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好不容易打發了鄭秀秀,覺得特別疲憊。
這個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纏人的功夫卻相當了得,幸好鄭秀秀不是她的真表妹,否則唐茗悠怕是要被逼瘋。
“哎……這個鄭小姐也實在太不懂事兒了,鄭家夫妻怎麼教導的,真是沒規矩!”
石竹忍不住責備道。
唐茗悠也揉了揉眉心,道:“興許是年紀還小,也沒什麼見識!”
“年紀哪裡小了?十幾歲的姑娘了,王妃你也沒比她大多少!”
石竹就是看不上鄭家一家人,王爺之前苦心佈置,就想讓唐茗悠在江南有個好的住處,沒想到最後被鄭家安排在這麼個又矮又小,還髒兮兮的小屋子。
唐茗悠苦笑道:“算了,現在咱們也算是寄人籬下,就不要要求那麼多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和王爺聯繫上,我們不能來了這裡,什麼都不做!”
她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是來找唐振欽的。
而唐振欽目前在亂黨手裡,這一次,她可能會和亂黨正面交鋒,所以一切都要謹慎。
至於鄭家的人怎麼樣,她已經無心顧忌了,只要別給她搗亂,就萬事好說。
石竹點點頭,道:“我會讓石榴她們去聯絡王爺的,不過王妃還是要稍安勿躁,咱們纔剛來這裡,先把環境熟悉一下才好,雖然鄭家在這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但突然來了個親戚,還是從京城來的,肯定還是會引人注意!”
唐茗悠覺得石竹說的很有道理,便按捺住了要立刻見蕭錦曄的衝動。
“好,就聽你的,鄭家的情況你和石榴要明裡暗裡注意着,別讓人鑽了空子!”唐茗悠謹慎地道。
石竹點頭,道:“王爺走前交代過,鄭家就是個小商人,除了有些愛佔便宜之外,倒也安分守己,所以當初纔會選擇鄭家讓王妃住進來!”
“嗯,那就好,今天就歇息吧,有什麼改天再說!”唐茗悠一路勞頓,又陪着鄭秀秀說了半天話,實在有些疲倦了。
石竹便道:“那我去準備熱水,您先沐浴,然後再睡!”
唐茗悠都是習慣睡前沐浴的,雖然現在很辛苦,但是泡個熱水澡再睡,會舒服很多。
石竹去廚房打熱水去了,可是到了廚房,兩個婆子卻在那兒嗑瓜子,問有沒有熱水,便指了指一口大鍋。
“在那兒,自己打吧!”
石竹謝過之後,便要去打水,卻發現大鍋裡只剩下不到兩瓢水了,這怎麼夠用呢?
“水不夠用啊,我們小姐想要沐浴,能不能煩勞二位再燒一鍋開水?”石竹客氣地問。
其中一個稍胖一些的婆子立刻口氣不悅地回道:“沐浴?沒有那麼多水,京城來的人就是金貴,這不冷不熱的,沐什麼浴,用水擦擦就得了!”
石竹蹙眉,道:“我們小姐一路舟車勞頓,實在疲乏,想要洗個熱水澡鬆乏鬆乏,要不你們告訴我在哪兒打水,我自己燒!”
另一個婆子不高興地道:“這廚房可是我們的地盤兒,憑什麼讓你折騰?告訴你們小姐,以後要沐浴得提前說,咱們夫人是有規矩的,不讓亂用柴火,可都要銀子買的!”
石竹心中已經很不滿了,便回道:“我們小姐來鄭家,是給過銀子的,難道連個熱水澡都不能洗了嗎?”
“給銀子也沒給我們啊,我們又沒拿你們小姐的銀子!”兩個婆子給了石竹一個大大的白眼。
石竹氣的真想上前給她們幾個大耳瓜子,這要是在王府,這種僕人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她們不肯燒水,她自己燒,竟然還不肯,真是有夠可惡的。
“你們莫不是要銀子才肯燒水?”石竹問。
“哼,反正我們是鄭家請的幫傭,不是你們小姐的,憑什麼給你們使喚!”
話外之音,要想使喚她們,就必須另外給銀子。
石竹點點頭,道:“好,好得很,我這就去問問方氏,是不是這個理兒!”
石竹說着便轉身跑了,她以爲兩個婆子會害怕,沒想到她們只是在背後嬉笑。
石竹氣不過,便直接去了方氏住的廂房。
方氏聽說石竹來求見,倒也熱情地請她進來,見到石竹臉色不好,忙問:“這麼急跑來找我,是不是你們小姐有什麼事兒?”
石竹便直接道:“舅夫人,我們小姐想要洗個熱水澡,去廚房打水,水沒得用,兩個老媽子說夫人有規定,不能隨便用柴火,也不讓燒水,所以特來問過夫人,能不能破個例?”
石竹壓下心頭的怒火,耐着性子問。
方氏聽了,皺了眉頭,道:“這兩個老婆子,平日裡偷懶慣了的,你不要和她們一般計較,柴火值幾個銀子,你儘管用便是!”
石竹又問:“敢問夫人一句話?以後我們小姐的一應用度,是不是要給夫人一份銀子,還得給貴府的下人一份才行?”
方氏問:“這話從何說起?”
方氏其實是後來才聽鄭楠說過,這位表小姐來她們鄭家住,都是提前給了銀子的,並不白吃白住。
所以她心裡好受了很多,而且畢竟收了那麼厚重的禮,也不好太虧待了表小姐。
“那兩位老媽子說的,她們是鄭家的幫傭,不是我們小姐的,所以沒義務替我們小姐燒水,我們的銀子是給了夫人,卻也沒給她們!”
石竹一臉平靜地看着方氏,她想知道這個勢利眼的方氏要怎麼回她。
方氏聽了,故作生氣地道:“好這兩個老東西,竟然敢這麼說話,回頭我就去教訓她們,你儘管去使喚她們,就說是我的命令,她們若不聽,你再來告訴我!”
石竹得了方氏的話,便道:“夫人不如派個身邊人跟奴婢一起去吧,奴婢是使喚不了鄭家的人,我們小姐還等着沐浴休息,勞煩夫人了!”
方氏道:“你瞧,我身邊就一個伺候的丫頭,我這邊還有事讓她做呢,你還是自己去吧,放心,她們不敢在爲難你的!”
石竹知道,這方氏是故意要推脫了。
自己家的下人敢這麼刁難客人,可見平日裡是慣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