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看這裡。”張問天叫道。
林海走過去,張問天撥開的草叢下面,是一條積滿黑水的溝壑,上面漂浮着枯枝爛葉,溝壑邊緣,可以看到很模糊的輪胎花紋,這應該是卡車輪胎的某次意外出軌造成的。
接下來在這片區域,他們找到了密集的輪胎痕跡,還撿到了幾塊來自車廂的金屬殘片,看來他們接近了最終目的地。
幾分鐘後,一大片遠高於周圍地面的隆起出現在他們眼前,上面雖然也長滿了植被,但顏色明顯沒有周圍的那麼深。
羊羣被驅趕着爬上這道隆起,自由地四散開來,開始享受它們的下午茶。
林海割除藤蔓和小樹,清理出一塊空地,然後翻起地上的苔蘚,撿起一塊已經快要酥化的石頭,仔細嗅了下,對張問天說:“是炸藥爆破造成的塌方。”
張問天收起綜補一號上帶下來的經緯儀,比對了下斯沃特的地圖,“是這個點。”
兩人繞着這片隆起走了一圈,發現範圍很大,按照現在的殘留狀態推斷,這裡以前是森林中的一道山崖,至少有一公里長,三十米高。根據山崖走位分析,可以認定這是黑塞維山伸入森林的餘脈,這也符合斯沃特對這裡的描述。
挖開這裡是一項龐大的工程,卡瓦斯基地沒有這樣的工程機械,而GHQ的工程機械又大部分在海林城,再說遠水也解不了近渴,他們只能寄希望於原始的人工作業了,光靠林海幾個肯定是不行的,兩人轉悠了一會,很快回到村裡。
自衛隊員們還在空地上,此時已經開始進行各自的力量訓練,他們操持着各種自制器材,呼喝着展示着自己的體魄,氣氛非常火熱。
林海瞥了眼遠處自己的臨時住所前,藤井櫻和黛雅正笑眯眯邊看邊說着,心中暗笑,難怪這幫傢伙這麼起勁,很多人還把上衣都脫了。
“林先生,我已經把他們分組,讓每組自己選出了臨時組長,”李慕閩走過來,向林海報告了他的訓練計劃,在沒有專業軍官到來前,這些小夥子將只訓練隊形、力量和耐力。
“林先生,聽說您力氣很大,不如您給我們展示一下吧。”一個光着上身,展露着強健肌肉的年輕人,揮動手上的鐵製啞鈴,挑釁似地看着林海。
“倪山,你做什麼?有這麼對林先生說話的嗎?別忘了,林先生是我們的最高長官。”李慕閩訓斥道。
“是,林先生本來就不適合作戰士,是我錯了。”倪山不屑地瞥了眼林海,又看了眼遠方,然後俯首繼續賣力地揮動着啞鈴。
表情尷尬的李慕閩訕訕地介紹了倪山的背景,家族出身不輸李慕閩,有兄弟姐妹十幾個,家中擁有的土地在圖陂村排在前列,是李慕閩在年輕人中的主要挑戰者。
關鍵是,這次圖陂村集體加入黑塞維公司,倪山全家都反對,後來大勢所迫,纔不得不勉強答應。
圍在倪山身邊的二十多個年輕人,此時在他帶領下炫耀似地託舉着啞鈴,同時癟着嘴冷眼看着林海。
“倪山,既然你想請教我,作爲你們的最高長官,我還是有必要滿足你們一次的,”林海和煦笑道,“那我就用你這個啞鈴作爲器材,好好給你上堂課吧。”
“大家快來看啊,林先生要給我們看看他到底有多厲害了。”倪山扯了一嗓子,然後把啞鈴遞過來,小聲說道,“這可是有十公斤重的,林先生,您千萬小心,別砸壞了腳。”
在啞鈴距離林海手掌還有幾公分時,倪山故意鬆了手,林海急忙把另外一隻手也伸了過去,手忙腳亂地托住了啞鈴,神色有些慌亂。
倪山哈哈大笑,得意地看了眼圍過來的兩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不爲人察的貪婪,“林先生,這啞鈴我單手可以託舉一百多下,您隨便來幾下就可以啦。”
“你的確很厲害啊,”林海好不容易用一隻手抓住啞鈴,有些吃力地掂量幾下,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試過這樣可以扔出去多遠?”
倪山愣了下,“沒有試過,十幾米應該有的吧。”
“那我來試試看,大家別笑話我啊,第一次扔呢,這啞鈴好重。”林海皺着眉頭,輕輕晃動着胳膊。
“你們讓開些!”剛剛從房子裡跑出來的青背大喊道。
年輕人們不情不願地在林海面前分開,留出一條通道來,林海看了下遠處那間土屋,小聲嘀咕着,藤井櫻聽到了,捂着嘴笑起來。
倪山也聽到了,林海竟然是在擔心會不會砸塌那間屋子,他貪婪地看了藤井櫻一眼,惡狠狠地盯着林海。
李慕閩有些擔心,想上前阻止這場無謂的比試,張問天拉住他,笑着搖搖頭。
“好了,我扔啦!”林海的手大幅揮動着,牽引着大家的目光,倪山的表情逐漸凝固,隨着話音落下,啞鈴脫手飛出去,然後砰的一聲巨響。
衆人的目光循聲而去,那間屋子的土牆上塵土飛揚,赫然一個破洞。
現場一片寂靜。
“好了,你們繼續練習,慕閩,你等會派人去修理下那間屋子,現在先跟我來吧。”林海拍拍手淡然道,轉身朝自己住所走去。
李慕閩冷冷看了呆若木雞的倪山一眼,大罵道:“還不加緊練習,就你們現在的樣子,還想保衛公司和林先生,哼!”
在林海的房間裡,張問天把斯沃特地圖和日軍藏寶之事詳細告訴了李慕閩,這是他和林海商量過後的決定,他們認爲李慕閩值得信任。
果然,李慕閩聽完後,先是吃驚,然後是感激,接下來就是興奮,“林先生,這太好了,如果能夠挖掘到真正的藏寶,那公司的發展可以更上一層樓了。”
十幾分鍾後,李慕閩興沖沖出去,開着卡車迅速離去,他會回圖陂去取挖掘工具,如鏟子、簍子之類。
“會長,那個倪山眼神有問題。”房間內只有自己幾個人時,藤井櫻猶豫了會,還是說了出來。
“我看那小子就不正經,”青背嘀咕,“好幾次我都想揍他,就怕船長責怪我才忍住的。”
見張問天輕輕點頭,林海淡然說道:“就按原來方案進行吧,如果有蛇的話,引出洞來纔好打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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