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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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河流才知道郝同被降職爲副總編輯。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他在辦公室呆坐了很久,他知道,郝同做了副總編輯,今後的一切,就要全靠他自己了。他和當實的郝同一樣,理清思路,仔細分析,最後也認爲,阿月雖然不具有和他、金曉崗的實力,但也不可小視,因爲她的政治背景強硬,而金曉崗和自己相比,在報社的基礎又要略高一籌,自己真正的對手顯然是金曉崗一個人,說不準還會有出現金曉崗和阿月之外的強勁競爭者,但是,他非常清楚,也的首要目標是對準金曉崗和阿月開火。
目標明確之後,河流暗自說:我河流可不是郝同,我沒有那麼容易拱手相讓的,金曉崗呀金曉崗,你就等着瞧吧!
河流的確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一旦他認定的目標,他就會百折不撈的實現。平日裡他的狐朋狗友本來就多,三教九流的人都是他河流的坐上賓。這天河流在豪門酒店大擺宴席,宴請他的各方高朋,酒喝到微醉,河流將他的心病全盤托出,希望兄弟們給他獻計。
其中那個東城的地痞悄悄的問:“你說的那個金曉崗,有沒有什麼可以運用把柄?”
河流想了想,就把金曉崗與西西的事說了出來,問:“這件事情上,有沒有文章可做?”
那個地痞一拍大腿,把嘴湊到河流耳邊,輕輕的說:“有得做,讓省委副書記惱羞成怒,一個小小的金曉崗,不是丟官就是調離,這件事情交給兄弟我了,大哥你就放心吧!”
藉着酒勁,他兩到了隔壁小包間,仔細謀劃行動細節。完了之後,河流說:“兄弟,辦成之後,哥得好好謝你。”
地痞:“兄弟之間,不要說射,互相關照。”
原來,河流與那個地痞又要拿金曉崗和西西開恨。按河流的謀劃,他們要把金曉崗和西西的照片合在一起,做成一張合成的*圖片,然後把圖片散發到報社的周邊地區,他要用這狠毒的一招,既要搞臭金曉崗,也要搞垮金曉崗。
果然,當晚河流就讓地痞行動,一共製作了一百五十鄉長合成照片,在照片的另一面,寫上:金曉崗與情婦*圖。次日,金曉崗剛到辦公室,就先後有五個報社的員工送來了同樣的照片,金曉崗覺得事態嚴懲立即打電話給龍霞。
龍霞說:“小金呀,我現在還在家裡,西西有點感冒,我正給她調藥呢,你有什麼事嗎?”
“西西病了,要不要到醫院去?”
“不用的,一點感冒,你說吧,什麼事?”
金曉崗說:“龍姐,這事電話裡說不清楚的,你給西弄好藥後,還是快來報社吧!”
“很急嗎?”
“是的。很急,一會我們還要去派出所。”
一聽這話,龍霞有點緊張,在這個關鍵時期,自己千萬不要惹出麻煩來,要是影響了省委那邊,可不是一件小時。她對金曉崗說:“你等我,我一會就到,不是公事吧?”龍霞希望是公事。
可是,金曉崗說:“不是。”
這讓龍霞內心變得更爲緊張。
龍霞急衝衝的進了金曉崗的辦公室。“快說吧,急死我了。”
金曉崗不慌不忙的照片遞給龍霞“什麼?”龍霞顯然不能接受現實。眼睛瞪得大大的,衝金曉崗就要大罵。
金曉崗的手用力一揮,示意龍霞不要高聲講話,龍霞把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你仔細看看,別激動。”金曉崗輕聲說。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龍霞一瞬間喜出望外。
“別有用心的人搞的,真可惡,我擔心西西知道了,她會受不了的。”金曉崗無奈的說。
“這人怎麼這樣狠毒,居然拿我的女兒做工具。”聽龍霞的語氣,她好象知道是誰幹的一樣。
“查出來,決不能輕饒他,哎,龍姐,你剛纔的話好象知道是誰幹的?”金曉崗問。
龍霞的確有這種預感,她潮意識告訴她,這個人就在報社裡面。單她不敢肯定,於是說:“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她望着金曉崗。
“怎麼辦?先到公安機關報案?”
兩人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走進了轄區派出所。
派也所當班的民警那敢怠慢,不但記錄了報案的詳情,還立即報告了市公安局。半個小時之後,公安局副局長驅車前來,提走了這份報案記錄。
也許是這年頭人們見過的*黃色碟片太多了,河流讓人散發出去的照片,居然沒有什麼反映,就連報社內部也是一遍平靜。
河流覺得奇怪了,他打電話問地痞:“你們到底發出去了多少張,怎麼一點影響都沒有?”河流懷疑,地痞說不準只發了幾張,發得太少,當然不可能引起反響的。
“大哥,我們真的發出去了一百五十張,那幾個人都是我的鐵哥們,他們不會扯謊的。”
“那爲什麼不見有動靜呢?”
“要不這樣,我們再做一次?”
“好,再做一次,搞也個轟轟烈烈的,這一次呀,你們發上一千五百張,我就不信不起效果。”河流指使道。
“按你的辦,大哥,那我們明天行動吧。”
河流說:“好,就明天行動。”
省委副書記的女兒遭如此羞辱,市公分局的領導心裡,那裡能平靜下來,當夜他們緊急研究,制定了詳細周密的部署,出動了一百二十名民警,分兵五路,潛伏到了晚報周邊地區,他們發誓發要將散發照片的嫌疑人抓獲。
第二天夜裡,地痞給河流打來電話。
“大哥,市局治安處的王主任告訴我,從昨天起,就有民警在晚報附近展開行動,我們是不是迴避一下。”
河流原本就是民警出身,對公安系統的行動非常熟悉。他想,公安機關決不會爲抓散發照片嫌疑愉而大批出警,市局肯定是在抓捕別的什麼重要的犯人。公安機關的警力不夠,這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於是對地痞說:“不要擔心,按原計劃執行。”
過了一個小時,土痞又來了電話:“大哥,我看不審迴避一下好,安全一些,犯不着因小失大。”
河流仔細琢磨之後,說:“行動不要改變難免們安排周到一點和你比較密切的兄弟,一個也不要出現在現場,聽明白了嗎?”
地痞不大情願的說:“聽明白了。”
“那就執行吧。”河流指使說。
由於河流做了精密的安排,不但地痞本人沒有落入公安之後,就是他手下的兄弟,也沒有一個落入法網的,被公安抓獲的全是一羣地痞僱來的進城民工。
當晚公安機關繳獲了一千三百多張,尚未散發出去的照片,抓獲了十五個嫌疑人。但是民工們交代,他們並不認識讓他們發放照片的人,他們是在廣場上閒逛時被人叫去的,發放之前每人先發了三十元擁金,發完之後再去領取五十元,這不,他們的另外五十元沒領到,反倒被公安拘了起來,他們也覺得冤枉。
公安機關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只得反這羣民工放了。可是,這確讓河流大爲震驚,他由此斷定,這件事情一定引起了龍霞的不滿,並且這次的公安行動背後,肯定與龍霞有關,但憑他金曉崗,是不會有那麼大的能耐讓公安出警的。
此時的河流,緊急打電話給地痞,囑咐他讓手下的兄弟,千萬別再嚇弄了,等過了風壯舉再說。沒想到地痞卻回敬他說:“你這麼不早說西西有那麼大背景。”
河流安慰道:“都過去了,別提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不是最終科傳到了副書記的耳朵裡。別的事情他可以不當一會兒,可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愛女,他不得不過問。當然範圍很小。
副書記把省公安廳長、市公安局和張鐵山請到了辦公室,語重心長的說:“你們也都是父親,今天,我就和你們談談父親的感受。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各位身上,你們會怎麼樣呢?”
副書記首先盯着張鐵山,張鐵山感覺到了副書記的抱怨,對他的目光有些害怕。他極力迴避和副書記對視/“憤怒。”張鐵山說:“書記,我有愧……”副書記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有責怪你。”
隨後,他問公安廳長:“你呢?”
公安廳不安的站了起來:“和張社長的一樣,這件事有我責任……”廳長還想說下去,又讓副書記打斷了“我剛說過了,我不是問責任。你會下,你坐下。”
只剩下市公安局長了,他主動站了起來。副書記說:“坐下說,坐下說。”
市公安局長說:“副書記,我們一定儘快破案,給你老人家一個答案。”
副書記說:“又跑題了,又跑題了。”
副書記越是這樣,三位越覺得心裡難受。
廳長又站了起來,輕聲的問:“書記,你看要不要成立專案組?”
“不用啦,幾位放在心上,時時提醒自己也是父親就夠了。”
三個離開副書記辦公室的時候,都沒有講話。副書記的秘書把張鐵山叫了回去。張鐵山心裡更是發慌。
副書記和顏悅色的問道:“你們報社會性的金曉崗,這個人怎麼樣?”
張鐵山不知道副書記的真正意圖思考了一下說:“是個有能力的人,政治上可靠。道德上也可靠,羣衆基礎也不錯。”張鐵山在這個時候,也絕對敢講真話。
“哦,好了,沒事了,你走吧。”副書記說。
張鐵山出了辦公室,省公安廳廳長和市公安局長還在等他。省公安廳廳長說:“兩位,到我辦公室裡去商量一下吧。”
在省公安廳,幾個人經過商量,各自保持聯繫,公安方面抓緊破案,張鐵山注意報社會性的內部情況。幾個人分析:作案人的幕後指揮者到底會是誰,有兩種可能,一種,在社會上,一種,是在報社的員工。
他們繼續分析,這個作案者基礎可以確定爲兩種對象,最簡單的那一類,就是和金曉崗過不去的,與金曉崗有各種利益關係的,或者在某種利利益關係上金曉崗威脅到了他的人。最複雜的那一類,就很難查出來,那就是副書記或者龍霞的對頭,是龍霞的對頭還好着手一點,要是對手是副書記的政敵,那就不是一天兩天能見得到底的事。
張鐵山的任務主是負責監視報社內部人員的情況 ,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報告公安局。
回到報社,張鐵山不得不找來龍霞和金曉崗,把副書記秘密召見他和公安廳長、市公安局長的事情講了。
張鐵山條件反映似的說:“要不要把郝同他們叫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金曉崗說:“你定吧,上面的精神你清楚。”
龍霞要擺了擺手,說:“算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必叫他呢?”
張鐵山和金曉崗都知道,龍霞是個非常講原則的人,如果她不是掌握了某些情況,她是不會輕易講話這番話的。張鐵山看了金曉崗一眼,而後點了點頭。正在三人還在講話的時候,郝同卻幽靈般的出現了,大家都覺得有些尷尬。張鐵山說道:“郝總編,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閒聊報社會性的事呢。”
郝同不領情的說:“張社長,我是副總編,以後你要改口。本來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們有事,我就走了。”說着就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三個人也莫名其妙的笑了。
“你是不是覺得,指使污衊西西的人在報社內部?”張鐵山輕聲問龍霞。
“我可沒說這個話,只是有些潛意識裡邊的感覺。”龍霞說。
張鐵山接過話茬說:“公安那邊的兩位領導也作了這方面的分析。”
“內部,從跡象判定,內療的可能性比較大。”金曉崗斷定。
龍霞想起了郝同找她談話的怦形,起起了郝同當時那雙轉動着的詭秘的眼。她怒這個事情說了,張鐵山和金曉崗面面相噓。
金曉崗把兩次在辦公室門口,見到的莫名其當選的黑影,也講了。
張鐵山說道:“這是有策劃的陰謀,我得去一趟公安局,你們繼續留意,一有情況立即通知我,還有呀,報社的日常工作,你們兩位就多操心 了。”說完就準備趕往公安局。
張鐵山剛出辦公室門口,郝同趕發不定期來:“這麼巧,我正要換你說事,你又要出門?去哪裡?”
張鐵山望着郝同說:“不去哪裡,回家。”
“我當你有急事呢,那你能不能聽完我的彙報再走呀?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的。”郝同堅持說。
“不行,家裡出了點急事,我必須現在趕回去?”張鐵山說。
“那我送你一趟,我在車上向你彙報。”說着郝同就跟了上來。,
“我說,老郝,你要幹什麼?再急的事情我回來再廣闊,你等我一個小時,行嗎?”張鐵山怒氣衝衝的雯。就衝郝同剛的舉動,張鐵山心裡想:他是不是着急了?難道真的是他?
郝同站在張鐵山辦公室門口,嘀咕道:“人走茶涼,可我還沒走嘛,還是報社的副總編嘛。”他心想:這個張鐵山也不是他媽的東西,過河拆橋,老子剛降爲副總編,對老子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世態炎涼,人心不可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