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刊的話,”前田朋也稍稍算了一下,不過這個問題似乎也用不着刻意去算,“需要三個月才能連載完。”
“那麼我們需要付給花山老師稿費就是,一百萬円。”前田朋也繼續說着,“不過這個數字也不絕對,如果第一期的刊載反響不錯的話,我們會繼續追加稿費,具體的數字視情況而定,但最高不超過每紙12000円。”
“我沒有問題。”花山夏生聽完點了點頭,不過這稿酬還能這麼有成長性的嗎,這讓他有點不明覺厲。
“那麼我們就可以起草一份合同了。”前田朋也動起了筆,嘴也沒有停下,“應該是在六月的第一天刊載第一期的內容,到九月初完成連載。”
“不過這次是花山老師送來的全稿。”他說着還笑了出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本來還想讓小野寺君體驗一下催稿的痛苦呢。”
“哈哈哈~”花山夏生聽完也跟着笑了,雖然迫害小野寺貴男的計劃暫時失敗了,但是還是有機會的,“沒關係,這只是《UF》的第一卷而已,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呢。”
“哦?”前田朋也興致勃勃的問道,“花山老師已經開始續寫了嗎?”
對他來說,這種熱點題材的作品,當然是多多益善了,這次先刊載試試水,如果效果不佳的話,那也可以先把稿子壓一段時間,他們日刊體育和花山夏生遲早有一天能借上東風的。
“還沒開始寫,不過已經有計劃了,看來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花山夏生說着,尚未消失的笑臉又變得燦爛了起來。
他學着剛纔前田朋也的語氣說道,“不過我可要寫慢點了,至少要讓小野寺桑體驗一次‘催稿的痛苦’嘛。”
“哈哈哈,是這樣的。”前田朋也好像是在緬懷過去的催稿經歷,“現在想想,當時做編輯到處跑的時候還真是美好啊,有次還去了沖繩取稿,當時那位老師還帶我在那邊觀光了兩天。”
“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怕是哪都去不了了。”
說完,前田朋也看着花山夏生聳了聳肩,做出一副“我已經認命了”的樣子,真是悽悽慘慘慼戚。
“抗拒不了,那就只能享受了~”花山夏生看着窗外,突然蹦出來這樣一句話。
他能看到車水馬龍的街道,也能看到象徵性陰沉着臉的天空和半露着臉的太陽。
前田朋也的辦公室在八樓,這個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的高度,讓他們和嘈雜與寂靜保持着一種微妙的距離,既不會覺得吵,也不會覺得太過靜悄。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有那麼一瞬間,花山夏生還有點羨慕前田朋也了。
“是啊,那就只能享受了。”前田朋也不明所以的跟上了一句,說着也靠在了椅背上。
公事已經談完了,但花山夏生看着窗外沒有要走的意思,前田朋也靠在椅背上也沒有要送客的意思,兩個人就相對無言的靜靜呆着。
在花山夏生髮呆的這段時間裡,前田朋也一直在認真的觀察着他的神色,但什麼也看不出來。
說他是在爲前途擔憂吧,他的面色又一點都不沉重;說他只是在單純發呆吧,他的表情看上去又像是在思考。
這讓前田朋也很是費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又打開了話匣子。
“不知道花山老師是怎麼看待和喜多川瑪麗之間的潛在矛盾的呢?”前田朋也這樣問了一句。
他本來不該問的,
但無奈沒忍住,他現在非常好奇花山夏生這個尚且稚嫩的年輕人會給出怎樣的回答。
“怎麼看待?”就像是還沒從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一樣,花山夏生愣愣的反問了一句。
“倒也沒什麼看法。”花山夏生雖然是實話實說,但這個回答讓前田朋也更難受了,看起來是得到了答案,但有些時候,得到了不想要的答案會讓人更加心累。
“早知道就不問了。”前田朋也無奈的想着,“沒什麼想法”是什麼想法呢。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話,“真正的勇士可以直面慘淡的人生”,他感覺花山夏生好像就是這樣的人。
實際上並不是,他沒有直視,而是無視掉了。
“其實也不是很在意。”見前田朋也久久不吱聲,花山夏生又開口了,“曰本的文藝界就算不接納我也無所謂,那我就去國外好了。”
他想起了最初的目標,卡內基獎,只要拿到了這份大獎,那曰本的文藝界還有誰能再攔住他的橫衝直撞呢?
現在是無名之輩,那就永遠都是嗎?
花山夏生並不這麼認爲,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但前田朋也不知道他現在想法,只是讚歎似的說了一句,“花山老師可真是個豁達的人。”
“不過目前來看,確實也不用太過擔心。 ”前田朋也自顧自的說着,“至少出版界裡,不賣藤島泰輔面子的人,那可是大有人在。”
“有的是人討厭他們那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評論家呢。”他撓頭想了想,“只要避開那幾家和藤島泰輔關係密切的出版社就好,比如角川書店。”
“鑑於花山老師和小學館之間的合作關係,我建議您最好還是和他們提前說一聲。”前田朋也語氣誠懇的建議道,“不然,若是他們突然發難,可能會影響到之後的合作。”
做生意嘛,誠信爲本,有事可不能藏着掖着。
“我知道了。”花山夏生聽完點了點頭,稍微思索一下決定動個小小的心眼,又問了一句,“不介意我用一下您辦公室裡的電話吧?”
“當我面打電話?”花山夏生的舉動讓前田朋也有點驚愕,他總感覺這孩子是不是缺點心眼,同時,他也能感受到花山夏生的誠意。
但細細一想,花山夏生未必不是故意這麼問的,這試探未免也太稚嫩了些吧。
這一記明晃晃的直球讓前田朋也敗下陣來,他苦笑着無奈的說道,“那可不行,您還是回去再打吧。”
前田朋也這樣的侷促反應,讓花山夏生差點笑出聲,他就是想看看前田朋也會怎麼回答。
不過就算他答應了也無所謂,嘴長在自己臉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還是清楚的,畢竟只要保證正常的合作關係就好。
目前來看,他和日刊體育之間完全沒有更進一步的必要。
總而言之,這倆人的心眼加一塊都快趕上海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