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和啊！”
這是葉成帷有意識後的第一感覺。緩緩睜開眼，葉成帷看到了一團火，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中的樹枝不時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
葉成帷轉了轉頭，入眼是一個山洞，山洞不大，也就一丈左右。透過篝火，葉成帷看到了可兒，可兒額上敷着毛巾，身上還覆蓋着一樣東西，葉成帷眯了眯眼，“這是，馬皮麼？”
在仔細辨別後，葉成帷認出了可兒身上所覆蓋之物正是他和可兒所騎那匹馬的毛皮。收回目光，葉成帷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衣衫已經快被火烤乾了，聯想到自己昏迷時間可能不短，雙臂一撐，就欲坐起，背部卻陡然傳來一陣痛楚，剛坐起一半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好痛！”
葉成帷額上滲出冷汗，腦海中回憶起自己和可兒從馬背上摔落的情形，右手捶了捶地面，憤憤道：“也不知道那匹馬怎麼回事，突然就撲倒了？”
稍作歇息，背上痛楚減輕了許多，葉成帷這次學乖了，沒有立刻起身。他先是忍痛翻了個身，由仰臥變爲側臥，然後單手撐地坐了起來。
葉成帷一聲輕咦，心中奇怪，怎麼這山洞之中不見顏老，當下向洞口望去，卻發現洞口正被一塊大石堵着。
“怪不得沒風。”葉成帷心中瞭然，這塊大石定是顏老弄來遮風擋雨用的。忽地，大石移動，一陣風悄悄溜了進來，葉成帷打了一個寒戰。
“小帷，你醒了！”顏老雙臂各抱着兩根細長之物走了進來，看到他醒來，驚喜道。葉成帷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其懷抱之物上，有些呆愣道：“顏老，這是何物？”
“哦，這是你和可兒所騎的那匹馬的馬腿。之前帶的乾糧都被水泡過了，不能吃了，剛好你那匹馬也活不成了，我乾脆就把它宰了。”顏老將大石移回了原位，擋住風，笑道。
“活不成了？”葉成帷望了望顏老懷抱中的馬腿，又掃了掃可兒身上覆蓋的馬皮，心中疑惑，那匹馬之前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你還不知道你和可兒爲什麼會摔下來吧？”顏老將馬腿放到火邊，見葉成帷目光困惑，指了指其中兩條馬腿，解釋道，“那片荒原和山體之間有一條裂縫，你和可兒的那匹馬剛好踏了進去，一下子便折斷了前蹄。”
葉成帷朝顏老所指的那兩條馬腿看去，果然見那兩條馬腿都是朝反方向扭着，顯然是被折斷的。葉成帷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急切問道：“顏老，現在我們只剩下一匹馬了，但我們卻有三個人，這該如何是好？”
顏老俯身挑選着要用來燒烤的馬腿，眼底閃過一抹決然，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有路？有什麼路？”葉成帷心下疑惑，但並未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顏老，現在是什麼時候？”
“辰時。”顏老語氣平淡，挑了一個後腿遞給葉成帷，同時看向他，鄭重說道：“小帷，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您說。”葉成帷雙手接過後腿，微微一怔，認真道。
“答應我，以後，照顧好可兒！”顏老聲音低沉，目光轉向可兒，眼中滿是慈愛之色，只不過深處卻蘊藏着幾分，不捨？
葉成帷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顏老說這話的含義，怔了半響，拍胸口保證道：“顏老，請您放心，一直以來我都把可兒當做親妹妹看待，我向您保證，只要我葉成帷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顏老重新看向葉成帷，見到他眼中神色的堅定，笑了，道：“我相信你！快吃飯吧，吃飽後隨我出去，我教你一點東西，天黑的時候我們就離開這。”
…
雨後，一個弧形的、半透明的彩虹浮現在暗雲中間，淡褐色、黃色、微紅，七色分明，若隱若現，彷彿一座彩色拱門。
“顏老，您要教我什麼？”站在山洞外，葉成帷收回望着彩虹的目光，轉頭注視顏老，笑問道。
“刀法，我顏家的刀法——笑顏十三刀！”顏老神色鄭重，目光深邃，取出一把彎刀遞給葉成帷。
葉成帷接過這把刀，仔細打量着，兩尺來長，彎折弧度很大，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兒童露出的笑顏。
“在我教你之前，回答我一個問題，日後，你是否會踏上修煉之路？”顏老鄭重問道。葉成帷略微遲疑，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有機會，我會！顏老，我不喜歡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感覺。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我想有力量去守護我想守護的人或物以及平靜的生活。”
同樣的問題，柳如眉曾經也問過他，當時他覺得無所謂，只要學一點防身之技就行。但自從車闖出現後，尤其是車闖將劍架在他脖子上，那滲出的血絲盪漾在長劍上時，他已然下定了決心。
“既如此，小帷，我只教你笑顏十三刀的前九刀好了。”顏老深深的看了葉成帷一眼，眼中帶了幾分遺憾，道，“你也不必有所疑惑，笑顏十三刀的後四刀只有笑顏刀才能施展。你若想踏上修煉一途，必須拜一位武師境界高手爲師尊方纔可以，我不知道你未來的師尊是誰？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武器，但百分之百不會是笑顏刀。江湖之上，門戶之見極重，她絕不會允許你使用笑顏刀的。”
顏老又看了葉成帷一眼，道：“而笑顏十三刀的前九刀對武器的要求不是絕對的，如果你天賦高，可是將它們用別的武器施展出來，如果天賦不好，那就忘了這九刀吧！”
葉成帷聽懂了，敢情這江湖之上門戶之見不是一般的重啊！就連使用什麼武器都需要經過師尊的允許。
“好，開始吧！”顏老一聲大喝，“看好了，第一刀，笑靨如花!”
葉成帷凝神靜氣，全神貫注的觀摩，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