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斯芬埃米爾如他所言,在賽勒斯·阿瑞提將軍獻出亞歷山德拉城堡之後沒有攻擊撤離的士兵。他們帶着自己的盔甲和裝備,向着賽勒斯·阿瑞提將軍的領地跑去。
此時,十字軍和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帶領的卡拉迪亞軍團行進到了亞歷山德拉城堡外5英里的地方。由於之前與突厥人、撒拉遜人幾次交戰,大量的戰馬被敵方的騎射手射死射傷,由此也導致瞭如今的馬匹缺少現象,現在十字軍已經沒有多少騎兵了。
馬修看着一旁的卡拉迪亞軍隊,目光隱隱流露出些許羨慕:“真是該死,這羣希臘佬的裝備還是那麼好,自己手下的軍隊卻已經損失慘重、裝備損壞嚴重。”
軍隊的前方,高舉着各式各樣的貴族紋章,最前方高舉着3座碩大的木質十字架和卡拉迪亞帝國的帝旗:紫色的背景上,一支威風凜凜的雙頭鷹浮現在紫色的背景上,看上去讓人不禁對其代表的勢力感到敬畏。
看見卡拉迪亞帝國的帝旗,隱藏在一旁林中的亞歷山德拉城堡守軍立刻衝出來,向着援軍慌忙的跑去。
“來人止步!”看見突然衝出來的殘兵敗將,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連忙瞪大眼睛大喝,於是一衆那羣曾守軍都老老實實的站着不動。對於援軍的到來,有人喜,也有人生氣。
弗蘭奇看着面前的援軍,心中有高興,也有悲傷。喜的是援軍到了,亞歷山德拉城堡可以重歸故土了;悲的是援軍居然就距離亞歷山德拉城堡這麼近,要是他們再堅持一下或者援軍再快一點,賽勒斯·阿瑞提將軍或許就不用死了。
想起自己一直崇拜的賽勒斯·阿瑞提將軍居然是爲了自己的忠誠而死,弗蘭奇就覺得有些不值。然而木已成舟,也就沒了法子。
“你們是什麼人?”看見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唬住這羣殘兵敗將,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心中有點不安:難道是亞歷山德拉城堡淪陷了?不可能啊,要是早就淪陷了那這羣士兵怎麼可能在這裡等着,應該早就回到賽勒斯·阿瑞提將軍將軍的阿德里安伯爵領或者墨西拿伯爵領纔對,爲什麼會在這裡?難道......
“尊貴的將軍,亞歷山德拉城堡......被攻陷了......”領頭的士兵剛小心翼翼的說完,一位站在後頭的中裝步兵直視着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雙眼平淡,既沒有低頭,也沒有行禮,直接質問道:“你們爲什麼這麼晚纔來?!要是你們來的早一點,賽勒斯·阿瑞提將軍將軍就不會死了!”
聞言,奧羅科身邊的一位士兵面色大驚,連忙低聲對他說道:“你在幹什麼啊奧羅科,趕緊向將軍行禮!”接着轉過頭對着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小心翼翼的說:“將軍......他受到了突厥人的刺激,傻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在知道亞歷山德拉城堡淪陷以後本來就十分生氣,再加上眼前這個名字叫做奧羅科的中裝步兵居然對他主動挑釁,他的臉瞬間紅的和豬肝一樣。只見他一雙不加掩飾的憤怒的眸子惡狠狠地瞪着那位叫做奧羅科的中裝步兵,一字一句的吼道:
“你犯罪了你知道嗎?!啊!?第一條罪,沒有向着貴族行禮;第二條罪,對貴族沒有任何尊敬的稱呼;第三條,”他停了幾秒,接着是一聲比之前還要響亮的咆哮:“你作爲一名平民居然還敢質問貴族的決策!”
說到激動處,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拔出腰間的派拉麥恩軍刀遙遙指着奧羅科,咆哮道:“你給我跪下!”
“奧羅科,快點求饒啊!”那位老兵看着奧羅科焦急地說着,接着對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爲奧羅科求情:“大人,放過他吧,他只是個愚蠢的農民!”然而奧羅科凜然不懼,他接着以較快的語速說道:“我們已經堅持到不久之前了,要是你們快一點,賽勒斯·阿瑞提將軍就不會死......”
還沒說完,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飛起一腳把他踢倒在地,靴面覆蓋着鎖子甲的騎兵靴狠狠地踩在這個叫做奧羅科的士兵胸口上,他的雙眼充斥着憤怒與不屑:“軍事貴族戰死在沙場上,是他的榮耀!然而你這個煩人的愚蠢賤民,只是一個小丑!你以爲你在爲賽勒斯·阿瑞提將軍訴說着他的功績,然而只是給他的墳墓上添上不光彩的一筆,僅此而已!”
被踩在地上的奧羅科不服輸的盯着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他是爲我們而死!如果不是他爲了救我們的生命獻城......”還沒說完,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便狠狠地盯着他,接着轉向其他的殘兵敗將,陰惻惻的問道:“這個廢物說,你們的將軍是爲了你們的生命獻出城堡!?”
“你們只是一羣賤民,一羣死不足惜的無用之人,什麼時候值一座城堡了?!”
聽見這句話,一衆逃亡者有些不服氣,然而考慮到對方是貴族,也就只好面露無奈。接着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轉過頭看着奧羅科,像是看着一個死人:“按你的說法,你們將軍是爲了你們獻出城堡的,那他的死只會引起我們的嘲笑和不屑,他的死也沒有價值。真是令人可笑,一位堂堂的卡拉迪亞帝國冊封的將軍,居然爲了他的屬下的安全獻出城堡!這簡直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
沒有給奧羅科任何反駁的機會,毛裡齊奧·羅馬諾利將軍提起手中的派拉麥恩軍刀又快又準的劈下,砍在了奧羅科的脖子上,結束了這位膽大包天的士兵的性命。
他用奧羅科還有餘溫的屍體上的棉甲擦拭刀上的鮮血,對着後面自己的騎士吩咐道:“那些逃兵照着軍法處置。”騎士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就去準備鞭子等執行軍法的東西。
馬修作爲現代人,看完了全部過程感覺並沒有什麼不妥,不同時代有不同時代的處理方式,而且那個士兵的行爲在現代社會也算是下克上,自然不必留情。
“貴族就是天”這個印象至少這個時代是很重要的,因爲沒有貴族的管束,那些有具體法治的國家就不存在,也沒人把法律當回事兒。
隨着軍隊的前進,很快就看見了不遠處插着突厥旗幟的亞歷山德拉城堡。衆人在商量下,決定分成2隊,每人一半的技術兵種(隨軍鐵匠、工程師、軍醫等),兵分兩路去收復那些被突厥人佔領的土地。
馬修跟隨的隊伍攻擊的是亞歷山德拉城堡。剛到亞歷山德拉城堡外面的時候,突厥人正好在摧毀他們的攻城營地和器,看見馬修等人的十字軍嚇得立刻停止了動作,騎上快馬衝進城堡。隊伍裡面幾十個騎兵見狀衝了過去,試圖追殺敵人,可最後還是晚了幾步,還被城樓上和石質箭塔上面的弓弩兵射死了幾人。
“他們躲不了多久!”馬修把嘴裡咀嚼的草根“呸~”的吐在地上,他左腳踩得土地邊上有一個明顯的大坑,一看就知道是投石機的石彈砸出來的。接着馬修的軍隊在十字軍領袖: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指揮下,和幾支軍隊一起去搭建軍營。
畢竟守城方的突厥人有3萬多,分兵後的卡拉迪亞-十字軍聯合部隊中的這一支只有5萬多一點,強攻不可取。這座亞歷山德拉城堡的石牆也比較堅固,既然耐得住突厥人的投石機數日的狂轟濫砸,也就耐得住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投石機部隊的狂轟亂砸。
襄州被攻擊了不到一個星期就被攻陷的原因是,伊帳汗國的投石機比較多,那一面牆上一次的維護距離被攻陷那一天也有好幾十年的差距了,而且是攻擊城牆中間的位置,在那麼多投石機的情況下,那自然是很容易打出一個大口子。
古代的很多城市、城堡的淪陷都是被圍困出來的,圍困個三年五載的,很常見。但是問題是,他們是十字軍,爲上帝的榮光和威嚴而自發組建起來對付異教徒的十字軍!他們的目的是奪回聖城!
在這一座城堡下圍困個三年五載算什麼回事?不過這裡雖然是完全以軍事目的修建的城堡,但是裡面原本的糧食應該不多,就算加上突厥軍隊的糧食也堅持不了1個月吧。畢竟那可是3萬人的吃穿用度,再怎麼省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甚至......馬修想到了一個不太人道的辦法:“投石機把敵人的屍體扔進去,讓裡面的人感染瘟疫如何?”
這個其實不是馬修獨創的辦法,最有名的就是1345年開始感染的黑死病。
1345年蒙古西征的時候,金帳汗國的可汗札尼別率領手下的士兵包圍了熱那亞共和國克里米亞半島的商業城市:卡法。由於此城靠海,有足夠的補給運到這個城市,所以光靠圍困佔領這座城市簡直是癡人說夢。
於是圍城戰持續了一年,期間士兵攻城、投石機攻擊城牆的事情不知道幹了多少遍,但是一年過去了,卡法城依舊固若金湯。圍城戰之前,鼠疫早就在中亞地區的大草原流行,一些身上帶有鼠疫杆/菌的老鼠趁機進入札尼別的補給中跟着來到了克里米亞半島。
在圍城中,疫病在金帳汗國的軍隊中傳播,大批大批的士兵死在染病上。氣的眼紅的札尼別下令用投石機把屍體砸進卡法城,於是一具具屍體被砸的稀巴爛,碎肉和鮮血染滿了卡法城的建築和城牆,當然,有一些血液和碎肉也是灑上了城內的居民和士兵身上。由於瘟疫的傳播,市民和士兵上了船隻逃向外面,加速了鼠疫桿菌的傳播,於是黑死病全歐洲蔓延。
其實亞洲也有黑死病傳播,但是當時的統治者就很聰明:你們村有人染病?誰敢出去殺全村!是的,蒙古人就是大規模殺死染病的同胞和漢人才杜絕鼠疫的大規模傳播。如今這些屍體雖說沒有黑死病感染,也沒有其他的細菌或者病毒感染,但是讓裡面流傳起普通的瘟疫還是不難的。
但是最後,馬修還是強迫自己忘掉這個糟糕的想法,畢竟這個實在是太反人類了。
在馬修和手下修建營帳的時候,投石機也開始不停地工作,消滅敵方的兵力以及城牆,這裡就不多贅述。
而在數千英里之外的賽拉汗大沙漠,花拉米爾蘇丹國、哈拉比迪亞蘇丹國的7萬軍隊遇上了以拉丁裔和北方諾斯人爲主組成的6.8萬十字軍。
阿里埃米爾看着不遠處高舉的十字架,臉上露出了蔑視的表情。他撫摸包裹在頭盔上的白色頭巾,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古拉姆奴隸戰士,以及軍事貴族:泰瓦希騎士(即塔瓦什貴族騎士,這兩種翻譯都有)組成的軍團,臉上充斥着對自己戰術的自信,同時高喊道:“看到那羣信仰僞使者耶穌的野蠻人了沒有?穆罕穆德才是我們的使者!那羣背棄了真主的、信仰邪教的異教徒,是肯定打不過我們這些爲真主而戰的善良、聰慧之人!真主萬歲!穆罕穆德萬歲!”
“穆罕穆德萬歲!”士兵們紛紛狂熱的迴應,高舉手上的劍、斧子、刀、長矛等武器,同時雙眼虎視眈眈的望着面前的異教徒。
“哼~”馬史科夫·曼託瓦尼親王雖說對穆斯/林搞宗教熱情提高士氣的方式很不齒,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容易提升己方士氣的方式,於是他也真香起來。
“上帝萬歲!”他大喝,瞬間士氣提升不少,雙方都虎視眈眈的盯着敵人,恨不得拿異教徒的鮮血洗澡。阿里埃米爾嗤笑,接着雙方開始排列陣型,準備隨時過去消滅敵人。
“傳令兵,讓諾曼人的騎士和重騎兵們做好準備,列楔形陣!”對着一位傳令兵說完,沒等對方反應過來,馬史科夫·曼託瓦尼親王便轉向另一個傳令兵語速很快的吩咐,“重步兵列起盾牆,一半弓箭手前進到陣型前方組成散陣,一半弩兵在他們後面,中間要有足夠的間距射完就撤回。剩餘的弓箭手和弩兵在後方待命,輕步兵在重步兵後面組成方陣!”
“是,大人!”這個傳令兵聽完便離去。
“至於你......”他看向另一個傳令兵,“吩咐加瑟多·馬克斯威爾伯爵和蘭德爾·布賴恩伯爵帶領他們的下屬和士兵躲到北方那個沙丘後面埋伏,讓他們伺機而動!”
“你!”他指着一個輕騎兵下了最後一道命令:“讓‘穆恩塔裡’傭兵團的指揮官肖卡特·羅雷亞蒙和‘虎豹騎’傭兵團的指揮官楚義存準備!肖卡特·羅雷亞蒙的羅斯傭兵去我們右邊的沙丘後面躲着,攻擊敵人側翼;楚義存的僱傭輕騎兵遊走,弓騎兵準備襲擾,並且解決敵方的弓騎兵!”
阿里埃米爾則是如此指揮:他叫來一個最近的弓騎兵,對他吩咐道:“你,讓阿迪勒埃米爾的輕騎兵和弓騎兵準備襲擾敵軍的步兵給他們造成壓力,阿比阿德埃米爾和阿卜希爾埃米爾的古拉姆騎兵和重騎兵埋伏在沙丘後面,等到我們和那羣諾曼人的重騎兵衝鋒交戰以後從側面對付他們的騎兵!”
隨着那個傳令兵遠去,他又安排一個傳令兵對瓦利德埃米爾的那羣輕騎兵下令:“你讓瓦利德埃米爾帶着他的輕騎兵,和愛資哈爾埃米爾的弓騎兵一起,愛資哈爾埃米爾的軍隊吸引敵方弓箭手和弩手的主意,瓦利德埃米爾從側翼衝擊暴露弱點的弓箭手和弩兵!”
“是!”
“讓那羣哈拉比迪亞蘇丹國的弓箭手們推進20步列散陣準備,在敵人的輕騎兵靠近50步以內的射擊!等到敵方步兵靠近的時候再射一回箭!”說完自己的命令,他又轉頭看另一個輕騎兵:“讓班達爾埃米爾的軍隊坎蘇和坎蘇埃米爾的軍隊列成50人一排的盾牆,第四排要有投矛手和油罐兵!”
隨着雙方的排兵佈陣結束,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