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諾什冷冷看了林海一眼,緩緩喝光杯中飲料,他身邊一個男人上前接過空杯子,同時俯首聽着比諾什說着什麼,很快拿着杯子退出客廳。
“林先生,你可真有勇氣啊,”比諾什搖動椅子,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本來你去卡瓦斯,我也不好說什麼,可你何必爲了那個不懂事的孩子,跑到我家裡來,還對我說出如此冒犯的話來,我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呢。”
我哪知道這裡面如此複雜啊?忽然想到未來震怖天下的棉蘭老島極端分離主義勢力,林海心中狂呼MMP,板着臉沉默不語,盤算着該怎麼說服比諾什。
此時,那個男人推搡着綁得結結實實的胡安來到客廳,他見到神父和林海,激動地叫起來。比諾什一努嘴,那個男人朝胡安膕窩狠狠踢了一腳,胡安撲通一聲單膝跪倒在硬木地板上,口中忍不住呼痛。
“比諾什先生,我願意給你一些補償,請你不要再爲難這個孩子,可以嗎?”林海急忙說道,從懷裡掏出來一沓美元。
比諾什眼睛發亮,貪婪地盯着鈔票,忽然哈哈大笑:“聽說你在卡瓦斯就收入了兩萬多美金,作爲如此龐大船隊的老闆,我相信你船上能拿出來的還會更多。可是現在,你竟然想用這不到兩千美金,就尋求和我和解,林先生,我看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啊。”
“放了林先生,是我主動找到他,給他們帶路去卡瓦斯的,一切和他無關!”胡安掙扎着想爬起來。
“啪!”一聲很輕的槍響,胡安慘叫一聲滾倒在地板上,腿上有鮮血流淌出來。
比諾什手中拿着一把日軍14式手槍,也就是所謂的王八盒子,緩緩把槍口對準林海,猙獰地笑着:“林先生,這是我先收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利息,如果你的船員們不能在天亮後送來五萬美金,那麼你也不用再回去了,聖地亞哥的北方叢林裡,很適合埋葬你這樣的華夏狗崽子。”
“比諾什,你瘋了嗎?”費爾南多神父大叫道,“他們可不是菲律賓人,你想製造國際糾紛嗎?”
“別忘了他們可沒有正式的入關記錄,”比諾什陰笑道,“而且,他們拿的是日本護照,我想在這偏遠的島上,失蹤幾個日本人,菲律賓政府可不會太在意,說不定那幫剛從日本集中營裡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官員們,還會暗自開心,甚至感謝呢。”
“我會揭發你的!”胡安咬牙說道,聽上去很虛弱。
“哈哈,你以爲我會放過你,”比諾什站起來,走過去踩在他的傷口上,狠狠碾動,“這個華夏狗之後,就輪到你和你的寡婦老媽,還有你的姐夫姐姐。他們的香蕉園雖然小了些,可每年還能賺些錢,你的姐姐又是聖地亞哥之花,可惜當年我還只是個割香蕉的,否則早就下手了,現在嘛,在她去見你前,我會讓她好好享受一番的。”
“比諾什,快停下,你快要變成惡魔了,知道嗎?”費爾南多大吼道。
“還有你,西班牙老神棍,我忍你好久了,如果不是爲了以後去奎鬆後能出人頭地,我至於爲了學習語言而忍受在你這個異教徒身邊的痛苦嗎?”比諾什臉部扭曲,走過來狠狠甩了神父一個耳光。
神父梳理得整齊的頭髮被打亂,嘴角滲出鮮血,他怒視着比諾什,一言不發。
“比諾什先生,你的手下都在這裡了吧?”林海忽然淡淡說道。
“你說什麼?”比諾什惡狠狠瞪着林海,手中的槍口緩緩擡起來,瞳孔忽然凝成一點。
啪,啪......
一陣響亮的槍響。
別墅裡一片安靜,然後是費爾南多的驚叫。
“我的上帝啊!你做了什麼?”
“好啦,剛纔我們的生命遭遇危險時,你才應該召喚你的上帝,現在他即使來也遲到了。”林海鄙夷地說道,俯身解開胡安身上的繩索,攙扶着他坐到躺椅上。
“你是個劊子手,屠夫!”神父驚恐地看着他,口中不斷重複着這兩個詞語。
林海撿起比諾什的手槍,把自己用過的那把扔在地板上,然後回來雙手放在神父的椅子把手上,俯視着他慌亂的眼眸,一字一句說道:“‘滅盡他們所有的,不可憐他們,將男女.....盡行打死!’費爾南多神父,你別忘了,這就是你的上帝曾說過的!”
“屋裡的人,你們被包圍了,一個一個走出來,否則我們要開火了。”屋子外面,忽然有人大喊道。
“是荷西警長,該死的腐敗官僚,總是躲在黑幫的背後。”費爾南多神父恨恨道。
“你走在前面,告訴他們我們只有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重傷員。”林海抱起滿臉恐慌的胡安,推着神父朝門口走去,“記住,是比諾什拿着槍要殺死我們,我奪過槍後反殺了他們。”
“可人是你殺的!”神父小聲嘟囔着。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你們的聖經,以色列人是如何被鼓動去屠殺迦南人、亞瑪力人以及非利士人的嗎?”林海陰森地目光讓神父打了個寒顫,“別忘了,現在我們是一條戰壕裡的,至於明天,隨便你怎麼看我,我根本不在意。”
“放下手上的人,抱頭跪下!”門外馬路上,幾名穿着制服的男人舉着步槍,對準三人,大聲命令道。
“抱歉,我不能放下這個孩子,他受了重傷,需要馬上送往醫院。”林海抱着胡安朝他們走過去。
“該死的華夏佬,跪下!否則我們會擊斃你!”爲首的一名警察聲嘶力竭叫道,“比諾什人呢?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荷西警長,胡安受了很嚴重的槍傷,比諾什想要殺死我們,現在他死在屋裡了,是這位先生救了我和胡安,你必須立刻讓我們把胡安送到醫院!”費爾南多神父走過去,很不客氣地說道。
“神父,你......你是受了驚嚇,胡言亂語吧。”荷西示意兩名手下捂着神父的嘴巴,把他拖到樹後面去,他陰冷地看着林海,舉起手中的步槍,手指緩緩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