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我真的是在照顧她……”
“別在這裡扮好人！我婆婆就是你害的，她現在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植物人，你懂不懂？一輩子都得躺在牀上！我沒想到你這個女人心腸這麼歹毒！”
說着，戚敏君一巴掌就抽過去！
蘇青青躲避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一記耳光！
白皙的臉上霎時間出現五個手指印！
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蘇青青捂着臉龐，咬着牙不說話，那求助的目光越過戚敏君，落在程汎身上。
程汎卻偏過頭，臉上冰冷如常。
蘇青青馬上涼了半截。
程汎竟然不幫她！
這也難怪，他現在必定恨死她了，哪裡還會維護她？
戚敏君掌刮蘇青青一下後，身後的程汎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心中一喜，不用說，程汎心裡還有強烈的恨意，才任由自己折磨她。
想到這裡，戚敏君更加得意了，冷冷地說：“剛纔這一巴掌是替我婆婆打的！你這個惡婦，害得我婆婆那麼慘，你居然還有臉面出現在我們面前？我不打你不能發泄我心頭怨氣！”說完，又是一巴掌抽過去。
這一次，巴掌沒有如期地落在蘇青青臉上。
戚敏君驚訝地看着程汎抓住自己的手，愕然地叫：“老公！”
程汎面色沉冷，聲音淡涼：“你懷着身孕，不宜動怒。何況，這是病房，別吵媽休息。”
戚敏君聽出程汎話語中的關懷，滿心歡喜，嬌聲說：“好，聽老公的話。”
程汎放開戚敏君的手，側過頭，話卻是對蘇青青說的：“你走，這裡不需要你。”
聲音疏離冷冰得沒有一絲一毫溫度，而且，明顯是下了逐客令。
蘇青青沒有說話，捂着疼痛的臉頰，一臉的愧疚地低着頭離開了。
程汎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個瘦削而沒有生氣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有一絲扯緊。
“老公。”
戚敏君適時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滿臉哀傷地說：“媽本來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孤零零地躺在牀上，多淒涼啊，一想起是那個蘇青青導致媽暈倒的罪魁禍首，我就對她恨之入骨！這種女人，心腸那麼惡毒，你還留她在身邊坐秘書，萬一她起什麼壞主意害你怎麼辦？”
程汎眉頭扯動一下，說：“我自有分寸，不用你多慮。還是看看媽媽今天恢復的情況怎麼樣吧。”
看見程汎不爲所動，沒有炒掉蘇青青的意思，戚敏君心頭掠過一絲不滿，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兩人找到關錦繡的主治醫生，醫生告訴他們，關錦繡的情況不太樂觀，能不能恢復意識，得看個人的意志以及後期的康復理療。
程汎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眼底的幽光更加深沉。
“不過，如果經常替她翻身、按摩、在她耳邊陪她說話，刺激她的神經，說不定會有奇蹟出現，醫學上也有先例，說有個植物人，他父母天天在他耳邊說他小時候的故事，刺激他的大腦神經，結果一個月後就清醒過來了……”
醫生不忍心程汎失望，把樂觀的情況說了出來。
“那麼快？”
戚敏君失聲說了出來，反應很大，像是不相信似的。
程汎看了她一眼，帶着些深意。
戚敏君急忙嘻嘻一笑解釋：“如果媽能一個月後就能清醒過來，那真是太好了！”
“所以，你們得經常來陪着病人，陪她說話聊天，幫她快點恢復意識。”
醫生走後，程汎陷入了沉思。
戚敏君察言觀色，說：“你在想什麼？想着找誰來照顧媽嗎？”
程汎點點頭：“公司的事情特別多，我很難抽出時間來……”
“我不用上班，可以陪着媽的。不過，我現在懷着身孕，醫生說我胎象不穩，不宜操勞……”
“行了，不用你照顧。”程汎馬上知道她想說什麼。
“那，要不找護工吧？”
“護工哪會像親人那樣照料細心？”
“……”
“我到時叫家裡的劉姨過來照料吧。”
家裡的保姆劉姨，爲人老實憨厚，做事又盡心盡職，又是遠方親戚，跟關錦繡也能聊得來，由她照顧，最放心不過了。
戚敏君嘴巴張了張了，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兩人探望完關錦繡後，一同離開醫院。
回去的路上，戚敏君撫摸着肚子，靠在程汎的肩膀上，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說：“老公，當初結婚時，你說要低調，所以我們並沒有舉辦盛大的婚禮。下個星期就是我們結婚五週年慶典，這五週年非常隆重的，是木婚。加上現在我們有了孩子，你能否給我辦一個盛大的五週年結婚慶典？這可是女人一生最浪漫的時刻！”
程汎目光凜凜地看着她，眼裡的鋒芒讓戚敏君心臟一縮，有點口乾舌燥。
她趕緊訕訕一笑，掩飾着心虛，說：“其實，媽剛發生這種事情，我們辦那麼盛大的結婚週年慶典，總是說不過去的。但是，我們這裡的習俗，有一種說法，叫沖喜。說是家中有病危的親人，可以通過辦喜事來驅走病魔，轉危爲安！”
正在前面開車的韓景天點點頭，說：“這種說法我也聽說過。但不過是一種心理暗示而已。”
聽見韓景天這樣一說，程汎眼裡的鋒芒才稍微柔和些。
他本來不相信這些迷信習俗，但是，人在無法可施的情況下，不得不做一些虛無事情來求個心安。
他側頭沉思好一會兒，才說：“好，按你說的辦。”
戚敏君眼裡跳動着喜悅的光芒，她立刻小鳥依人般靠在程汎身上，聲音甜得膩滑：“謝謝老公，老公你真好！”
“少爺，你找我？”
保姆劉姨站在程汎面前，雙手因爲拘謹而下意識地交纏在一起。
“就是聊兩句而已，不必要緊張。坐吧。”
程汎微微一笑，儘量讓自己顯得溫情些。
在一個五十多歲的憨厚的老人家面前，程汎更願意溫和些。
畢竟，這是家裡，而不是公司。
“哦……”劉姨卻並沒因爲他的笑容而放鬆，臉色仍然有點凝重。
她依言挨着沙發坐下來。
程汎微微有點意外，他自問並非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何以劉姨看見他，眼神有些躲閃？
“劉姨，你在我家裡大概也做了有半年時間裡吧？”
“啊，有了，有了。”
“最近我家裡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老太太的事情，真讓人難過。”
程汎眼裡暗了暗，隨機調整情緒，緩緩地說：“劉姨，我媽現在還躺在醫院，醫生說她需要精心照料，還要陪她說話聊天，纔有機會恢復過來，現在別墅裡就我和戚敏君兩人，我想麻煩你去醫院替我照顧我媽，至於酬勞，是現在的兩倍！”
劉姨平常負責家居清潔、做飯做菜這些事情，一個月五千塊，如果她去醫院照顧關錦繡，程汎可以給她1.5萬月薪。
這個價格，算是非常厚道了。
劉姨沾染歲月痕跡的眼睛亮了一下，目光凝着不動，陷入思考着，顯然，她也在爲這1.5萬的月薪心動。
程汎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劉姨想了一會兒，纔開聲說：“謝謝少爺的好意思。老太太發生這種事情，我也難過……我本來很樂意照顧老太太，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