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世界直播：斬斷革命軍的根
新世界，白鬍子海賊團。
莫比迪克號甲板上一片寂靜。
“嘭！”
叢雲切杵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所有人心頭一跳。
“他違背了海賊的道義，也違背了白鬍子海賊團的規矩！”
紐蓋特站起身：“從今天開始，他將不再是白鬍子海賊團的一員，而是殺害了薩奇的兇手！”
“老爹！”
雙眼通紅的馬爾科走了出來：“我……我想要爲薩奇報仇！那個……那個混蛋！竟然爲了一顆惡魔果實便對自己的家人動手，薩奇他……他根本沒有一點防備！”
“哐！”
喬茲的雙手化作鑽石碰撞，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薩奇那個傢伙做的美食……再也吃不到了啊嗚嗚嗚！混蛋！畜牲！我和你一起，一起將他帶回來，頭顱砍下放在薩奇的墓前！”
一時間，在兩名隊長的引領下，整個甲板上白鬍子海賊團的成員憤怒表達着自己的意見。
“那個殺死隊長的混蛋！必須要接受海賊的刑法，必須！”
“薩奇隊長那麼好的人……蒂奇這個畜牲，他犯下了最不可饒恕的重罪！”
“殺了他！”
“無論他逃到哪裡，都要將其找出來！”
“這樣的混蛋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馬爾科隊長，我們和你一起！”
……
喧譁聲中，以藏皺着眉。
相比於憤怒的衆人，他想的更多一些。
家鄉和之國的改變他看在眼裡，同時也清楚一些革命軍核心的思想。
而這個時間點，正值世界政府與革命軍戰爭漩渦的起始點。如果蒂奇做出一些舉動，那麼白鬍子海賊團也將會因此而捲入這個漩渦之中。
當然，薩奇的仇不可能不報，背叛者也不可能不追究。
“老爹！”
“嗯？”
紐蓋特看向以藏：“你也想和馬爾科一起嗎？”
以藏看了眼和薩奇關係最好的馬爾科：“如果形成追擊小隊的話，我想成爲隊長。”
請求追擊的馬爾科與喬茲並沒有意見，喬茲很清楚自己的腦袋沒有以藏聰明。
而馬爾科則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過去的清醒頭腦已然不在。只要能幹掉那個混蛋，無論怎樣都行。
一時間，甲板上衆人都看向他們的老爹。
此時的白鬍子依舊沉默着。
作爲在這片大海上馳騁數十年的老人，倚仗於自身強大的力量他能夠橫推許多事情，但這並不代表他愚蠢。
此時他很慶幸上次斗篷人到訪沒有直接說出目的，否則的話這一情報將很有可能成爲蒂奇的投名狀。
是的……沒有人能夠在殺了世界最強男人的兒子後，依舊鎮定自若的航行在這片大海上。
清楚這個名號所代表怎樣力量的蒂奇，必然不會就這樣離開。爲了保命，他必然有着自己的後續計劃。
而這個世界上能夠保下他的……只有兩個勢力。
革命軍和世界政府！
唯有這兩者，目前在這片大海上凌駕於四皇之上。
如果蒂奇知道了百獸海賊團同樣是革命軍的勢力之一，那麼他以此爲投名狀獲得世界政府和海軍的庇護，就成了不二選擇。
但很顯然……他將蒂奇的野心依舊想得太簡單了。
“回斯芬克斯，讓蒂奇付出代價前，我們要讓薩奇能夠安去。”
一時間，甲板上抽泣聲響起。
馬爾科走到屍體前跪了下去，伸出手放在其血液已經乾枯的胸口。
“一定……我一定會將蒂奇的頭帶回來的！我保證！”
……
一個小時後，白鬍子已然獨自在船頭站了一個多小時。
海風拂過，卻並沒有讓其鬆開緊握叢雲切的手。
“老爹。”
“來了。”
紐蓋特看向以藏：“之前回到故鄉的那段時間，讓你成長了很多。馬爾科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你卻看到了蒂奇後續將會做什麼對嗎？”
以藏頷首回道：“老爹做好準備了嗎？”
準備……
白鬍子紐蓋特沉默了一會兒。
“我是這個世界舊時代的殘黨，革命軍的那個小子說的沒錯，我只想和家人們自由的航行在這片大海上。”
“這個問題我同樣想問你們……我的兒子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以藏微微擡頭，目光中充滿了堅定：“老爹的選擇就是我們的選擇，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這個世界即將迎來鉅變，和之國御田大人他也已經準備了數年，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紐蓋特看向遠處的海岸線。
“是啊……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父親與兒子的對話到此爲止，但兩人都已經點出了對方內心所想。
白鬍子一直以來考慮的都是這羣兒子們如果捲入其中，是否會因此而丟掉性命。
哪怕是之前幫助凱多與海軍對峙，甚至於卡普打了三天三夜。但那也是師出有名，以海軍將會打破平衡爲藉口而出手。
但這次不一樣了。
白鬍子因爲羅傑的關係而知道一些隱秘，那次戰鬥從天而降的光束代表着什麼，他已經有所猜測。
而以藏則是因爲和之國的巨大變化，還有革命軍在和之國的授課，讓他的思想同樣逐漸解放。
兩人都清楚，在背叛了白鬍子海賊團後，蒂奇的選擇便只有一個了，哪怕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革命軍不會接受他這樣的人，他只能夠加入世界政府的陣營，才能夠避開後續的死局。
現在的這個時間點，太微妙了。
……
也是這一天，繼新時代報將世界政府之前的行動披露之後，那段視頻也終於被放了出來。
世界各地的海軍支部門口，巨大的幕布上播放着斗篷人與薩坦聖交談的一幕。
權力巔峰之人許諾下世界貴族的身份，這一身份代表着什麼，全世界都很清楚。
各個海域海軍支部門前的廣場上，當權力、金錢、女人這些被說出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
就像投影中那個五老星之一所說，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慾望，或大或小，或是金錢、權力和美色，甚至是家人和親情。
成爲新的天龍人，其後代與整個姓氏的家族，都會成爲世界貴族。
這樣的誘惑下，沒有人不心動。
“他會答應吧？”
“那可是世界貴族的身份，擁有這一身份，世界上所有東西都唾手可得！”
“只有傻子纔會不答應吧？”
“哪怕是革命軍的高層斗篷人，面對這種條件，也沒辦法抵抗住這種誘惑的。”
“真他孃的羨慕啊！”
“爲什麼不是我？成爲天龍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女人？你也就這點出息！那可是能夠讓海軍大將出動的權力啊蠢貨！”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平等？革命軍的思想……最終提出這個思想的人，卻成爲了天龍人之一嗎？”
“哈哈哈……愚蠢的女人！伱在想什麼呢？平等？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平等？”
“弱肉強食，纔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啊！”
“力量代表了一切，只要擁有足夠的力量，便能夠凌駕於生命之上，成爲世界貴族！爲所欲爲！”
“相比之下，那羣海賊弱爆了。”
“可是新時代報……”
“那個東西不過是談判的籌碼罷了，革命軍的高層怎麼可能就斗篷人一個？”
一個睿智發表着自己的看法：“斗篷人答應只代表他一個人，其他高層不滿，想要更多的天龍人名額罷了。都是一丘之貉，哪裡會有什麼平等。”
……
大海上各個電話蟲投影下，一個個普通人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
顯然世界政府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虛無縹緲的平等，和以己度人的先入爲主，他們不會相信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條件。
畢竟其他人的死活，和所謂的平等思想，與自己何關？與即將到手的權力身份地位相比，那就是個屁！
東海羅格鎮海軍支部。
處刑臺廣場的外圍巷道陰影中，尼貝爾三人看向投影忍耐着自身的情緒。
“這羣混蛋竟然敢這樣污衊先生？”
“天龍人而已，算得了什麼？”
“我們的意志，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就被摧毀？”
然而一旁的布克卻露出了笑容：“能夠想到分贓不均這種情況，看來新時代報的作用已經開始展現出來了。”
尼貝爾愣了愣，隨即便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經過了三天的冷靜時間，三人也不再如最開始那樣情緒失控，開始思考向更深層次。
講師布克開口道：“新時代報最初成立的初衷，可不僅僅是作爲家裡的口舌來與世界經濟報對抗的。”
“以世界各地大事件的真相揭露，來形成信任度。但更重要的，是以故事和深度解析，來讓民衆學會自行思考。”
利昂問道：“哪怕懷疑我們的立場，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布克：“將思想擺正啊利昂。我們可不是世界政府，我們是革命軍。徹底改變這個世界纔是我們的理想，而秩序、平等、自由的理念，只有讓人學會質疑，學會反抗，才能夠永遠的維持下去。”
說着布克看向前方：“現在他們……已經開始學會質疑了。”
話音落下，布克原本帶着欣慰的目光突然一變。
“原來是這樣嗎？”
喃喃聲讓尼貝爾三人隨着他的視線看向投影的幕布。
【得益於行動的順利完成，目前一共逮捕了三百五十九名革命軍基層成員。】
【是的，也只有基層的成員，纔是最容易受到蠱惑的人，也是再無法回頭的人。】
【他們被出賣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重罪可以被寬恕。】
幕布上，一個個身影掠過。
所有人都被戴上了頭套，但卻有着低聲抽泣的哭聲。
在電話蟲的視角之外，甚至還出現了哀求聲與痛哭流涕的聲音，不是很清晰，但卻能夠聽的清楚。
【寬恕我……求求你們了……】
【我只是北海一個村子裡再普通不過的漁民，我的名字是阿木，你們可以去查的……我只是被蠱惑了，我不想成爲他們的交換權力的籌碼啊……】
【我的妻子和兒子還等着我回家，我被蠱惑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寬恕我啊……】
哭泣聲逐漸凌亂，同時也讓整個世界觀看這場投影的人沉默了。
是的，新時代報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他們學會了思考，此刻也開始從心底懷疑起了革命軍的本質。
結合之前他們所看到的那段對話，似乎已經可以想象到革命軍的高層，以底層成員進行交易從而換取成爲天龍人的條件。
至於新時代報上那個只剩一顆頭顱的五老星，此時已經被自動過濾。
因爲在投影上，那個名爲薩坦聖的五老星之一再次出現，並且親口給出了被逮捕的這些革命軍成員會有怎樣的下場。
公開處刑！
一個只剩下頭顱的人被革命軍稱爲不老不死的存在，自八百年前活到現在，這怎麼可能？
對於信息渠道閉塞的普通人而言，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認爲的正確。
那可是天龍人啊……怎麼可能拒絕？
不老不死，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存在？只剩下一顆頭也能活嗎？
三百多人被公開處刑，三百多條生命被送給世界政府，就能夠換來成爲天龍人的機會。
這樣的交易對於斗篷人來說，再划算不過了不是嗎？
……
廣場上所有人都沉默着，他們以自身的處境想象着斗篷人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最終，他們對即將被公開處刑的革命軍成員心懷憐憫，也對革命軍的態度出現了數次改變。
從最初的敬佩到懷疑，最後到唾棄，僅僅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我們將會在一個月後對這些罪大惡極之人進行處刑，處刑地點爲海軍本部：馬林梵多。】
【一個月之後，馬林梵多同樣會開始影像電話蟲。處刑過程，也將通報給全世界。】
薩坦聖的聲音落下，整場放送投影也到此結束。
但東海羅格鎮的廣場上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天空也開始下起了密集的雨點。
新時代報的出現，讓世界深層次的一幕被揭露在世人面前。黑腕將軍的故事讓他們嘆息，魚人英雄菲爾德的故事讓他們敬佩。
大海上各個國家或城鎮一次次悲慘命運背後的原因，讓他們共情到自身，開始佩服那羣爲了改變世界而不顧生命的人。
但現在……這羣人似乎和世界政府、和海賊、和那些新時代報裡報道過的垃圾海軍並沒什麼區別！
或許過去他們並沒有想過革命軍會最終取得勝利，但在辛苦勞作一天後，在繳納不堪重負的稅金和天上金後，他們也會幻想未來可能的一幕。
現在這個幻想破滅了。
是啊……就像那個最高權力的大人物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只要是人就擁有着慾望。
怎麼能去幻想有那麼一個強者，會爲了他們這羣生命卑微如螻蟻一般的人……搏上性命呢？
……
世界的權重，在此刻再次發生了偏轉。
……
瑪麗喬亞，權力之間。
將桌上的電話蟲關閉，薩坦聖微微擡頭看向另外幾人。
“這……就是我計劃的前半段。”
沃丘利聖目光微凝：“之所以將處刑拖延至一個月後，是爲了逼迫那個人前來是嗎？”
薩坦聖頷首回道：“能夠讓革命軍的成員奮不顧身哪怕失去性命也不在乎的，是他們堅定的思想。而我們現在，並不能將他們的內心改變。”
“但權重的偏轉，卻在於這個世界。那些人所構建的權力獲取，最初就是如此，如此一來革命軍將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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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納斯壽郎聖質疑道：“這樣的報道，革命軍內部的意志也不會動搖嗎？”
薩坦聖微微搖頭：“CP機構的逮捕行動中，基本可以確認革命軍全員都覺醒了霸氣的力量。這樣的一羣資質普通的人，卻依舊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已經足以看出他們內心的堅定了。”
說到這裡薩坦聖頓了頓。
“斗篷人的力量已經達到了足以威脅你我的程度，他所覺醒的力量究竟是什麼，目前還不得而知。”
“惡魔果實的能力在最初，本就是內心最迫切最渴望的幻想，而來自於異次元的力量。”
“創造出無所不能的神明，或許他也同樣擁有着神之名的力量。那麼無論是那個意志的覺醒者，還是斗篷人，都是不能放任的存在。”
薩坦聖站起身，目光看向窗外。
“這次我會動用權柄的力量。如果有幸能夠在未來繼續與你們共事，那麼下一次希望能夠獲得伊姆大人的原諒。”
……
海軍本部，馬林梵多。
同樣剛剛看完一場直播的戰國已經心亂如麻。
在那通與革命軍溝通的電話後，他有想過接下來要如何去準備，又或者如何將自身作爲哪怕失敗，也可以作爲普通人最後的保障。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革命軍與世界政府的抗爭竟然會進行的如此之快，而且直接將海軍捲入其中。
以天龍人的身份爲餌，加上薩坦聖的再次出現，與整個世界放送投影。
呈現的內容，簡直就是要挖革命軍的根！
他可以想象的到革命軍高層目前的情況必然也是焦頭難額，救援便會正中圈套，而如果不救援……
那麼整個世界都將不再信任革命軍，更不會再相信革命軍的那種思想。
“咚咚咚。”
“進來吧。”
戰國的聲音有些無力，看向關好門的鶴開口道：“將處刑地點定在了馬林梵多，這場大戰我們已經被捲入其中了。”
鶴嘆了口氣：“海軍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的，這一點你我都清楚。而且世界政府方面也還有另一個意圖，讓海軍中潛伏的革命軍暴露。”
“魚餌計劃……這個名字還真是貼切啊。三百多名魚餌，加上革命軍最核心的思想，他們別無選擇。”
戰國微微擡頭：“所以也到了我們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了嗎？”
鶴回道：“準備好吧。這個世界力量開始發生劇變，海軍必然會是其中的一環，也是重要的一環。”
“立場如何需要你這個元帥來決定。我們堅定着內心的正義，但也明白世界政府的無可匹敵。”
戰國思索了許久後，翻找出一份檔案遞給了鶴。
“這是與那個人通話後得到的東西，在你們回馬林梵多之前，被放在了總部的食堂。”
鶴接過檔案翻看起來。
而裡面記錄的，是一個個悲慘的命運。
四海、偉大航路……
一個個有名有姓的生命，從出生開始便處於這個如地獄一般的世界，生不如死的命運下如同螻蟻一般頑強活着。
但再怎麼努力，隨意的一腳落下，便會讓他們失去生命，失去親人，失去所有重視的一切。
其中，巴索羅繆熊這個革命軍幹部，還有以斗篷人爲代號的身世也赫然在列。
那個如今被世界議論，也是輿論中心的斗篷人，在一歲時便失去了所有。
甚至如果不是那時作爲奴隸的巴索羅繆熊和金妮，可能早已死在了那個不存在的島嶼……神之谷上。
被屠魔令摧毀的島嶼，全知之樹考古學家三葉草博士：克拉烏.D.克洛巴。
這個早已死去的人之所以一直追尋歷史的真相，是因爲他曾經直面過這個世界的黑暗。
一個人，僅僅因爲姓名便被毫無理由的處死。
他的兄長，在被發現隱名D後，被當着他的面處死，而他卻因爲謊稱只是同伴而被放過。
之後世界政府對其進行了監視，也在此之後發現了奧哈拉學者的存在，知曉了他們正在研究禁忌的一百年。
隨即，奧哈拉毀滅在屠魔令中。
手中的檔案一頁頁翻閱，鶴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東海泰其拉狼，這個所謂的橋上之國都是由非加盟國與反抗世界政府的人組成，單單記錄清晰的檔案就數之不盡。
因爲姓名而被處死，因爲出生而只能成爲修建大橋的奴隸，最後死在勞作之中……
這樣的世界，如何能不黑暗？
費雷凡斯，這個過去富饒的白色城鎮，如今已然成了一片廢墟。
檔案中記錄了那如地獄一般的三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