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叔!
莫離聞聽這三個字,心頭頓時爲之一顫!
武當七俠,如今只餘五個,其中老三在莫離上山前已然癱瘓,而老五則是在莫離上山養傷期間,徹底失蹤。
這十年來,任憑武當衆人尋覓諸般靈藥,踏遍萬水千山,老三俞岱巖的癱瘓都醫不好,而老五張翠山的消息亦是半點也無。
想不到不聲不響之間,此人忽然便回了武當!
張翠山!
想到這個張三丰時常掛在嘴邊的名字,莫離定了定神,大步朝紫霄宮而去。
紫霄宮內,除了癱瘓在牀的俞岱巖外,其餘衆人皆在。
莫離進去之際,發現裡面氣氛很差,一對陌生的青年男女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而他們身前,躺着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臉色蒼白如雪,眼眶隱隱泛青,顯見受了不輕的傷。
“師父,求您大發慈悲,救救無忌吧……”
“張真人,求您救救我孩兒吧……”
那一對男女姿容氣質皆非等閒,然而此刻卻是滿臉慌急,跪在地上早已六神無主。
少年則是躺在那裡,有一聲沒一聲的發出呻吟,很是痛苦。
張三丰臉色很是不好看,多年未見愛徒,想不到剛一見面,就是這種局勢,饒是他修道日久,也不禁心頭火起,竟敢有人在他武當山頭上動土!
他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且說來。”
“路上有蒙古兵作亂,其中混雜有高手,將無忌擄走,我奮力追趕,然而等追回之際,無忌他已然成了這幅模樣……”
張翠山一臉慚愧自責,下山負責接應他的俞蓮舟也是面色難看,殷素素則是在一旁小聲啜泣,很是心疼自己兒子的遭遇。
“蒙古兵?”
張三丰皺了皺眉,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整個人已經到了張翠山身旁。
“你們兩個先起來,老道先看一看無忌再說。”
他扶起二人,隨即探向張無忌手臂,然而剛剛接觸那肌膚,便覺得一股刺骨寒意傳遞而來,彷彿摸的是一塊冰冷寒冰一樣。
“這是……”
他心中一沉,細細查看張無忌面相,隨即掀起他的衣袍,只見得張無忌背心上,印着一個碧綠掌印。
“玄冥神掌!”張三丰詫異出聲,臉色難看。
“師父,您可能救?”張翠山滿懷希冀的道。
張三丰沉默半晌,道:“三十年前,斃在老道掌下的百損道人,使的便是這門功夫,此掌掌力之陰毒,天下少見,老道也只能說是嘗試一番。”
言畢,他將張無忌托起,雙掌抵住他背心,雄厚真氣立時透體而入,直奔他寒毒所在而去。
他近百年精修真氣,堪比靈丹妙藥,任是多重的傷勢,只要一口氣在,真氣過處,立時好轉,昔日莫離內腑受創,藥石無效,便是因他活命,然而此時在張無忌身上,卻是起了反效果!
只見張無忌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渾身不斷顫抖,呻吟聲愈發急促,顯見得極爲痛苦!
張三丰連忙停下輸送真氣,張無忌這才逐漸恢復。
“師父,這……”
張翠山一臉惶急的出聲道,任誰也能看出來,情勢並不對勁。
張三丰又是一聲長嘆,他道:“玄冥寒毒,已然與無忌五臟六腑渾然如一,老道如是要強行驅除,只怕這孩子的性命……”
衆人自然明白張三丰的意思,非是這位天下無敵的武道大宗師驅除不了寒毒,而是怕傷了張無忌!
“那……那便無法了?!”
殷素素顫聲道,玉臉之上盡數都是急切。
“還得再試一試。”
張三丰打量了眼殿內衆人,看見莫離時,微微點頭,道:“蓮舟、松溪、離兒,你們三與老道一起爲無忌療傷。”
衆人聞言,不禁愣了一愣,俞蓮舟、張松溪療傷還說的過去,怎麼還夾雜一位三代弟子在其中?
在場還有宋遠橋、殷梨亭和莫聲谷來着!
“師父,離兒他修行日淺,功力未必足夠,不如讓我……”
“你是掌門弟子,還要主持門中事務。”
張三丰打斷宋遠橋的話,道:“事不宜遲,都隨老道行功。”
殷梨亭、莫聲谷面面相覷,就算不讓老大上,也得讓他們上,讓莫離上是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他們便明白了張三丰的意思。
四人邁步上前,各據一個方位,隨着張三丰的命令,各自伸手抵住了張無忌身體的一處要穴,隨後全力運轉周身真氣!
張無忌體內的玄冥寒毒,頓時分作四縷,朝着四人身上蔓延而去!
隨着寒毒不斷朝着四人身上流逝,張無忌的小臉逐漸恢復了紅潤氣色,身體逐漸變得有溫度起來。
而四人已然將純陽無極功催動到極致,一股股灼熱滾燙的氣息自他們身周散發出去,四人猶如四座熊熊燃燒的烈焰熔爐一般,將整個大殿炙烤的一片酷熱,饒是在場衆人內力頗爲高深,也是出了一身的大汗!
“這……這……”
張翠山盯着莫離,不禁有些瞠目結舌。
只見得四座熔爐之中,莫離散發出來的熱量,只遜色俞蓮舟些許,比之張松溪強了何止一籌!
須知,俞蓮舟和張松溪是何等人物,大名早便傳遍武林,是江湖公認的一流高手!
這其中俞蓮舟更是了不得,七俠之中,武功堪爲第一,乃是能與少林寺四大神僧交手而不敗的絕頂人物!
小小一個少年,瞧着比他們兒子大不了幾歲,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內力?!
宋遠橋三人也是大吃一驚,他們雖然早知莫離資質非凡,武功高強,堪稱三代弟子之冠,但如何也料不到莫離內力竟然如此深厚!
“師兄,你當真是收了一名好弟子啊……”
殷梨亭衝宋遠橋說道,臉上滿是苦笑。
宋遠橋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莫離上山頭兩年是他親自教授的武學,但是張三丰在知曉莫離的資質後,後幾年都是親自調教,是以他這個做師父的,今日也是第一次知曉莫離的真實修爲。
莫聲谷嘆道:“瞧離兒這模樣,只怕距離打通任督,邁入絕頂之境,也只一步之遙了。”
“絕頂之境,怎麼可能,他……他纔多大?!”張翠山難以置信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