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返回住宅區的路上,白石身旁沒有跟隨一人。
無論是明處,還是暗中,都沒有在自己身旁安插多餘的護衛。
當然,這對於作爲軍方首腦級別的人物而言,算是十分冒險的不合格行爲。
忍者的世界非常不安全,每天暗地裡都在發生難以想象的慘烈戰鬥。
哪怕是在自己勢力範圍內,有時候都沒辦法保證自己不被暗殺。
這種規則,對於五影層次的忍者而言,也是一樣。
比如第三次忍界大戰前夕,在自己村子裡神秘失蹤的三代風影,便是典型的反例。
所以,無論五影前往什麼地方,身旁必然會跟隨指定的上忍和暗部侍衛。
因爲一旦首腦出現意外,就會直接令忍村陷入羣龍無首的危險處境。
只是對於給自己安排護衛這種事,白石並沒有什麼需求。
陰之分身影舞者,只要一刻不離身,對白石而言,就是世界上最爲安全的保護力量。
即使偶然遭遇強敵不可力敵,只要影舞者能夠拖延一點時間,白石就可以將其餘分身一同召喚出來。
何況,在自己身上,白石並非只做了影舞者這一道保險。
生命只有一次,白石一直都在竭盡所能的利用各種途徑,將自己保護起來,防禦措施也是堅持盡善盡美的原則。
鑑於此,白石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太多的護衛。
即使需要傳達什麼緊急指令,以鬼之國如今的信息化進展,通訊方面也不再是什麼困擾人的難題。
至少白石不覺得,這個忍界中,存在能夠輕鬆解決自己的忍者。
這一點,也包括曉組織的首領長門在內。
輪迴眼的具體力量他不清楚,但白石卻知道自己此刻的上限在哪裡,加上慢慢累積起來的衆多底牌,有時候,自信這種態度,白石還是存在的。
如果有人將他比作砂隱村的三代風影,可以被人神秘從自家村子裡悄悄帶走,那就大錯特錯了。
軍區距離自己所在的住宅區並不算太遠,中間隔着一片綠茵公園,還有一片剛剛新建起來的商業區。
對比十年前的紫苑城,如今作爲鬼之國首都的紫苑城,早已經經過了多次調整與擴充,城市的規模不下於傳統五大國的都城。
但論其繁華程度,已經正式進入工業化時代的紫苑城,自然要比傳統五大國的都城更加繁榮。
往來不絕的商旅,各種各樣的大型商店應有盡有,雖然未到前世那種現代化的水平,但對於其餘國家的都城而言,已經拉開了不小的差距。
天才剛剛黑,五顏六色的燈已經開始亮起,夜市的繁華逐漸展現出來,白石並未在這樣的景色中沉溺太久。
對於外國人而言,對這裡的一切自然感到新穎好奇,睡意全無,恨不得通宵遊玩。
但對於早已習以爲常的本國人而言,即使一開始新奇,等熟悉了之後,也就覺得不過如此了。
而紫苑城中的變化,唯一讓白石滿意的是,就是紫苑城的綠化設施做得非常到位。
這也難怪,這個世界有着各種各樣神奇的忍術,還有利用起來,就能夠直接改變荒蕪環境超越現有科學認知的神秘物質——外道魔像碎片精華。
多虧了這些忍術和寶物,讓白石不必爲城市的綠化問題感到苦惱。
回到住宅區的時候,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住宅區中有着一片人工開墾出來的湖泊,在晚風的輕柔吹拂,以及月光的照耀下,泛起輕輕微波的湖面宛如銀色的地毯。
進入家門,就看到頭頂長着螺旋獨角的雷鳴丸,正以後肢與屁股着地的姿態,用前肢的爪子伸進精緻的飯盒裡面,拿着一塊金黃色散發美味香氣的炸雞塊啃着。
除此之外,飯盒裡面還放着軟糯可口的熱乎飯糰,培根壽司,以及一杯加熱的牛奶。
從分量看並不少,完全可以填飽一個成年人的肚子。
只是,在看到白石從外面走進院子裡時,雷鳴丸下意識的縮起爪子,將手裡的炸雞塊掩蓋了起來,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極有神光,彷彿在警惕白石會突然過來吃它的晚飯一樣。
就算是偉大的造物主,但想要讓他讓出手裡的炸雞塊,也是不可能商量的事情。
“……”
白石忽然覺得自己作爲一名父親很失敗。
這麼多天沒見,不是應該敘一下‘父子’之情嗎?雷鳴丸這彷彿在防賊的戒備姿態,讓白石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父親大人,您回來了啊。”
雷鳴丸屁顛屁顛的用小跑來到白石面前,屁股後面的尾巴輕輕搖晃着,一副討好的樣子,彷彿一條家養的小狗,體貼聽話……如果忽略剛剛被他光速藏起來的飯盒。
“嗯。”
白石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再怎麼樣,他現在也不會落魄到跟一個寵物搶食的地步。
只是淡淡迴應了一聲,白石繼續向前邁步,向着居房走去。
見到白石乾脆離去,雷鳴丸鬆了口氣,看來今晚他的晚飯是安全了。
於是,屁股後的尾巴搖得更加歡快,像是一位得勝回來的神武大將軍,抱着悠然愉快的心情,慢慢走回寵物屋,享受剛纔沒有享用完的美味大餐。
“我回來了。”
擰開沒有上保險鎖的門把,白石走進屋子裡面,在玄關位置對着裡面喊了一聲。
客廳裡面的電視開着,餐桌上面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晚餐,廚房那裡傳來忙碌的聲音,應該是天羽女吧。
因爲他和琉璃、綾音很多時候都要忙碌各自的工作,而且都不怎麼擅長廚藝,平時家裡的三餐和打掃工作的,都是天羽女在負責。
雖然不怎麼喜歡說話,但天羽女的性格十分細膩認真,而且擅長風遁的她,只需要控制一下力道,就可以把房子裡面的灰塵一掃而空。
在廚藝一道上,也特意深入研究過,擁有不下於高級餐廳主廚的廚藝水平。
“歡迎回來,白石君,快點過來吃飯吧,不然的話,飯就要涼了。”
只穿着普通家居服的綾音坐在餐桌旁邊,特有的傳統女性柔美感能從她的身段就可以體現出來,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可以說是很多女性心目中的理想身材。
加上容貌雖然保持在二十歲上下,但青澀感早已從白皙的臉蛋上消失,這樣的場景白石即便已經見過無數次,然而每次在抱着欣賞的態度時,還是會感到少許的期待。
對於這一點,無論是綾音,還是琉璃,都是一樣的。
只是——
白石掃了一眼客廳,沒有發現琉璃和一姬的身影,微微感到奇怪,問道:“琉璃和一姬不在嗎?”
“下午時和我喝過下午茶後,說是要帶着一姬出去修煉一段時間,這幾天大概會在外面過夜吧。”
綾音盛了一碗米飯,放在白石的座位前面,對他說道。
“這樣嗎?雖然我知道修煉重要,但是她們兩個好像太着急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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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將外套解了開來,放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然後走到餐桌旁坐下,說了這樣一句話。
按照他的意思,應該讓一姬在家裡休息幾天後,再去認真鍛鍊,反正這種事也不用急於一時。
“大概是擔心吧。”
綾音給自己夾了一塊肉。
“擔心?”
“在波之國和曉組織的忍者動手,琉璃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中還是會忍不住擔憂。畢竟敵人的實力擺在那裡,並不是隨便可以解決掉的小嘍囉。”
綾音說出自己的看法。
和從戰爭時代走過來的他們不同,一姬這一代的忍者,並未經歷過什麼像樣的戰鬥,也很少有磨礪自身的機會。
實力這種東西,和多種因素掛鉤,比如戰鬥時的環境,還有心態,又比如各自應敵的經驗是否成熟,最後還要附上術式的種類,有一些特殊的戰鬥,並不是查克拉越多,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像她和琉璃,即便查克拉量沒辦法和尾獸相提並論,但和尾獸真正戰鬥起來,卻可以憑藉自身的血繼限界,直接碾壓過去,從正面制服尾獸。
相比之下,一姬對於自身的力量控制,還只是剛剛起步的階段。
如果不把潛力這種東西儘早提升爲實力,那潛力永遠只能是潛力,於真正的戰鬥毫無用處。
避免一姬下一次可能會遇到沒辦法依靠自身強大查克拉戰勝的強敵,琉璃纔會這麼火急火燎的帶着一姬外出,教她怎麼開發自己最大的優勢,去和敵人戰鬥。
忍者的世界,從來都是用血與火構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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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被這種殘酷的忍者世界淘汰,就只能磨礪自己,不斷的變強。
“看樣子接下來的生活會很辛苦呢,不只是一姬,飛鳥和彩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吧。在警備隊的實習時間,好像快要結束了。”
白石想到了什麼說道。
“確實如此,他們的實習時間,下個星期就會結束。之後就要外派出去,去見識一下真正的忍者‘戰場’了,希望他們到時候能夠堅持下來吧。”
綾音點頭。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擔心彩?”
白石笑了笑。
“該教給他的東西,已經差不多都教了,剩下來的,就只能靠他自己去領悟了。不過,我相信他不會令我失望,他接下來的成長我也會好好期待的。”
綾音小口吃着米飯,語氣中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自己對於孩子的信心。
並非是不愛護自己的孩子,而是有時候溺愛也是一種傷害。
現今的忍界並不平靜,脆弱的國際平衡隨時都會被打破。各個大國看上去都在安分守己,但其實這幾年來,隨着國際局勢的緊張,各個大國對於軍事的資金投入,每年都在大幅度增加。
哪怕是風氣保守陳舊的巖隱村,這幾年也在快速擴張軍備,加量培養忍者。
根據不確切的消息,巖隱村此時組建起來的爆破部隊,對比第三次忍界大戰時期,規模更加龐大。而且戰鬥方式上也進行了全面的革新處理,發展成嶄新的特戰忍者兵種。
針對這些情況,鬼之國自然也不能夠無動於衷。
除了雲隱和木葉,巖隱村是大國之中,第三個被鬼之國格外注意的國家。
至於砂隱……幾年前受到的那次巨大創傷,至今還未完全恢復過來,還需要三到四年的發展時間,才能恢復到戰前水準。作爲老牌大國的忍村,在上忍這個精英階層之中,砂隱如今毫不意外在大國忍村中擔任墊底的位置。
這樣的忍村,鬼之國即便一次性對付三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饒是如此,風之國還是牢牢佔據着大國的名頭,影響力也並非小國可以蔑視。
在和火之國聯合之下,砂隱和木葉也形成了統一戰線,在外面給鬼之國軍方的辦事人員,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基於這種錯綜複雜的國際情況,綾音只希望彩這個孩子,能夠儘快成長起來,成爲獨當一面的忍者,而不是一直生活在他們的庇佑之下,享受錦衣玉食。
白石沒有多說什麼,雖然心中也在顧慮孩子們的成長,但該放手的時候,也需要學會放手,讓他們自由去飛翔。
一頓飯沒有花費太長時間,在吃完飯之後,白石走到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便走向二樓,進入臥室之中。
打開臥室的燈,房間裡面立馬明亮起來,窗簾緊緊閉着。
臥室佈置的很是簡潔,並沒有太多的裝飾,因爲最近工作很累的緣故,所以今晚白石不打算睡前去書房那裡看書,而是選擇直接睡覺。
畢竟聯合中忍考試最後一場的場地,需要提前佈置,不可能等到火燒眉毛的時候,才匆匆忙忙去佈置。那樣的話,只會給外人看一場笑話。
只不過白石雖然這樣想着,但現實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在他脫完外面的衣服,穿着睡衣,準備爬到牀上開始休息時,背後傳來了一陣輕細的腳步聲,還有門板輕輕關上的聲音。
“白石君今晚這麼早就打算休息了嗎?”
是綾音的聲音,帶着些許的疑惑。
“是啊,明天還要早起,就不去書房那裡……”
白石一邊轉身,一邊對身後的綾音說道。
只是在轉過身之後,看到綾音此刻展現出來的姿態後,突然話語頓住了。
“你這身衣服……”
綾音身上的家居服不知道何時換成了別的衣服。
上身是露肩的黑色無袖衣,雙手戴着過手肘的黑色手套,在手套的背面,固定着一塊精鋼打造的堅硬護片。
下身則是長度適中的黑色裙甲,剛好覆蓋到膝蓋位置。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綾音此刻穿着的忍者服,和琉璃平時穿戴的忍者服,不僅僅顏色,就連款式也是一模一樣。
“吶,白石君。我穿這身衣服怎麼樣,有沒有琉璃漂亮呢?”
綾音擡起手臂,身子在原地輕輕轉了一圈,然後笑着對白石問道。
白石看到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這件衣服你從哪裡找到的?”
白石咳嗽一聲,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此時的綾音確實魅力非凡。
“當然是我偷偷拿琉璃的了,畢竟我認爲白石君,偶爾也是需要換一換不同口味的。”
綾音臉上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微微羞澀的臉紅。
“這倒不用……”
“那白石君現在還需要休息嗎?如果白石君想要休息的話,我可不會打擾的哦。”
綾音露出來的笑容,宛如搗蛋成功的小惡魔,有點壞壞的意思。
“那個,我覺得時間……還很充足,並不是太緊張。”
沒錯,這個時候,夜生活纔剛剛開始而已。
白石一邊靠近綾音的身體,一邊這樣在心中說服自己。
鼻子裡的喘氣聲也忽然加重了許多。
綾音展現出這樣的姿態,除了渴望被丈夫疼愛,白石想象不出存在第二種可能了。
看着黑色長髮隨意披散開來,臉蛋清純卻已經有些嬌羞紅暈起來的妻子,白石忽然覺得,今晚的夜會格外漫長……
◎
“……這也太辛苦了吧……”
一姬的抱怨聲,在荒野上響起。
經過下午的鍛鍊,感受到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般,身體痠痛不已,以至於一姬在抱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有點苦哈哈的。
“這點苦都受不了,和你爸爸過去比,差得太遠了。”
和一姬一起圍繞篝火坐下,琉璃對於一姬的抱怨,只是略微不滿的呵斥。
“是嗎?沒想到老頭子過去身上還發生過這種事情啊。”
一姬略微有些好奇。
“畢竟抗揍耐打,是他身上爲數不多的優點。而且,就算是哭,在那裡賣慘,我也會把他拖出來訓練。”
琉璃的這句話,讓一姬微微打了一個冷顫。
“重點是拖出來打嗎?”
不知道爲何,一姬有些同情自家老頭子的童年了。
幸好本身是醫療忍者,否則估計沒辦法承受這種高強度的鍛鍊了。 wωw⊕тTk an⊕¢o
不,正因爲是醫療忍者,說不定反而更加悽慘。
因爲這意味着,可以更快的給自己療傷,然後投入訓練,接着療傷,再投入訓練,循環往復無窮盡……
“我們那個年代,戰鬥常常發生,稍有懈怠,就會死在戰場上。只有逼迫自己成長,才能在那個殘酷的時代生存下去。無論是陌生的,還是熟悉的面孔,每一天都在減少。”
琉璃嘆了口氣。
第二次忍界大戰時期,和她同屆的畢業生,很多都在戰場上壯烈犧牲。即使活下來,對於戰爭心中也留下了極爲深刻的陰影。
即便是她這個過去的宇智波一族天才,也要爲了木葉,奔赴在戰場第一線,在木葉白牙的率領下,孤軍深入敵軍腹地,整天過着走鋼絲,將腦袋放在腰間的舔血生活。
要說最多的感觸,並不是戰鬥時產生的熱血和恐懼,而是麻木。
死人太多了。
忍者也好,無關被不小心波及進來的平民也好,看到了太多這樣的屍體,之後就徹底麻木了。
心中既不會同情,也不會憐憫,只是拿着武器,抱着殺死敵人的念頭,活下去罷了。
“所以媽媽你才那麼容忍綾音阿姨的存在嗎?”
一姬髒兮兮的臉上,輕輕咬着烤好的烤魚肉。
琉璃微微默聲。
雖然沒有直接表明,但心中已經表達出了這樣的意思。
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讓她不僅習慣了白石的存在,也習慣了綾音的存在。
儘管不太喜歡這個女人,但她也是爲數不多能夠和自己配合起來的忍者。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未來,可能都不會改變吧。
畢竟人生短暫,匆匆百年,有些時候,執念太多,反而會讓自己陷入無端的苦惱之中。
“這種事和你無關,吃過飯之後,快點休息吧,明天的訓練不會比今天輕鬆。”
琉璃用樹枝撥弄着火堆,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火光。
一姬點了點頭,三兩下吃乾淨了手裡的烤魚,尋着不遠處的一處巖洞走去。
因爲白天的訓練太過嚴格,她的衣服還有臉上,都沾了很多灰塵,只不過疲累到極致的一姬,並未在意這些細節。
巖洞中,一姬躺在乾燥的稻草上面,蜷縮身體,緩緩閉上眼睛,呼吸均勻,開始休息。
明亮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荒野上的晚風開始變得清冷,甚至可以聽得遙遠之處,隱約傳來的狼嚎聲。
繼續用樹枝輕輕撥弄着篝火,琉璃也打算休息。
訓練一姬的難度並不低,即便是以她的查克拉量,也有點吃不消。
拿起放在旁邊的揹包,準備從揹包裡取出一些驅蟲的薰香,防止夜裡的蟲子叮咬。
只是在打開揹包之後,琉璃忽然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對。
衣服。
拿在她手裡用來換洗的衣服,不是她平時穿的那件,而是一件經過精心裁剪,下襬很短的白色和服,可以確保傳上去,也能保證雙腿的靈活運動。
這明顯不是自己的衣服。
“那個白眼女人的衣服,怎麼會在我這裡?”
琉璃臉上充滿了錯愕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