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辛十四娘還算一身法力精純,沒怎麼害過人。但狐妖“多情”,最是喜愛勾搭書生,吸食陽氣,一身法力駁雜不堪。
沒簽訂仙契,招攬這一窩狐狸,就相當於是引狼入室。
見白貴同意,辛十四娘拍了拍胸脯,放下了心中的隱憂,若是追隨白貴,日後她們姐妹難免分離,現在她能爲姐妹們謀得一個好前程,也算是一件好事。
“奴家這就去請姐妹過來。”
她道。
她在一衆姐妹中,最是心善,也是最有修道潛力,所以道行最高。。這次除妖,她擔心會讓姐妹死傷,所以就一人前去金山寺除妖,並未叫上其他人。
“不用了,我這就施法讓力士請她們過來。”
白貴默唸咒語。
少傾,殿內多了十七個絕色麗人,娉婷婀娜,或是嫵媚,或是清純,或是妖豔,或是楚楚可憐。總之,各有千秋。
“妹妹,這是你相中的夫婿嗎?”
“真的是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仙姿出塵,像是墜落人間的謫仙人。”
一羣狐妖嘰嘰喳喳了起來,美眸漸亮。
她們能看出白貴有道行, 不過她們只以爲白貴是哪個山野妖怪, 修煉有成,和她們妹妹十四娘相好,這次讓力士邀她們過來,是爲了開誠佈公, 見個面。
辛十四娘神色大囧, 面若蒸霞,連忙傳音給她的衆多姐妹解釋。
她倒是想高攀上白貴這個上仙。
可身份差別未免太大, 大到她只能仰望的地步。
衆狐妖聽到辛十四娘所說的事情, 瞬間神色大喜,連忙跪伏在地, “奴婢等人拜見上仙老爺,謝上仙老爺收留。”
儘管辛十四娘有先斬後奏的嫌疑, 可這等好事, 對她們這些異類來說, 可遇不可求。
性格堅毅,願意自求大道, 不求別人廕庇的妖物, 確實是有。
但絕對少得可憐。
至少不是她們這些沒背景、沒血脈的狐妖。
這時一卷仙契悄然落在了這十七個狐妖面前。
衆狐妖不敢置疑。
將自己的精血和一絲元神附在上面。
再次口呼‘拜見上仙老爺’。
這仙契便成了。
到了這時, 白貴也不再遲疑,施法便帶着這十八個狐妖到了乾元洞天, 將這十八個狐妖安排在了皇宮,讓唐婉和白素貞管理、調教這些狐妖。
至於辛十四娘, 雖然她沒和白貴簽訂主僕契約,但辛十四娘言說願意追隨白貴的時候,冥冥之中自有因果牽連。
另外辛十四娘,也是有望仙道的存在。
儘管資質遠不如白貴, 可一旦成仙, 勢必會因爲主僕契約和白貴心生齟齬,到時候未免不美。
這等仙苗, 有利益捆綁就夠了。
……
諸事安排妥當之後。
白貴又回到了郭北縣,繼續在縣衙後宅廂房閉關苦讀。
二妖剷除,對於明幽界凡人的生活並沒有什麼顯著的影響。該怎麼生活,就如何生活。一切如舊。
半月之後。
在白貴的一番苦心之下, 聶小倩終於臨將點破胎中之迷。
而白貴也在這段時間, 開始煉製自己的法寶——落寶拂塵。
這拂塵的木柄是以樹妖姥姥的千年木心爲主材,榆錢子爲拂塵的塵尾,在拂塵柄端額外鑲着慈航普度的眼睛所練的寶石。
另外千年樹妖根系龐大,哪怕這羣道人殺死了樹妖姥姥, 但所殘存的樹根仍舊綿延整個郭北縣,樹大根深。
白貴停駐在郭北縣,練此寶的時候,恰好可以吸收千年樹妖所殘的精華,避免遺毒郭北縣百姓。
“寶貝已成,就看秀珠何時全功了。不過料想也在這一兩日之間。”
白貴把玩着手中的拂塵,心道。
這拂塵看似與普通的道家拂塵並無兩樣。可卻有兩個作用,一是催動法力,這拂塵就會落下無數法錢,源源不斷。二則是,這拂塵是用千年樹妖和慈航普度的殘存金身煉製的法寶,拂塵絲可以綿延到數十里長,而且這拂塵之中,也被白貴打入了定身咒,一旦纏住敵人,想要脫身,可沒那麼容易,是一件困人的法寶。
次日,聶小倩犯了頭疾,暈倒,被小翠送到了閨房。
白貴心知,這是白秀珠胎中之迷終破,並且也開始覺醒女媧血脈的徵兆。
於是,他默默在旁爲其護道。
半個時辰過去。
白秀珠恢復記憶,並且金丹修爲藉此,也達到了八轉。
“妾身在一年前本該覺醒前塵,但冥冥之中感知自己有一場命劫, 應是此身的命隕之劫, 故此刻意沉睡, 思索破劫之道。”
“卻不料夫君你早就來了,這劫……估計是夫君你幫忙給我破的吧。”
拭珠過後,白秀珠臉色紅潤, 眼底暗含一絲感激之色,柔聲道。
她在一年前就已經漸破了胎中之迷,只不過在看到聶小倩有命隕之危後,不得以,又塵封自己,不讓金丹外泄,以此暫逃殺劫。
白貴聽聞此言,稍想之後,便也明瞭。
若是按照正常發展,如果白秀珠提前覺醒女媧血脈,一定會被潛伏在京城的慈航普度發現,即使慈航普度發現不了,在郭北縣的千年樹妖也會發現。
白秀珠是身具女媧血脈,血脈強橫,但實則並不圓滿,萬物負陰而抱陽,故此纔會遭至命劫,這一劫是幫助白秀珠完滿自己命的修行。
但白貴和白秀珠乃是結髮夫妻,氣運相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白貴斬殺了二妖,白秀珠見殺劫已破,所以自己就漸漸破了胎中之迷。
然而,就在此時。
還沒等白貴給白秀珠解釋。
咚!
咚!
咚!
敲門聲。
“這閨房我已經設了結界,小翠是不可能發覺的,即使敲門,此處也不會響動。”
白貴皺眉。
他睜開法眼,向外一看。
只見兩個白紗蒙面的宮裝女子在門口等候。
一個紅裙,一個綠裙。
“是同爲地仙的仙人?”
“而且氣息……和秀珠有些相近?”
白貴暗自吃驚。
他一甩袖袍,閨房大門無風自開。
“白秀珠,你已覺醒了女媧血脈,我等奉娘娘之命,接你前去媧皇宮。”
這兩個宮裝麗人進門,一人輕啓紅脣,言道。
媧皇宮?!
白貴聽到這三個字,心中驚訝。
媧皇宮可是女媧娘娘所居住的洞天福地。不過他稍想一下,也就明白。白秀珠成道之劫已過,僅差一步,就能成爲地仙。地仙雖說只是仙神最低級,可金丹大道成就的仙神並不是尋常的仙神,前途極爲可期。再加上白秀珠又有女媧血脈,媧皇宮的仙神前來相邀,纔是正常。
然而看到此幕,他面泛古怪之色。
妻子覺醒血脈,上界來人,要接走妻子,然後留他在下界,怎麼看,都是苦大仇深的主角劇本。
“我等見過乾元道兄。”
“奴家紅鸞,接走令妻,乃是爲了她的道途。若是乾元道兄不同意,媧皇宮不會強行干涉此事。”
“還請乾元道兄勿怪。”
正待白貴心中閃過種種念頭的時候,一個紅裙宮裝女子對他盈盈一拜,致歉道。
白貴:“……”
這劇本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甩掉腦海中的雜念,這纔想起自己也是樓觀臺的高徒,不比媧皇宮的弟子差,於是上前見禮,“紅鸞道友客氣了,能去媧皇宮,本就是內人的福分,紅鸞道友不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