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裡,因爲凱文拋出的問題,加上彌彥等三人的話,讓這個問題有了爭執。
國與國之間,是否是真誠的溝通,便能夠解決所有問題?
爭論聲在凱文沒有制止的情況下此起彼伏,而彌彥三人也發現,似乎所有人和他們的答案都不一致。
“初代火影促使第一次五影會談,以忍者之神的身份磕頭祈求五影談話,這樣的胸襟值得傾佩!但欽佩,不代表他是對的。”
“國與國之間,哪怕是影和大名,也並不能決定一切。”
“利益牽扯之下不僅僅是忍者,還有民衆、貴族、忍族……忍村任務量,貴族利益,村子裡各個家族的利益……”
“還真是天真啊……”
“我們這些孤兒,都是戰爭的犧牲品。如果不能瞭解戰爭,又如何去消弭戰爭?”
……
一個個反駁的聲音下,長門扯了扯彌彥的衣袖。
但此時剛剛獲得忍者力量的彌彥,此刻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來這裡原本只是爲了見一見先生,訴說自己的理想,與拉攏其一起幹大事。
但可能所謂的理想和大事,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什麼。
一張臉漲的通紅,彌彥大聲道:“我相信只要能夠心平氣和的談話,就能夠阻止戰爭的發生!一定可以!”
彌彥環視四周:“初代火影的真誠打動了所有人,這纔有了忍界那麼多年的和平!這是事實!”
爭論仍在繼續,而此刻學堂已然被一個個雨忍包圍。
下一刻,講臺之上,同時出現三個戴着防護罩的雨忍。
“唰!”
三柄苦無架在凱文的脖頸之上。
“蠱惑人心,傳播邪惡思想。凱文,你被逮捕了。”
這一幕,讓講臺下的學生們都安靜了下來。
然而凱文一動不動,手裡依舊穩穩那些書本,目光甚至沒看這些忍者一眼。
反而對臺下的學生們說道:“任何時候,力量都是保護自身的第一需要。而革命……也同樣需要力量作爲前提。”
“否則的話就會想這樣……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無論你有錯或者根本沒錯,決定權都在這些擁有力量的人手裡。”
說着凱文邁步向前,脖頸處的苦無用力,卻被一層黑色物質阻止,無法破防。
抵開苦無,凱文打開手裡的書冊。
“三年裡,這個學堂來來去去。雖然收留的都是孤兒,但也只有你們六個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夢想,併爲之堅定不移。”
“而六個原本戰爭中無人在意的孤兒,在這個時候卻成了宣傳邪惡思想的罪名……”
這個時候,領隊的雨忍怒道:“不管你到底是誰,剛剛又是怎樣的奇怪忍術,現在你已經被半藏大人發現,難道你想反抗?”
話音落下,屋外的雨滴猛然化作水流,在幾人結印下的數秒後才疾馳而來。
“嘭。”
揮手一巴掌,水流被直接拍碎。
凱文繼續道:“所以罪名究竟是邪惡思想,還是因爲半藏在恐懼我會影響到他的統治?”
“權力在時間的沉澱下會腐蝕人心,而過去那個想要帶給雨之國黎明的人,如今也同樣成了執迷於權力之人。”
說到這裡,凱文的手中已然多出了十幾個防護面罩。
鬆開手,面罩全部落在地面上。
一瞬間,包括學堂外包圍的雨忍,全部愣在當場。
什麼時候?
怎麼可能?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甚至讓隊伍裡的感知形忍者都毫無察覺的被取下面罩,如果對方想殺他們……
“你們的命殺不殺沒有任何意義。”
凱文的聲音再次響起:“回去傳話給半藏,我只是在給這些孩子們講一講這個世界的歷史。不要來妨礙我,不然我會去找他講講道理。”
聞言,一衆雨忍此刻在沒有了剛剛的桀驁不馴。
哪怕是學堂外包圍這裡的,此刻也同樣感受到了這位教書先生的強大。
“走。”
低喝一聲,一個個雨忍離開了這裡。
而凱文則繼續講課。
就像他剛剛所說的那樣,三年來他所教授的思想,全部都來自於這個世界的歷史。
以史爲鑑,才能讓這羣孩子有更深的體會。
“紅雲,說說看……剛剛爲什麼雨忍會來逮捕我。”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站起身,目光中有着自信:“因爲先生所說的言論已經威脅到了半藏對雨之國的統治,這是剛剛先生所說……”
“另外,先生收留我們已經三年時間,期間沒有找到自己理想的學生來來去去,其中未嘗沒有雨忍村派遣來的人。”
“不過先生一直以來都沒有阻止,也沒回避,所以先生所掌握的力量,必然是不懼半藏的。”
凱文點點頭:“不錯,能夠以看到的聽到的作爲基礎,以辯證思維看待問題分析問題。很不錯。”
隨後,凱文繼續開始今天的講課。
“半個月前,青花鎮有五個孤兒,他們在城鎮以偷竊爲生,算一算已經存在了五年之久。”
“五個孤兒年齡都不大,最小的目前不過九歲,最大的也才十三歲。”
“現在,你們能從這則消息裡看到什麼?”
講臺下,青木舉手。
“先生,五年前正值戰爭,那個時候最小的孩子應該才四歲,最大的也就九歲。這樣的年齡,偷竊五年不被成年人發現很難,能夠持續五年時間……可見其中也有故意讓他們盜竊成功的因素。”
凱文點點頭,示意其坐下。
又看了看其他人:“還有嗎?”
白雪舉手道:“戰爭……又要開始了對嗎先生?”
這話讓凱文來了興趣,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白雪繼續道:“因爲……青花鎮離我們這裡並不近,先生能夠拿來舉例,且沒有將他們帶回來……只有可能……是已經死去了。”
學堂裡安靜了下來。
彌彥、小南、長門三人,更是努力消化着接受到的信息。
而其他學生,目光中帶着憤怒,還有不甘。
物傷其類,白雪所說的話讓他們也明白了過來。
先生沒有帶回那些孤兒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們都已經死去了。
“青花鎮,已經成了一片大澤。”
凱文嘆了口氣:“數量衆多的水遁忍術,其中還有許多忍者的屍體。”
這個時候,直樹猛得站起身。
“先生。”
“嗯?”
“我的意志告訴我應該做點什麼,繼續這樣下去什麼也不做,我會很難受。”
“可以。”
凱文的答應讓所有人一驚。
隨後只見凱文將一個紙箱從講臺下取出,打開後拿出了一本本大部頭。
分發之後開口道:“考覈及格,便能夠以講師的身份畢業。明白自己的意志後,也需要明白了什麼是革命,還有什麼是真正的和平。”
【思想政治】
包括彌彥三人在內,看着面前的書本都有些茫然。
但相比之下,經過了三年時間教導的直樹等人,卻能看的明白。
……
一天的教學結束,六名弟子因爲沒有親人,吃住都在學堂。
而彌彥三人,在前往凱文辦公室的路上也有了分歧。
“先生的力量竟然能夠對付半藏大人,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先生加入曉,我們就一定能夠獲得與半藏談話的資格。”
“彌彥,先生不會答應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可剛剛那羣學生……其實我發現,他們說的其實很有道理。”
聞言彌彥停下了腳步,目光看向長門:“只有坦誠相待,相互之間達成溝通,才能夠讓雨之國迎來真正的和平!”
作爲從小到大的領頭人,長門和小南相視一眼後,只能跟了上去。
辦公室內。
“三年沒見,看來你們都實現了過去的願望,成爲了忍者。”
凱文笑了笑,目光看向小南:“嗯。過去的小女孩,也越來越漂亮了。”
這時彌彥上前一步,迫不及待道:“我想讓先生加入我們,一起實現讓雨之國迎來和平的夢想!”
凱文神情平靜,甚至點了點頭。
“可以。”
然而不等彌彥高興,凱文便繼續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彌彥愣了愣:“當然是與半藏大人對話,以我們爲中間方,讓開戰的雙方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凱文與之對視:“那麼……你打算如何解決各個國家在資源方面的問題?火之國的土地是整個忍界最富饒的地方,而風之國四處風沙,水之國土地稀少,雷之國大多懸崖峭壁……”
“你打算……如何勸解他們不要再爭奪資源,甚至不要再爭奪任務量?”
“另外,忍村轉運的模式彌彥你是否清楚?大名、貴族還有商人,與忍者之間的供需關係具體是怎樣的流程,你是否清楚?”
……
一連串的問題下,彌彥直接愣住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問題?
這些問題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在他看來,只需要讓雙方停止戰爭,坐下來聽他說,然後講述一番戰爭的殘酷,便能夠讓雙方握手言和。
“只要……”
“真誠?”
凱文打斷了他,目光直視彌彥:“就算影能夠被你的真誠打動,就算所有人都能夠被你的話說服,那麼忍村的忍者數量龐大後卻沒有任務,沒有任務便沒有收入……”
“民衆土地貧瘠,收成不夠上稅,所有人都吃不飽的情況下,他們……還會聽你說嗎?”
彌彥嚥了咽口水。
此刻的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這些都是他從未考慮過的事情。
凱文繼續道:“第二次忍界大戰之前的和平,得益於兩個名號:忍者之神、戰國雙雄。”
“在個體的力量可以無視數量之後,因爲千手柱間想要和平,所以和平便降臨於這個世界。”
說着凱文看向長門,見其若有所思。
“輪迴眼的力量很強,但這雙眼睛可並不是你的,且來自漩渦一族的血脈力量,也不足以讓你隨意使用。”
聞言長門猛得擡頭,一雙輪迴眼直視凱文:“先生……”
凱文身影猛然消失,下一刻一具白色的怪物死去,被其提在手上再次出現。
“一個數千年來只爲了尋母,一個自戰國活到現在,苟延殘喘走在錯誤道路上的人……盯上了你。”
長門看向白絕的屍體,一旁的彌彥和小南也同樣震驚。
此刻的先生,在他們的眼中似乎是無所不知的存在。
每個字他們都聽得懂,但連起來,爲什麼就只感覺不明覺厲?
“去留隨意,但如果你們想知道什麼是正確的道路,或許可以留下來聽聽課。”
話音落下,凱文再次消失。
而留下的三人,此刻面面相覷。
“真的有人盯上了長門?還有輪迴眼,聽先生的意思竟然並不是長門的?”
彌彥說着看向長門:“這雙眼睛你是多久發現自己擁有的?”
長門目光一直看着面前的白色怪物:“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爸爸媽媽被殺後,昏迷中醒來後……”
一旁的小南這時開口道:“我們……必須要留下來。”
彌彥愣了愣:“那我們準備組建的曉?”
小南沉聲道:“三年前先生對我們的態度同樣是去留隨意,和現在一樣。但現在長門被盯上了,先生說我們可以留下,就證明他可以保護長門!”
這一次,小南沒有再和往常一樣附和彌彥的決定。
因爲長門的安全,還有一部分她想了解什麼是正確的道路,所以她想留下來。
就像剛剛先生所說的那樣,那些問題不解決,大國之間不可能停止戰爭。
五大國,每一個其中都關係錯綜複雜,利益糾纏,生存需要,種種因素下根本就不是談的問題。
但要如何解決,她不知道。
恐怕除了先生,那六個學生也同樣不知道。
“彌彥,我們要留下。無論是爲了夢想,還是爲了長門的安全。”
彌彥:“我明白了。”
……
與此同時,打着一把傘的凱文,漫步行走在山間的小道上。
淅瀝的雨滴落下,凱文看向前方:“山椒魚半藏,忍了三年,爲什麼就不忍了呢?再忍忍,說不好你還能多活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