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大樓前熙熙攘攘,拖兒帶口的行人和拎了大包小包也沒去注意兩個在花壇邊竊竊私語的男人。羅翔盡力把身體藏在樹的陰影裡,就像他一直把富貴藏在預知未來的夢裡一樣。
向山邊思考邊說,“那些東西。。。。。。白宇輝和秦窕窕身上被搶的東西,應該是突破口。”
羅翔問道:“專案組少了這樣明顯的物證,也能結案?”
向山把飲料紙杯放在花壇上,摸出大前門,“一葉障目不知春天,心有私慾不辨風雨,槍沒找到都敢下結論,何況一堆死物。”
他摸出一頁紙,“綜合你女友和我調查的,他們身上的物件除了錢,還有至少一部手機,一部傳呼機,金戒指、項鍊、耳環和一條皮帶。”
“帶是我的。”羅翔悶得很。登喜路的皮帶和LV錢包是麥苗兒送他的,白宇輝到家裡看到順手牽羊了,卻便宜了該死的劫匪。
向山無暇照料羅翔的心,把紙片又揣進口袋,“我能用的線人都通知到了,守株待兔的事把握不大,這幫人太細心太狡猾,在本地銷賬估計會幹。”
羅翔心中動,“只怕未必!以前是以前,你們大張旗鼓滿世界海捕,早打草驚蛇了。這次,報紙上都說16殺人案已經告破,他們會不會喪失警惕?”
“但願吧。”向山不斷猛吸香菸。羅翔在他前攤開手,“給我。”
“什麼?”
羅翔笑道:“你地那張失物招領單。我找人查。。。。。。大海撈針。萬一撈到?”
向山:那張紙片“撈到了就解。”他站起來拍拍屁股。“走吧。”
羅翔猛拍他地背。“力。優秀地公安戰士。曙光就在前頭。”
向山被拍得踉蹌一步。不由啞然失笑:這位羅科斗志不減。果然有勝不急敗不棄地堅韌勁兒。
羅翔心情好轉也是從向山地失物單中看到瞞天過海地契機需玉兒給來更形象和真實地情況。
羅翔沒法聯繫到玉兒。他後悔沒給她買一部手機。萬一小姑娘出事他會內疚死地。羅翔開着車漫無目地閒逛火車客運站貨運站都轉過了。但沒找到玉兒。更沒碰見可能姓賈地兇犯。
羅翔準備回科裡的時候,放在駕駛臺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抓起來接通,裡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卻不是玉兒。
“我是沙灣分局的凌敏。”
“警官好。”羅翔腦海裡出現一位長腿警官的颯爽英姿,“請問,有什麼事情。”
凌敏清脆的笑起來,“羅副科長真是有禮貌。。。。。。好吧,我能和你面談嗎?”
“現在?”羅翔迷惑不解。
凌敏一口決定,“就是現在嘛。”她說了一個地方,文廟附近的茶苑。
羅翔只好掉轉車頭。
一身便裝的凌敏在茶苑靠門處已經坐好了,身邊椅子放了黃色小揹包點兒不像上次的女警,倒鄰家頑皮的小妹。
凌敏表現的頗爲主動,特地幫羅翔叫了一杯飲料,“你放心,我請客。”
羅翔更是警惕警官請喝茶總歸不是好事。
職業的本性決定了凌敏不會拐彎抹角,她張嘴問道:“你和我師傅查5166案子?”
“沒這回事。”羅翔撒謊臉紅雙眼睛充滿真摯的純潔。
凌敏癟癟嘴,衝他借了手機低頭撥打號碼。羅翔聽他呼叫向山暗叫糟糕東張西望想尿遁後報警。
“坐下!”凌敏忽閃細長的眼睛命令羅翔,“你敢私下串供一槍打死你。”
。。。。。。這也太直接了,羅翔悶悶坐着束手無策。
手機過了十多分鐘響起來,凌敏一抓過飛速摁開,“哈哈,我不是羅科長,師傅,你居然瞞我獨自行動!哼,羅翔都承認了,是吧,你等着我收拾你!嗯,這事不能沒我的份兒,我也是警察!”
凌敏樂呵呵的掛斷電話,瞅着羅翔,“怎麼樣,露陷了吧?你老老實實從頭到尾全部招供了,否則抗拒從嚴!”
羅翔盯她看了好一會兒,凌敏抹了一把臉,“看什麼看,我臉上有花?”
“沒花。”羅翔笑道,“全是謊言。”
羅翔說道:“剛纔向警官什麼都沒告訴你,也沒答應你什麼吧,你以爲一驚一乍瞎嚷嚷就套出我的話?你呀,嫩了。”
凌敏相當震驚,瞪着羅翔看了好半響,“你,你是不是兇手?”
“去你的。”羅翔瞄瞄她,“嗯,我的眼睛毒呢,看得出你是好同志,告訴你這事的前因後果也沒什麼。”
“是嗎是嗎?”凌敏頓時興奮,“我也眼睛毒呢,也看得出你是好同志。。。。。
。。快說吧。”
羅翔朝櫃檯招招手,“一杯藍山咖啡。”
凌敏的眼睛鼓圓了,“你,你,你!”
羅翔不管凌敏的抗議要了一杯昂貴的假貨,邊喝邊把從懷到確認的過程詳細說了。凌敏越聽越鄭重,最後握緊小拳頭,“怎麼能草菅人命?好,我加入你們。”
羅翔打算用她掩護自己,當然滿口答應,“歡迎志同道合的同志嘛,你不覺得我們倆長得挺像。”
“什麼?”陶醉於正義使命的凌敏大驚,“我們倆長得像?你是男人大叔,我是妙齡少女,你長得那麼醜,我是如此青春美少女,像什麼像?”
羅翔不
笑呵呵的指着自己的眼睛,“發現沒有?咱們都是
羅翔成功打擊到從小到大一直爲眼睛小而憂傷的凌敏,她恨恨瞪着羅翔,小拳頭當空一揮,抓起自己的揹包跑出茶苑“我生氣了,不請客了。”
羅翔叫凌敏的打岔後只好不找玉兒,回到客運處龐璐殷勤的上來彙報:“羅科,您妹妹來看你。”
羅翔一驚一喜,“玉兒?”
科室的房間裡,嚴菲菲陪的女孩子果然是玉兒,她不管嚴菲菲說什麼做什麼只顧玩桌上的四五顆鈕釦,直到羅翔出現,才收好了鈕釦跟他去了科長辦公室。
嚴菲菲長出一氣言不發的姑奶奶真不好伺候。幾個人偷偷議論起來,“小丫頭是不是智障?”
“嘴吧你,當心羅科聽見!不,估計是這兒有問題。。。。。。”那人指指嘴。
整天無精采的小楊縮在角落裡記下他們的名字和談話內容,要用別人的鮮血重塑他在羅科心中的地位。
羅翔沒聽到他們的惡語,聽見了只怕一笑了之。玉兒是什麼人?她在某方面的才華稱得造物奇蹟。
羅翔把自己的茶杯遞給玉兒,“吃中沒?”
玉兒含糊糊回答什麼羅翔聽不清楚不過,玉兒下面說的話一字不落全牢記於心,“賈文海在窗體底端
鐵路局公安分局站派出所,一米八,肯定殺過人。”
羅翔沒問玉兒怎麼找到賈文海,怎麼看出他殺過人,這些是內行人才懂的東西,犯不著斤斤計只要知道兇犯找到了就行。
羅翔叫來小楊帶玉兒出去吃東西,他抓起電話想打給向山,卻無法圓一個天衣無縫的謊,放下電話後電話鈴突然響起,嚇了他一跳。
這電話是萬宗璞打來在電話裡寒暄幾句,說道:“你的正科老闆扣下來了。。。。。。”羅微微一怔。
萬宗璞口中的老闆自然是延崗市長湯崇貴想不到他爲什麼不要自己步步高昇,萬宗璞沒過多解釋說道:“老闆還有指示,別搞什麼代科長裡直接下文一次到位。”
羅翔有些暈頭,搞不清楚湯崇貴一抹一拉所謂何事。萬宗璞也沒什麼解釋,叮囑他到時看文件就是。
再次放下電話,羅翔壓住一絲絲的不滿死命琢磨,吃不準湯崇貴的意只好叫來了鄔昆如和欒景業。等到兩名下屬在面前規規矩矩坐下,羅翔說道:“處裡要提拔一位副科長,我徵求你們的意見。”
羅翔的這一手也把兩個男人怔住,當面詢問?他們不自然的相互看看,又閉緊嘴巴,誰心裡不想毛遂自薦呢?
羅翔從他們尷尬又急切的眼神中略微出了剛纔的氣,掩蓋了心頭的快意和藹的問鄔昆如,“老鄔是老同志,你說說。”
鄔昆如頓時口舌發苦,被點名了便表示副科長之職不屬於自己,他不敢面視羅翔,生怕表情泄露了怨言的心情。鄔昆如艱難的張嘴,“景業同志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我,我,我推薦他。”
景業心花怒放,忙不迭的客套,“老德高望重,羅科。。。。。。”
“好了好了。”羅翔滿意的擺擺手,“老鄔的覺悟高,是咱們科的瑰寶啊。那麼,就這樣了。。。。。。
老欒要戒驕戒躁哦。”
業可不能在謙虛了,當心副科長一下子飛掉,他顧不得鄔昆如就在一旁,不住的表了衷心。
鄔昆如的頭埋得越來越低,這算什麼?
羅翔笑了起來,“老鄔,別屈了。恩,局裡的家屬樓要封頂了,咱們科有一個名額,喏,有空去填一張表。。。。。。”
“什麼?”驚訝的鄔昆如驚喜萬分,全家人擠在五十幾的筒子樓裡,就盼望一套現代化的居室。甚至,他對房子的追求超過了官位。
羅翔笑容更和藹,“我騙你不成?八十三平米,少了你找建築公司。”
鄔昆如高興得眼淚快下來了,衣食住行樣樣不能缺,“家”更要有遮風避雨的一片屋脊,“謝謝,謝謝羅科!”他甚至主動站起來伸出雙手和羅翔握手。
業聽到大家談論多日的房子科裡有一套分給了鄔昆如,沒一點點奢望是假的。可見到老鄔幸福的模樣,又想到羅翔都沒染指,也誠懇的祝賀鄔昆如,“老鄔喜了。”
“謝謝謝謝。”鄔昆如高興的點頭哈腰,“謝謝羅科,謝謝景業,啊,欒科長。”
“打臉了不是?”欒景業笑道。
羅翔朝欒景業伸出左手,拉住他小聲說道:“我不是給你們倆搞平均主義,而是你們是我的左膀右臂一不可,大家齊心協力吧!”
羅翔同時召喚鄔昆如和欒景業,科室裡的聰明人就猜測要有事情可見到他們從科長室出來皆是笑容滿面又大爲不解。嚴菲菲的心頓時沉甸甸的,預感到什麼好處都沒自己的份了。
“他怎麼能這樣?”嚴菲菲晚上到姨媽家獲知兩個不好的消息,忍不住罵起來,“我跑前跑後任勞任怨,哪一點比他們差了?他這是不給你面子,是故意打壓我!”
“胡說什麼呢?”高秀秀在局裡聽到的東西比侄女多得多,“你的資歷有鄔昆如和欒景業高?我告訴你羅翔本人的正科都被上頭駁回來了。”
“啊,哈,活該!”嚴菲菲咬牙切齒的高興。
高秀秀
她的頭,“你閉嘴!你這傻瓜,位子房子你任得一家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後沒好日子過!我再告訴你,羅翔的正科沒批,代科長的代字卻去掉了。這叫什麼叫補償!”
嚴菲菲發過怒氣後慢慢冷靜,高秀秀給她面授機宜,“羅翔在萬局眼中就是一朵花,欣賞得不得了!你要學會退一步看,討好了他怕以後沒機會?”
嚴菲菲低下頭囓道:“我還是不平。”
“傻孩子,要學會隱忍學會臥薪嚐膽。”高秀秀嘆口氣,“你姨我就吃了這虧。。。。
。。你們科的屠遷不就是更好的例子?”
高秀秀開導嚴菲的時候們眼中的寵兒也被冷希成開導着。今晚,冷希成專門在家裡請羅翔吃飯婆春玲的一手川菜手藝精湛,羅翔吃得讚不絕口。
冷希成給他倒滿了酒,笑:“正科被刷了心情如何?”
羅翔喝了口酒,苦着臉表示不解,“大的怨言彈沒有,領導有領導的考慮,可就是納悶。。。。。。有人戳我?”
“這到沒聽說。”冷希成直言相告,“萬局對提了提你的事兒,我琢磨着不是害,是大老闆對你的愛護。”
“哦?”羅翔不恥下問。他也不怕冷希成白一點心事,他和冷希成本來有些情趣相當,冷希成又不失書生意氣,加之狄春玲到紅旗超市更拉近彼此關係。
冷希吃了一口菜,笑道:“你的副科級別坐鎮管理科足夠了,試用期嚴格來說下個月才滿吧。當真再提一級,你不怕招人紅,你不怕破格提拔的後遺症?”
羅翔微微皺眉,他知道一步一個腳印邁步才穩妥,由此理解湯崇貴絕無害己之心,但看到到手的大禮包“哧溜”飛走,心裡總是欠了什麼。
“你呀,還是不夠穩。”冷希成和他碰了酒杯,湊在一起小聲說道:“獨樂樂何妨樂樂,萬局在籌劃過一陣子給下面的參公單位普遍提級。到那時,你夾在大家中間一點兒不冒尖,多好。”
參公單位是指參照公務員法管理的二級事業單位,差額撥款的客運處當然算是其中之一。
羅翔大喜,笑呵呵的倒酒,絕口不提了結上輩子當上科長的心願,問道:“你的調動怎麼樣?”
冷希成猶豫一下,搖搖頭,“告訴你也無妨,萬局是想我下去市政工程理處。。。。。。大老闆的城市大改建和鵝掌壩、高速路等幾個大項目上馬,延崗的工程量會猛增。局裡的意思是市政工程管理處再掛一塊牌子,搞個路橋有限責任公司。”
“那好啊。”羅翔湊趣的叫道,“是大肥肉。”
笑話了,公用局每年的工程量多大?自己單位的自家公司怕不吃得~肥體壯?
萬宗璞苦笑道:“就是太肥了,盯的人太多。不止局裡,市裡都多少手蠢欲動了。。。。。。乾脆,萬局便拖了,總不成我們搭臺給他們唱戲?”
“是了是了。”羅翔連連點頭,“一鍋好肉慢慢燉,咱們不急。”
冷希成屁纔不急,他像是看到大串胡蘿蔔的騾子,吃不到嘴裡都上火了。他突然撲哧笑道:“我說你要戒急耐忍時頭是道,換了角度自己就坐不住,還是心態不對。”
兩個人說說笑笑到了十點過,狄春玲都招呼孩子睡覺了,羅翔看看錶式撤退的時候。冷希成說道:“你喝得不少,別開車了。”
羅翔正要說話,有人給他打了電話。敢情向山堅決不同意長腿女警凌敏加入進來,拗不過師傅的她只找羅翔來了。
羅翔對冷希成笑道:“看,司機來了。”
風風火火的凌敏從北門打的趕到冷希成家樓下,乖乖的當了駕駛員從羅翔走。越野車駛上了公路,凌敏癟嘴羨慕,“公用局就是有錢,股級單位都能配豐田。”
羅翔坐在車上顛顛簸簸上了酒意,暈乎乎只想睡覺,閉上眼睛有一句每一句答應着,弄的凌敏好生惱火,心想:騙我當車伕是不?想回長順小區,行,我送你到郊外的長崗公園。
凌敏好生說道:“你休息吧,到地頭兒我叫你。”
上下眼皮打架的羅翔含含糊糊咂砸嘴,就沒想過他除了白袁二女,什麼時候女人們對他問寒問暖的關心了。
豐田越野車蹭蹭蹭上了出城公路,在環城路上跑了一節,漸漸把城市的光明甩在車後,凌敏開開心心的開車,不住讚歎好車就是開得爽。
凌敏從路口下了高速路,路況一下子變得糟糕,越野車上下起伏車燈搖曳。羅翔顛醒來,看着車裡車外一時半會兒辨不清方向,“到家了?”
“哼。”凌敏答非所問:“你們公用局貪污了吧,瞧瞧這路修的。”
“這不歸公用局管,警官。”羅翔坐直了東張西望,“這是哪裡?”
凌敏沒搭理他,平視車燈照亮的前方,“咦,誰在攔車?穿警服?哪個部門的哥們兒?”
羅翔坐直了,也看到一名衣着警服的男人揮手示意停車,不遠的昏暗中有一輛閃爍警燈的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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