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六
處理完自殺記者的事情之後,張鐵山感覺心裡平靜了許多。可他那裡知道,報社的員工對“兩會”評獎的事情早就試目以待,私下裡都表示極度不滿,只是大家知道這段時間張鐵山在忙自殺記者的後事,沒有就這件事情去幹擾他。報社的其也領導,尤其是負責做政治思想工作的金曉崗,早就收到了來自報計不同部門的意見,差不多除了河流負責的政法部,沒有遞交報告以外,其他部門都交了。說實話,金曉崗面對這些不滿的報告,非常爲難,因爲評獎的事情,是郝同一手定奪的,如果他金曉崗在這個問題上出來講話,無疑,郝同一定會認爲是他金曉崗在向他郝同發難,這就意無意的把矛盾複雜化了。郝同更有理由相信,傳言他要下臺的製造者,一定要他金曉崗。
金曉崗不想把精力消耗在那些無除的事情上,所以他把各個部門交來的報告壓在了他那裡,他得仔細想想,這件事情究竟如何處理好。這幾天,他見張鐵山忙得一塌糊塗,也不想去打攪他,給他心裡添堵。他想找人商量商量,找誰呢?王欣,她的意思不用問也知道,她的意見不用問也知道,她是堅決反對郝同這樣處的;找河流?河流可是郝同的列黨,他的立場絕不會站在他金曉崗一邊;阿月和王欣的立場一樣;老寵?他是歷來都兩面倒;那就只剩下龍霞可找了,可找龍霞談這事合適嗎?要是郝同知道了,會鄧小平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金曉崗尋找着答案。
金曉崗決定,還是找找龍霞,聽聽她的意見,她在報社的歷史最長,以各方面的情況把握要全面一些,另外她這個人歷來都客觀公正。
金曉崗把想法和龍霞談了,龍霞沒有直接表態,相反的問金曉崗:“你自己的態度呢?我認爲你自己的態度,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關鍵。你知道嗎,事情的中心是你,你沒法迴避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想問題擴大化,可是,你沒有把握這件事情的發展,你不願看到的,終歸還是要出現。”
其實,龍霞的態度已經相當明朗了。金曉崗說:“假如用另一種方式呢?”
“那一種?”
“我可以事先讓老郝知道?”
“你是說,讓河流傳話?”
“會有什麼問題?”
“沒想過,也許會好,也許,會更糟,你自己權衡吧!”
“謝謝你,龍姐。”
龍霞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對金曉崗說:“不管如何,你得讓張社長知道真實情況?,要不,有可能會弄巧成拙。”
龍霞走了以後,金曉崗反覆琢磨,最後拿定了主意。他要來個雙管齊下,一方面,他要將這個情況向張鐵山彙報;另一方面,他要做到仁至義盡,他要讓河流帶話給郝同,讓郝同有個思想準備。
主意拿定之後,金曉崗立即打電話給張鐵山,說他下午有急事向他彙報,希望張鐵山留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得到了肯定答覆之後,他又聯繫了河流。他決定他河流好好淡淡這件事情,好讓河流全面的把情況反饋給郝同。
河流聽完金曉崗的話,說:“這是你們領導考慮的事情,我不好說。”
金曉崗說:“我不是讓你來評判,這件事情我也沒有評判的資格,事情是別的領導定的,我只是問你,這些反映,是不是客觀的,下面對這件事情是不是有這樣強烈的反映,是不是人有從中做了手腳?”
河流圓滑的說:“金副總編,你還是問別的部門吧,我對這件事情真的不在乎,別的部門關心,你還是找他了解情況吧。”
金曉崗說:“就是因爲他們反映,反以我纔不找他們,他們反映的情況只是一方面的,我得全面瞭解嘛,找你瞭解,也多一種意見嘛。這不,你的意見不是有了嗎,就是你和他們持不同意見嘛,他們在乎,而你在乎。”
“還有事嗎,金副總,沒事我走了。”
“好吧,就這樣,不要外傳,因爲涉及的報社的高層領導,不要讓矛盾複雜了。”金曉崗囑咐。
“這我知道的,這點原則我還有的嘛。”河流笑笑說。
見到郝同,河流就說:“郝叔,我看,金曉崗聯合張鐵山,真的要對你下手了!”
“什麼意思?有那麼嚴重?”郝同放下了酒杯。河流專門到了郝同家裡,借吃午飯的時間,向他透露關於“兩會”評比的事情,在河流看來,這樣不易讓別人發現。
“情況比較複雜,可能是預先預謀好的,報社好幾部門,在金曉崗那裡,都有反映材料,還不知道在張鐵山那裡有沒有。”河流喝了一杯酒說道。
“材料,哪兒個部門,知道嗎?”
“金曉崗沒讓看,反正不少,起碼得有四五個部門。”河流說。
“都反映些什麼呢?”
“也沒看見,金曉崗說的大意,評比是你搞的,羣衆反映很大。”
“他還說什麼?”
“還說,多了,問我的看法,羣衆的反映,像搞調查似的,還很嚴肅,還強調了保密紀律。哦,他的話裡,有探我的口氣的成分。”河流說。
“傻小子,他探你的口氣,人家是讓你傳信呢?”郝同說。
“不會吧?”
“什麼不會,金曉崗他會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我說你呀,到底還年輕。不成熟呀!可是,你說,他們究竟要幹什麼?攻擊我,又讓我知道他們的行動?”
“會不會是張鐵山想除掉你,而金曉崗叛變?”河流分析說。
“金曉崗是知道我在報社的影響,也知道我在省委宣傳部的關係,但是,在這個事情上他不會幫我,因爲我走,於他是有好處的。”郝同端起了酒杯,又放下。
“那是張鐵山在投石問路?”
“這種可能性較大,他在試試我的水有多深。他們也太小看我了。”郝同陰險的說:“至少報社還有龍霞可以利用,我們合作了這麼多年,這點面子她還是會給的。”
河流靜靜的聽郝同講。
郝同問:“你在下面,聽到雖的什麼了沒有?”
“郝叔,我看龍霞不一定幫你?”河流說。
“你說什麼?”
“最近呀,龍霞和金曉崗接觸頻繁,就連龍霞的那位十七歲的女兒,也多次到金曉崗的辦公室。”河流說。
“真有這事?”
“一點不假?我看見兩次,那個西西對金曉崗還,還很親熱。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要是金曉崗真和這個西西好上了,那事情就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看你在放屁,人家西西才幾歲?況且,人家是省委副書記的千金!”郝同說着,突然停住了。問:“你看見的,他們真的很親熱?”
“我親眼見過兩次。”河流說。
“有了。”郝同狡詐的說:“我們也回敬他張鐵山和金曉崗一下,不能讓他們過得太舒服了。”
第二天,報社就傳出了讓龍霞非常尷尬的傳聞。傳聞的大致內容說,金曉崗使出百般手側面誘編省委副書記年幼的女兒。這個傳聞像可怕的溫疫一般,傳播的速度令人難以想象的快,只是短短的一個上午,報社上下沒有不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書生氣十足的金曉崗一無所知。
金曉崗發現,他在向張鐵山彙報關於“兩會”評比的時候,張鐵山老是有意無意的打量也,在他離開的時候,還輕輕的嘆息一聲。對於他的彙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金曉崗覺得,這個情況有些反常,難道張欠鐵山這回真的不想主持正義了;或許是張鐵山有難言之隱;或許是張鐵山和郝同達成了同盟;最後一種可能,就是張鐵山斗不過郝同,自認失敗。
金曉崗反覆琢磨着,究竟會是怎麼樣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王欣來到他辦公室。見王欣,金曉崗把和張鐵山彙報的情況說了,問:“你說,事情會怎麼發展呢?難道就真的這樣讓記者編輯們失望?”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過不過得了這一關,我看還是問題呢?”王欣不冷不熱的說。
“你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什麼意思?你怎麼會在這上面出事呢?”王欣神情失望。
“你講的話,我不明白?”金曉崗睜大了雙眼。
“別裝蒜了,金曉崗,你真讓人失望!”這時阿月衝了進來。“你說說,你和人家西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們說的是這件事啊?哎呀,嚇我一跳。”
“這件事還小呀,全報社都知道了,你金曉崗誘騙省委副書記十七歲的?”王欣說。
“我說,兩位大姐,你們是爲我好,爲我急,但是我請二位相信,在這件事情上,不管是誰,想拿它來做文章,都會化爲泡影,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龍霞姐,她可是什麼都知道的。”
金曉崗說完,阿月和王欣這才鬆了一口氣。阿月說:“我也覺得金副總編不至於這麼下着。有你這句話,我們也就放心了。”
“你們真沒有什麼?”王欣可不比阿月,以過來人的口氣問。
阿月盯着王欣,王欣又說:“男人可是變色龍,但願面前這個不是。”
三個人這才笑了起來。
“這個人太可惡了,拿小姑娘來開玩笑。”金曉崗說。
“開玩笑,要是真有這回事,你金曉崗也就混到頭了,這哪是開玩笑,這是穿心利箭。”王欣說。
“沒那麼嚴重吧?”阿月撅撅嘴。
“王欣說得對的,如果確有其事,我金曉崗是真的完了,江湖險惡啊。”金曉崗感嘆道。
這天下午,郝同神神秘秘的關上辦公室,把龍霞約了去。
“郝總找我有事?”龍霞見只有她一個人,郝同的神色也有些異樣,斷定郝同找她沒有什麼好事。
“沒有,我好久沒有和你聊天了,今天想找你聊聊。”郝同說。
“你是太忙了,事情又多,剛回來就接手編力,正事都忙不完,哪有時候閒聊呢?”龍霞顯得非常理解郝同。
“事情是多一點,可同志之間的感情還是需要的嘛,我們在一起工作,怕是有十年了吧。這十年真不容易啊,風風雨雨的,也算過來了。”郝同感慨道。
“是呀,一晃就是十年了,你看,我們怎麼能不老呢,孩子都在了。”龍霞回答說。
“我聽說你家西西回來了,想必都成大人來了,我還真想見一見,只怕是見了都不認識了。”
“還在家裡,哪天叫她來認認你這位伯父。”
郝同話峰一轉:“龍副總編,我可是聽到了了些難聽的說法,讓人心痛呀!”
龍霞的臉色一沉,莫不郝同也要提西西和金曉崗的傳聞。此時的她尤其厭惡別人提這件事。那些惡毒婦人們的習慣,難道也感染上了一位堂堂的晚報總編輯,龍霞從心裡不希望郝同在她面前提這件事。金曉崗和西西的事情,她一清二楚,還用着別人亂嚼舌頭。但是,她最不想聽到的那些話,還是從郝同嘴裡說了出來。
“我作爲西西的伯父,我不能迴避對她的愛護,對於那些作風腐化墮落的人,我絕不會放過。”儘管郝同信誓旦旦,一副捍衛真理的樣子,還是讓龍霞覺得特別厭惡。
“是嗎,我女兒惹你不愉快了?”龍霞面容冰冷。
“哎呀,龍霞,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那要看什麼,我覺得有些莫須有的東西,我還是不知道爲好。”
郝同終於明白,龍霞反感他提西西的事,於是他改變了語氣:“我的確是爲西西好,難道你不理解。”
“謝謝了,郝總編,你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走了。”說着龍霞就走出了辦公室。
郝同急忙站起來,一邊喊道:“龍副總編,龍副總編……”可是,龍霞沒有回頭,徑直上了電梯。
郝同坐在辦公桌一邊,一時間呆若木雞。這麼多年,龍霞可從未這樣對待過她,看來這次真的把龍霞激媽怒了。儘管龍霞一貫公正大度,也不見得會把這件事情向副書記提起,但郝同現在才覺得,自己幹了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
郝同琢磨了很久,必須彌補自己的過錯。他決定,晚上帶上夫人到龍霞家裡去一趟,理由就是去看看西西。他讓夫人及早聯繫,如果龍霞答應了,也就是原諒了他剛纔的舉世聞名動,如果不答應,那事情就徹底複雜了,弄不好自己的烏紗帽就到了頭了。想到這些,郝同急出了一身大汗。
郝同真想大罵河流一頓,要不是他提供這個消息,自己也不會這樣被動。現在好了,不但不能張鐵山和金曉崗吃苦頭,自己倒先跌進去了。他心裡罵道:河流你個該死的東西,什麼情報不提供,確提供了一個吃不了兜着走的情報。
正在這個時候,河流卻打來電話。
“郝叔,見到成效了,全報社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你就看着金曉崗如何收場吧!”河流得意的說。
“你給我立即打住,不要張揚,現在情況有變,看來龍霞那一關過不了,弄不好我自己這次就要跌下去了!你跟我聽好了,不要在節外生枝,明白了嗎?”郝同沒有好氣的說。
剛纔還興沖沖的河流,一下子就成了泄密的皮球。他站起身來,踢了辦公桌一腳,嘴裡嘟嚷道:“媽的,什麼玩意,一會兒風,一會兒雨。”
讓郝同覺得寬慰的是,老婆給他傳來消息說,龍霞她答應了。
副書記沒有在家,見到龍霞母女,郝同遭到不敢提西西和金曉崗的那茬子事。龍霞向西西介紹說:“這是報社的郝總編輯,你媽媽的老上級,你該叫好伯父。”
西西笑着說:“好伯父,一定好”。
龍霞對西西說:“沒規矩,跟伯父也開玩笑。”
只是爲了難了郝同,聽西西說好伯父一定好的時候,他的臉紅了,他不知道龍霞,把剛纔他說的話是否也講給西西了,心時一陣發虛。平時話多的郝同,今天居然一共沒有說上四句話。
郝同走了之後,西西問龍霞:“媽媽,哪能個好伯父沉默寡言,太內向了吧,跟他一起工作,太沒勁了吧。”
“平時他話不少的,是給嚇的。”
“給誰嚇的?”
“當然是我們家的公主哦。”
“我有什麼嚇人的?”西西嘟嚷道。
這句話,也許永遠只有她龍霞一個人能聽得懂。
一切都準備停當了,張鐵山讓老宏到辦公室去,緊急通知編委成員,到小會議室開生活會。因爲是突然下的通知,幾個編委都有意思,尤其是郝同。
接到通知,郝同對老宏說:“老宏,我都不知道,開什麼,生活會?你告訴張社長,就說我請假,有事,不能來。”
一聽這話,老宏急了:“老郝,你發什麼火,我只是在執行張社長的決定,至於你聽不聽,跟我沒關係,社長說了,誰請假找他去,我沒有批假的權力,話是說到了,你呀,愛來不來。”
郝同意識到他不應該給老宏發火,於是說道:“老宏呀,我不是向你發火,你說呀,我在怎麼樣,不也是報社的二把手嗎?開生活會,怎麼就不和我打個招乎呢?你說我氣不氣?”
老宏說:“你們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我只負責通知人,通知到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好吧,老宏,我和老張聯繫一下。”郝同掛了電話,心裡琢磨,開生活會,要幹什麼?他張鐵山就真成了土皇帝了,誰也不商量一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也太不象話了吧!可是,他轉念一想:不對,“兩會”評比的事,他們還沒完。一邊想,一邊就撥通了張鐵山的電話。
“社長,今天的會我來不了,你們先開吧,回頭我看記錄,補上那一課。”郝同儘量保持克制。
張鐵山回答說:“今天的會議任何人都不得缺度,你也一樣。”
說完就掛斷了,郝同還準備講話,電話裡傳來了嘟嘟的盲音。張鐵山的語氣像命令一樣,不容質疑。莫不報社會有什麼重大變動,要不張鐵山對他郝同不可能這樣生硬。郝同想。算了,還是趕過去參加,郝同在心裡說,萬一是報社變動大事,自己不在場,怎麼把握自己的合法利益……
通知的是生活會,可郝同到會場一看,內是幾個編委在場,別的黨員幹部都不在,他想問身邊的龍霞和金曉崗,又怕別人取笑他,開什麼會,難道你堂堂總編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問副總編,於是他埋着頭,靜靜的和大家一樣,等着張鐵山的到來。
張鐵山進來的時候,沒有像平時那樣,先要和郝同嘀咕幾句,然後開會,今天他看都沒有看郝同一眼,坐下之後就說:“大家都來了,就準備開會吧。”
郝同大抵是覺得當着這麼多編委,張鐵山沒有和他商量一聲就開會,很是傷他的面子,於是主動問道:“要不要我主持,你講?”
張鐵山這纔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了,今天是個短會,我自己主持,也自己主講。”這種情況在報社是沒有過的,所有的編委都覺得鷳,還有一份看熱市的心氣,只有金曉崗和龍霞一臉嚴肅,也許他們對會議的主題是早就知道了。
張鐵山說:“大家都知道的,召開生活會,是應該讓黨員幹部都出席的,但是今天情況特殊,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在我們的領導之中的。所以,範圍就小一些,只要達到目的,取得效果,我看不在於人多。還有嘛,領導接受批評,也還是人個範圍的問題嘛。今天,我就開門見山,說實話,講問題。”
大家的目光都緊緊盯着張鐵山,知道這一定是一次不尋常的會議。
張鐵山接着講道:“會議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希望郝同同志,能認識到自己的問題,改進工作作風。具體的說嘛,郝同同志,在工作中有這樣一些缺點,不注重集體領導的原則,損壞了幹羣關係,給報社的正常工作帶來了一些被動,我們希望郝同同志能認識問題。”
話剛講到這裡,郝同憤怒的站了起來,大聲嚷道:“張鐵山,你又想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嗎,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我要向上級反映,你這個會我不開了,我這就去省委,這就去!”說着就要離開。
所有的人都勸他冷靜,他就是聽不進去。最後,龍霞站了起來,對郝同說:“郝總編,你坐下,有話慢慢講,這時不是生活會嗎?有意見提出來,不就行了。”見龍霞出面勸了,郝同這才悻悻的坐了下來,嘴裡說:“我相信,黑的說不成白的,白求恩說不成黑的。”
張鐵山沒有理他,繼續說:“我們開生活會的目的,是要幫助同志認識到缺點,並加以改正,這就是我們的目的,沒有別的用心,有的別的用心就不符合我們的組織原則。”張鐵山可是市委書記出生,做事從來都是有板有眼的。所以,儘管他批評的是報社的總編輯,也不會因爲郝同的吼叫就停止的。
張鐵山問郝同:“有一件事情你解釋一下,省委宣傳部的‘兩會’先進評比結果,是怎麼產生的?產生的過程中,你又和那些編委討論過?報社報到宣傳的文件,都經過了那些編委的討論?”
郝同怒目睜圓,就是不回答張鐵山的問話。
張鐵山又說:“先進個人是怎麼評選出來的?是用什麼標準評出來的?”
郝同還是不說話。
“幾十年的老黨員,老幹部,不羞愧嗎?但是,我還是說,我們今一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範圍在編委會,誰也不允許出去亂說亂講,這是政治紀律,老郝呀,認識缺點需要勇氣,認識到了,在價值?的所有人,都會以一如以往的支持和幫助你工作。”
郝同低下了頭。
張鐵山宣佈:“鑑於郝同所犯的錯誤,這次生活會作出以下處理意見,供大家參考,也請郝同同志參考。第一,郝同同志在正式的編委會上做口頭自我批評;第二,建議省委宣傳部,取沙這次對晚抒的先進個人評選,上報的先進個人材料作廢,下發的證書作廢;第三,向省委宣傳部退還證書和獎金。”宣傳佈完之後,張鐵山問:“大家不定期有沒有別的意見?”
所有的人都搖了搖頭,張鐵山說:“那就通過了,郝總編,你呢?這可是生活會,有不同意見,你可以提出來的。”
金曉崗見郝同表態比較難爲情,就對張鐵山說:“大家都還有別的事情,我看你們兩位再交流一會吧,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龍霞也說:“社長,你和郝總再交流一下,我們去忙我們的吧。你們看呢,社長,總編。”
郝同說:“那你們就走吧。”
張鐵山見郝同的態度轉變了,就對他說:“到我辦公室去談吧,我們走。”兩人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走了。
龍霞和金曉崗說:“這個張鐵山還真有兩下子。”
“是呀,我也沒有料到,他會採取這樣的辦法來解決。”金曉崗說。
報社的員工們,很快就知道了“兩會”評比事件的處理結果,記者編輯們都說,現在這屆領導班子,是建社以來最具有能力,最有開明精神的領導班子,他們對這樣的領導班子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