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誠是個路癡,出門抱着薛少勇坐出租來到醫院,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但是想要指揮出租車回到他們之前呆的地方,那是一問三不知,這簡直讓羅通瘋狂。
比一個路癡更糟糕的是,那個叫做莫伊的女人是個外表完全看不出的碎嘴。而且說話帶着一種常人無法消受的“生猛”,幾句話就能讓沒心臟病的人氣出心臟病來。
偏偏喬小雪和喬小雨兩個對莫伊有種“崇拜”的情緒,整個出租車的後車廂都在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如果莫伊不是個標準的美人,出租車司機絕對不會讓這一大幫人擠上來。不過現在看上去已經非常後悔,好在羅通很快找到了薛梅語,又跟司機再三保證,這才一路安全到了薛少華之前安排的休息場地。
在一個城鄉結合部的民房村那裡,羅通見到了薛梅語。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女人看上去神情非常嚴肅,隨手給了司機五張百元鈔,揮了揮手示意他儘快離開。
隨後,薛梅語帶着羅通繞進房子,杜曉曉縮在堂屋的角落中瑟瑟發抖,臉上看起來一片木然。
剛纔還在覺得喬小雨也就那樣的莫伊,猛然看見薛梅語和杜曉曉後,立刻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過了半天,她低聲嘆氣,說:“真美啊。”
羅通沒興趣和這幫人說個沒完,快步走到杜曉曉的身邊,翻手看了一眼這個小女孩的手腕。串珠灰濛濛的,說明杜曉曉身體裡的靈能已經受到影響,無法繼續鎮壓串珠中魔核的影響。
閻誠同樣走了上來,把羅通拉開,說:“這不是你該做的。我來。”
羅通扭頭看着閻誠,在此之前,閻誠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怎麼幫助杜曉曉將心中陰霾祛除,以至於羅通幾乎以爲閻誠已經忘了這些。等到現在忽然聽見閻誠這麼沉穩的說起這個,羅通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閻誠雖然雙手虎口全裂,看上去也有些疲憊。不過面對杜曉曉的時候,依舊面容沉靜。他驟然出手,手指點在杜曉曉的額頭正中。安靜片刻,收回手來,說:“只能暫時穩定住情況,想要恢復正常,時間太短。”
羅通微微點頭,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以杜曉曉現在的情況來看。能夠在目前穩定住情況已經非常不易。目前也追求不了太多。
那邊莫伊看着另外一邊緊張的薛梅語,最終往後退了幾步,就準備走出門去。
閻誠擡頭問:“你去哪裡?”
莫伊扭轉身,垂頭回答:“你已經知道,何必多問?”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倒是那邊閻誠神情變化良久,這才說:“現在有比婚姻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最好留下來。一起商量一下。”
羅通看見莫伊停住腳步,示意薛梅語拿了凳子過來。衆人坐下。羅通一邊努力控制身後傷勢,一邊聽着衆人講述各自情況。
其中閻誠最爲簡單,他發現幾個人都已經離開,覺得帶着香香獨自在家也沒什麼意思,就決定帶薛少勇一起去醫院。結果剛到醫院,就碰到了那次混亂的場面。他對魔能感應同樣敏銳。跟着亨得利一起上了樓來,最終救了羅通一次。
至於薛梅語,倒是比較長的一件事情,不過看見喬家姐妹在場,薛梅語也沒有說的太多。只是說在江邊的一處窩棚裡找到了段修的痕跡。然後跟着這個痕跡一路到了圖雅老城區的一個街道那裡。剛好看見段修和幾個外國人說話,杜曉曉立刻衝了上去,段修發生了一些“意外”,擋住了杜曉曉他們。而那幾個外國人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立刻離開。
這些和羅通的估計沒有太大差異,畢竟弒皇屬於惡魔武器,與人類特有的靈能奇物和靈能武器不同,可以被惡魔們使用,而且威力巨大。任何一個惡魔不可能不想佔有這把武器,如果弒皇一直沒有出現也就罷了,一旦弒皇出現,這些外國人必然會有心思。
羅通想了想,正要說話,忽然聽見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幾個人霍然起身。就看見薛少華扛着劉子榮渾身是血的踏入屋中。
閻誠急忙上去把劉子榮接了過來,薛少華搖頭說:“我沒事。”
一邊說,他一邊拿出手機,急急忙忙的撥打號碼,似乎讓自己的小弟去把那輛沾血的汽車開走。
另外一邊,劉子榮從自己的揹包裡摸索片刻,拿出一個木盒子,用沾滿鮮血的手拿着遞給羅通,一邊笑着說:“我也做到了。”
羅通神色凝重,接過盒子,只覺得上面血跡未乾,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倒是薛少勇忽然發現劉子榮渾身是血,臉色一跨,哇哇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用力從薛梅語的懷裡掙扎下地,蹣跚的走向面色憔悴的劉子榮。
劉子榮原本還有些堅強的神色,忽然看見薛少勇就這樣走了過來,臉色微微一凝,居然也掉下淚來。他努力彎下身體,抓着薛少勇的小手,說:“不哭,乖孩子,叔叔馬上就好了。”
羅通正要說些什麼,薛少勇面色忽然一整,一股熱浪驟然從他的身體內向外爆發,猶如輻射衝擊,只是一下,就可以明顯看出首當其衝的劉子榮全身傷口凝結,並且迅速復原。
剛纔還算是坐穩板凳的莫伊看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猛然站了起來,指着薛少勇,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就連扶着劉子榮的閻誠,也是一臉驚愕,顯然薛少勇這次表現讓他更是始料不及。
那邊薛少華放下手機,擡頭看着羅通,說:“你們今晚就走,現在已經開始全城戒嚴。我已經安排好了,晚上十一點,車子到這裡來接你們,然後走小路出省。有條廢棄的土路,我找了個老司機。”
羅通搖頭,說:“圖雅這邊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這次走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薛少華安靜片刻,問:“斬草除根?”
羅通點頭,說:“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