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一隻龍爪

剛剛驚醒他的是一聲驚雷,起身看了看窗外。

不知是什麼原因,這場雨始終不見停歇,一連下了一個多小時,天空始終陰沉沉的,豆大的雨點砸得樹葉嘩嘩作響,砸得地面噼噼啪啪。

如果是文人騷客在這裡,或許會用華美精妙的詩句感嘆着雨景,但是陳玄冥卻沒有,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這場雨有些不對勁,或者說這天有些不對勁。

烏雲翻滾,驚雷陣陣,狂風呼嘯,看了看小靈通,明明才下午兩點,天卻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大,路面上早已經積滿了雨水,形成了汪洋。

陳玄冥推門而出,外面已經有人開始惶恐,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就會形成洪澇災害!

往樓下走去,陳玄冥準備去前臺看看,就在這時,忽然一個稱呼傳入他的耳朵。

似乎有人在說龍王!龍王!

剛剛做夢到關於龍宮,此時有人提起龍王,自然讓他提起無限興趣。

陳玄冥走到樓梯轉角,從窗戶探出頭去。

這間窗戶正對着隔壁人家的院子,然後陳玄冥驚訝,咦,這是在幹什麼?

只見隔壁院子裡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顫顫巍巍的匍匐在地上,門前擺放着一尊小香案,香案前擺着整整齊齊的三牲祭品,老者對着香案不斷叩首,嘴裡唸唸有詞。

自從修煉「基礎修煉法」,陳玄冥的五感變得極其敏銳,哪怕隔着重重的雨簾,他也能聽到,那老者的聲音。

“龍王大人在上!小人張富貴有眼不識泰山,冒犯龍王大人,請龍王大人息怒!還請龍王大人保佑!”

忽然陳玄冥的目光變得深邃,因爲以他數十年的眼力,明顯看出來,這個老者之所以祭拜龍王,不僅僅是因爲虔誠,更多是恐懼!

那種恐懼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也沒必要裝,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黃土都埋到眉毛了,有必要對誰裝嗎?

既然不是裝的,那麼就只能說明一點,這老者心中有事,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不然他不會那麼恐懼!

那麼有什麼事讓他恐懼呢?

是因爲他曾經褻瀆過龍王的神像?還是什麼?

陳玄冥暗自猜測着,想了想,直接來到一樓,對着櫃檯後磕着瓜子看着電視劇的老闆娘道:“大姐,隔壁怎麼好像有人在叫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其實老闆娘已經五十多歲,有些發胖的臉上的下巴都有些下垂,這種處於更年期的中年婦女脾氣最是古怪,看那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就知道。

本來她是不願意搭理陳玄冥的,但是沒想到,眼前這個高中生不僅長相帥氣,而且如此嘴甜,大姐,哎呦呦,雖然大姐不是什麼好聽的稱呼,但是從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效果就截然不同,他喊自己大姐,豈不是說自己顯得很年輕?

嗯,肯定是我早上打扮的很美很年輕。

當下挺直了粗如水桶的腰肢,張開圖的紅彤彤的烈焰紅脣,未語先笑道:“嘻嘻!這位小兄弟開玩笑呢,我可是老太婆了,哪裡是什麼大姐?當不得當不得啊!”

陳玄冥趕緊又奉承兩句,哄得胖老闆娘喜笑顏開,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兄弟,你說隔壁的老張頭啊!那就是一個頭腦不清醒的老糊塗!”

“一到下雨天,就擺出一個香案,在那裡拜龍王,一個勁兒的求龍王爺息怒,求龍王爺保佑。”

“下雨天總是如此?”

“是啊,雨下得越大越是發瘋,有時候前言不搭後語,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只不停磕頭,要是趕上下暴雨的時候,腦袋花子都能磕出血來還不停。”

“息怒?息什麼怒?我看吶,肯定是這個老糊塗以前,在下雨天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腌臢事,到老了這才天天求龍王爺原諒。”

“那他是什麼時候發瘋的?”

“聽說是十多年前吧,再早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家是十年前搬來這裡的,那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如今老一輩都差不多老死了,想要打聽還真不容易。”

“小兄弟,我見你面善,你可千萬別招惹上這個老糊塗,不然可是像粘了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胖老闆娘繼續絮絮叨叨,陳玄冥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卻沒有聽下去,隔着雨簾,看着那個不停磕頭的老者,忽然覺得這老闆娘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

這老頭可能真的做過什麼虧心事。

陳玄冥一直信奉一個道理,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恐懼!

他看到這老者的半邊衣裳都被雨打溼,蒼老幹瘦的身體都凍得瑟瑟發抖,還在不停磕頭,這樣的祭祀,看起來不像是敬畏,似乎還有點贖罪的味道。

不然,誰能十幾年如一日,在恐懼中懺悔?

只是,這個叫老張頭的,爲何總是在下雨天發瘋呢?還是說,他做壞事的時候見識過龍王的真身?所以一直纔會如此害怕龍王的懲戒!

真相到底是什麼?

忽然陳玄冥覺得十分好奇,一種朦朧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老張頭與他口中的龍王,與自己追尋的東西有關!

就在這時,忽然屋外一道熾烈的白光亮起,無數的光芒刺得眼眸生疼,天地之間徹底一白!

隨後大約兩秒鐘後,咔嚓!

一聲驚天霹靂響起!

震得耳朵嗡嗡作響,陳玄冥只看到老闆娘一張胖臉上滿是驚恐,嘴巴張的大大的,似乎是在尖叫,卻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耳朵才恢復過來,屋外忽然響起斷斷續續的哭聲,聽起來壓抑而且悽慘。

陳玄冥探出頭去,只見隔壁的院子裡焦黑一片,滿是狼藉。

供桌上的祭品和香爐散落一地,屋頂也破開一個大洞,狂風驟雨如皮鞭狠狠的抽打在老者高瘦的身體上。

老張頭趴在地上嗚嗚的哭泣,身體不知是恐懼還是寒冷,瑟瑟發抖……

胖老闆娘也探頭過來,隨後瞠目結舌,不斷呢喃道:“龍王爺發怒了!龍王爺發怒了……”

那分明是被雷霆劈中留下的痕跡!

好端端的,怎麼會被雷劈中呢?那可是在家裡,而且賓館的房子比隔壁高了不知道多少,屋頂還插着兩根避雷針,怎麼就偏偏劈中了老張頭的香案?

事情透露着一股子詭異!

就連陳玄冥都開始懷疑,這恐怕真是龍王發怒,不願受領老張頭的香火!

這老張頭到底造了什麼孽?

陳玄冥胸口的神玉忽然微微閃了一下,一道普通人看不到的綠光沒入他的身體,陳玄冥忽然衝出賓館,以極快的速度在雨中狂奔。

沒有打傘,徑直走入雨簾中,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溼了衣裳,他沒有在意,跑到隔壁,沒有管趴在地上哭泣的老張頭,而是擡頭望天!

一滴滴雨水連成一線,彷彿是一重水幕,貫徹天地!

他從那些雨線中感應到一股法力的波動,只是這股法力太過強大,如果用一個話來形容,陳玄冥只能想到一個成語——法力無邊!

自己面對那法力就像是螻蟻仰望蒼鷹!天與地的差距!

“天啊!”

陳玄冥身軀陡然一震,面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眼睛血絲密佈,他看到雲層中有一角熟悉的身影!

一隻碩大無比的爪子,爪子呈銀白色,酷似鷹爪,只是這爪子上佈滿銀色的魚鱗,且比一輛東風大卡車還要大!

這是龍爪!

是昨晚看到的那條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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