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361—364 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預感 市長含蓄的質詢
181有一種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預感
黃葉酸酸的醋意帶有一種明顯的調戲，這一點殷明當然是明白的，他當然不會讓這個兩個女人內訌在漢浩浩面前丟醜，他冷峻的目光掃描了黃葉一眼，又掃描了殷小桃一眼。目光雖然平和，但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效果，兩個女人即刻停止了無聊的鬥嘴。殷明這才說道：“漢副市長，你說咱倆是不是有緣之人啊，從最初的一個辦公室走出來，又一起在團省委合作共事，現在我們家的企業又在你的治下，算起來這也不是偶然了。”
漢浩浩連忙說：“這一路上，多仰仗老領導的提攜呢，要不是你的關照和幫助，我哪裡會有今天啊。”他說的也是實話，要不是當初殷桃牽針引線，殷氏一家把他當成準女婿，所以纔有了殷明和殷老爺子的無私幫襯，他也就順風順水的走到了今天。倘若沒有殷桃，他最多也就是蜀南縣的副縣長。所以，他的這番話，是不帶誇張的，說的也是實情。
這話自然讓殷明有所感觸，雖然殷桃不在了，但是他對漢浩浩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了，冥冥之間也已經把他當成了親人。他說與漢浩浩之間有緣分實際上是輕描淡寫了。而且他現在也能感覺得到，面前的小妹殷小桃同樣對漢浩浩着了迷，只不過他的內心不能接受，也不看好。他知道漢浩浩現在和李非真如膠似漆，而且現階段的殷小桃遠非李非的對手。儘管內心的情感有些複雜，但他依然對漢浩浩是充滿了好感的。於是說：“你怎麼說這樣生分的話呢，什麼仰仗不仰仗啊。只能說我們前世今生都有緣分呢，註定了我們在此生有這樣的機緣。有時候我也感到奇怪呢。”
殷明其實很少說這一類的話，此刻他這樣動情，讓黃葉和殷小桃都大跌眼鏡，幸好殷明是男人，倘若殷明是女人的話，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煩呢。殷明接着說：“我們國際殷氏集團的資本還沒有到位，也還沒有展開基礎工作，你就能這樣放心大膽的將我們即將生產的產品列上市裡面推廣的名單，而是還是這樣隆重的形式，讓我倍受感動和鼓舞啊。老實說吧，換了別的任何一位政客，都是不可能冒這樣大的風險的。出現這樣的情況，要麼是政客執政的淺薄，要麼就是傾注了一腔的情感，我當然知道你是屬於後者。”
殷明喝了一口咖啡，瞥了殷小桃一眼，問道：“你知道浩浩付出了多大的風險了嗎？”
殷小桃搖搖頭。
殷明說：“要是你率領的國際殷氏集團在這一次的執行之中有閃失的話，將直接影響浩浩的仕途。他這樣做，一方面是給了國際殷氏集團機會，另一方面就是在拿自己的前程當賭注。”正常的情況下，殷明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這件事情的始末卻陰差陽錯，並非他漢浩浩一人冒險做的決斷，而是因爲新聞界搶發新聞，迫使蜀南市委市府做出了這樣冒險的決策。但在外界看來，當然認爲是漢浩浩的推動作用。殷明不說罷了，經過殷明這樣一說，漢浩浩自己倒也有幾分心驚膽戰了，事實上也就是如此啊，倘若事情圓滿漂亮，他這個副市長就會當得心安理得四平八穩，要是真的出現了意外，市委市府也會捨車保帥，問責他這個分管副市長啊。畢竟，這些具體工作都是他在一手操持，出了岔子難道不該他來承擔嗎？
殷明說：“我相信，浩浩此時的心情也是複雜的，所以我說兩位女士，你們可不要這樣悠閒自得，要想一想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他的這話，其實就是漢浩浩想表達的，只不過他表達出來絕對不會有殷明出彩和動情。
殷小桃和黃頁再也沒有娛樂的心氣了，黃頁傻愣愣地望着**倜儻的漢浩浩出神，殷小桃卻說：“浩浩哥，你說吧，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啊？”
漢浩浩對殷明的那些話不着任何辯解和解釋，此刻他也需要國際殷氏集團高速運作。於是說道：“下一步啊，我想在三個方面都要加快吧。第一個方面，既然已經完成了廠區的選址，就要高速的開工建設，創建好生產和加工的基地。雞鳴村本身就有非常好的基礎，只要廠區建成，招收熟練的技術工也應該問題不大。我建議你們可以一邊興建廠房，一邊培訓和整頓隊伍，一旦廠房落成，你們也就可以打量生產產品了。第二個方面，就是立即着手品牌的規劃與設計，啓動你們的設計隊伍，現在就可以展開工作了，要在工廠沒有完工之前，你們的產品就要涉及到位，預先展開品牌的預熱，先造輿論影響，把即將推出的品牌宣傳出去。第三，就是要建立暢通的品牌銷售渠道，確立品牌的代理商，產品出來之後就要讓其上架，進入國內外的商品零售市場……”很顯然，漢浩浩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發表的觀點全部都在正點上，殷小桃和黃葉也頻頻點頭。尤其是第一次見他的黃葉，更是對這個年輕的副市長刮目相看。
殷明聽完漢浩浩的想法，緊接着說：“浩浩的意見太重要了，你們現在就應該着手，明天你們兩個就要去蜀南，首先落實生產基地，廠房的開工建設不能拖延。我有這樣幾個建議，生產基地的建設還有浩浩可以依賴，品牌的設計推廣就要完全靠你們自己了。你們是不是實行簡單的分工，最好一個人負責一個方面的工作，到企業基本有序之後，你們在做調整。”
黃葉說：“殷明同學，你這就有點喧賓奪主了。你是不是忘記了，小桃纔是中國區的總裁呢，你操這樣的心，你不覺得過了嗎？工作的上的步驟安排，你還是聽聽小桃的意見吧。你現在是殷副書記，你只是國際殷氏集團的顧問而已。”她的這番奚落，雖然帶有情緒，可也算是說道了點子上的。於是殷明自我解嘲說道：“哦，也是啊，我越界了，好吧，具體的事情，還是你們商量着辦吧。”
殷小桃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一唱一和的殷明和黃葉，搞不懂他倆要表達什麼，但是她也沒有精力來深究這一切了，她還在回想剛纔漢浩浩和殷明之前說的那些話呢，於是很隨意地說：“等我和黃葉姐去了蜀南之後，我們在見機商議吧？”
在漢浩浩心中，突生一種焦灼的感覺，眼前的殷小桃簡直談單純了一些，在今後操作企業的過程中，她到底能不能扛得住殷明的這位未婚妻黃葉啊？要是他們內部的爭鬥升級的話，也許受到傷害的就是僅僅是國際殷氏集團受損了，自己勢必也會受到相關的牽連啊。此刻，他心裡甚至想到了是不是應該給殷小桃透露殷明曾經對他說的那些話。
182市長含蓄的質詢
回到蜀南，漢浩浩剛剛跨進辦公室，秘書迎上前來說：“漢副市長，秘書長讓我通知你，市長在辦公室等你呢。”
漢浩浩兩公文包都沒有來得及放心，就急匆匆地趕往王市長的辦公室。王市長的辦公室在二樓，他從三樓下去，也沒有乘坐電梯，直接從樓道里下去了。秘書跟在他的身後，將他的茶杯遞給了他。
很顯然，王市長也是才進辦公室，還在擺弄面前的一大堆文件，見漢浩浩來了，就說：“坐吧，你是今天才回來的吧？”
漢浩浩說：“是啊，老人家不讓走呢，所以也就只能今天早上一大早趕回來的。”
王市長說：“老人的心情能夠理解，你回去的次數也是有數兒的，老人對兒女依戀也很正常。你還好呢，你爸媽還有生意做，可能很少時間想你，我爸媽就更粘人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打來電話問寒問暖的，人老了的，也就沒有什麼牽掛了，所有的精力都轉移到兒女們身上了。”王市長一番感慨之後又說：“好了，我們談正事吧。”
看王市長這個架勢，漢浩浩還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下意識的將包裡的筆記本掏了出來。王市長的秘書進來給兩人的杯子里加了水，輕輕地將房門帶上。王市長說：“進來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感悟的吧？”這句話還真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直愣愣地看着王市長。
王市長說：“具體點說吧，你來蜀南的這些時間，你的工作還是有目共睹的，就是周書記也多次表揚你呢。本來招商工作很有起色，大的任務也都在計劃之內實現了，這是蜀南多年以來沒有過的大好局面。”漢浩浩算是聽出點眉目了，領導說這些好話，潛臺詞就是要說問題了。他凝神靜氣地聆聽他的話，從他的臉上捕捉即將要傳出來的信息。可是王市長太老道了，臉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揣測似乎根本就沒有意義。
果然，王市長的話鋒一轉：“現階段你主抓的推廣蜀南品牌和培育蜀南品牌這項工作，是全市上下都高度關注的，想必你也是有一定的壓力。你可能不知道，我從不同的渠道聽到了各種不同的意見，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我覺得有和你交換意見的必要。當然，這些意見雖然有些偏頗，但是有些內容還是較爲真實的，也希望你聽了之後有所準備。一些人私下裡傳言說了，你現在着手抓的這個品牌推廣工程，其實是你的親情工程，‘五朵金花’裡面，涉及到李非的就有兩個，國際殷氏集團的也有兩個，只有國際曼洋集團大致上與你的關係不太明顯。這裡面暗示什麼，你應該是明白的吧？”本來漢浩浩心裡就有這樣的顧慮，沒想到市長還是直率地向他提出來了。即便是這樣，漢浩浩心裡也還覺得有一絲慶幸，幸好當初阻止了李非要搶佔蜀南白酒業的事情，要不然，外界還不知道要說他什麼呢。但是，漢浩浩也明白官場的規則，既然市長敢這樣直面給他談，就證明領導對他沒有失望，這樣就是提醒和敲打他接下來要謹慎做事，千萬不要出亂子。所以他的心裡並沒有多少緊張。
王市長接着說：“現實的情況你是瞭解的，你提出的這個‘五朵金花’的戰略，本來是要預先經過市裡面的各方論證的。就是走正常的途徑，也完全可能不是現在的這五個品牌。”漢浩浩清楚，第一個會提出質疑或者反對意見的可能就是張元，但是他沒有接市長的話。王市長又說：“這一次新聞界的管理不嚴，弄得市裡面工作也隨之被動。雖然對當事的個人和新聞單位做出了處理，可是造成的影響還是無法挽回了。所以，在這樣無奈的情況之下，我和周書記纔有了這個冒險的決定，就是順水推舟，將錯就錯。但是，這裡面的風險你知道嗎？”
漢浩浩說：“事發確實太突然了，我還真沒有細想呢，還請市長明示。”
王市長說：“這裡面的危害巨大呢。我們暫且不說你和這些品牌之間的微妙關係。就是沒有這些關係，也同樣還埋藏着巨大的隱患。‘亦菲’啤酒和礦泉水算是基本投產了，其他的三個呢？基本上都還處於尚未動工的階段，也許蜀南縣的白酒開發會快一點，關鍵的時候，市裡面還可以責成劉縣長從中斡旋，加快速度還是有可能的。可是國際殷氏集團的那一檔子事呢？你也知道，國際殷氏集團以前一直都是在珠寶業裡面摸爬滾打的，最多也就介入了一部分的百貨零售業，現在突然讓他們跨度一百八十度來做服裝和製鞋業，其本身就有潛在的不定的變數，而現在這些變數還沒有排除之前，市裡面又這樣將他們尚未出爐的品牌這樣大張旗鼓的對外宣佈了，要是不能實現怎麼辦？市委和政府將如何面對輿論的壓力，這些你都想過嗎？”他的這話，讓漢浩浩想到了殷明提醒過他的話，果真這樣快捷的就來臨了。他在憂心至於，不得不歎服殷明的老道與練達。
面對王市長的憂慮，漢浩浩自然明白，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他唯一能夠選擇的就是聆聽，或者回答市長的提問。更不能胡亂豪言壯語。
王市長說：“我給你說的這些，都是我和周書記研究過了的，我們希望你的心裡要有這個數。”
漢浩浩這才說：“市長，你放心，該我承擔的責任我絕不推諉，請市委和市政府放心。”
王市長點點頭說：“嗯，我們要的就是你的這種態度。現在你說一說，蜀南縣的白酒業和國際殷氏集團的現狀，看看需要市委和市府做什麼工作的。”不管怎樣，周書記和王市長的這種態度，漢浩浩心裡還是比較有數的，也讓他無形之中增加了信心。於是說：“蜀南縣的白酒業開發，現階段國際曼洋集團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了。我也和劉縣長專門就此事商議過幾次，縣裡面早就有培育這個市場的意願，目前在開發的區域規劃，品牌培育，甚至在酒瓶的研發上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另外，劉曼洋也在資金的運作和投入上也是卯足了勁兒的，他們都在我面前有過直率的保證，只要市裡面支持他們這個產業，也就是在一年之內，就有信心和決心讓一個新的白酒品牌崛起……”王市長一邊聽，一邊記錄和點頭，可見王市長也是期望這個品牌推廣工程加快速度，能真正爲改善蜀南經濟結構發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