幾天打獵的時候,我看到有獸羣向着林子深處遷徙,還有的野獸存儲食物比往年多了不少,挖洞也更深了。
這是有大災的預兆啊。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
估摸着最多也就在明年了。
嘿嘿,倒要看這垂垂老矣的大虞,還能堅持多久。
他永王,難道還能做一輩子王爺不成?”
說到高興處,申屠休似是牽動了傷口。
嘴角不由的抽搐。
但眸光卻越來越冷。
“大哥,總之我聽您的,您說怎麼幹就怎麼幹,這就去通知弟兄們遷移營地,等開春了咱們再殺下來。”沈彪應了一聲後,就向着外面走去。
他的步伐很沉重。
每一步踏出的時候,都有“咚咚”的聲音響起。
大冬天的遷徙,對於黑山軍,同樣是一個挑戰,但又有什麼辦法,永王就像是一座大山,壓的他們現在喘不過氣來。
哪怕是蓋世的兇人,面對這等權貴,也只能退避。
只能等大世滾滾而來的時候,或許纔有可能與之以較長短。
申屠休盯着明滅不定的火盆,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而此時的陸銘,則是罕見的陪了妻子一整天。
跟李兮柔一起聊天,一塊喝酒。
享受着難得的溫馨。
不過,在他剛吃過晚飯,正準備休息時,一個丫鬟敲響了屋門。
“老爺,張猛大人說是有急事稟報。”
本來已經脫了衣服的陸銘,只能再次穿好,急匆匆的向外面走去。
張猛他最是瞭解的,如果沒有事情,是一定不會在這個點來找自己的。
“相公,把這個拿上!”陸銘剛走出院子,李兮柔就追了出來,將一件黑色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看着神情緊張的妻子,陸銘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然後就大步向外走去。
剛來到前院的時候,就看到手下的人都點着火把,身上甲冑在身,腰間挎着刀。
一副肅然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陸銘開口喝道。
“大人,黑山鎮的烽火剛剛點燃了,應該是有山匪去借糧了。”張猛連忙走出來應聲。
看着陸銘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
“伱跟孫田留下守家,其他人跟我去黑山鎮。”
陸銘也不猶豫,提着腰刀就躍上了馬背。
王瀚跟鄭勇,則是各自帶着自己的人馬緊隨其後。
一路向着縣城外奔去。
陸銘本來就準備對付山上那些匪寇了,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還敢主動靠上來。
正好能賺些積分跟銀子。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來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