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道:“怕還不只是這個理由,她的身世,不過是有人要殺她的一個藉口罷了!”
薛滿這句話,讓唐振欽皺了眉頭。
“你知道什麼?”唐振欽問。
薛滿道:“這話我只跟你說一次,你須得爛在肚子裡,不可妄言!”
唐振欽不耐煩地道:“要說快說!”
“你給我滾走,不許靠近!”薛滿踢了一腳那獄卒,獄卒茫然地看着他,他的耳朵被唐振欽那獅吼功給吼得到現在還聽不見聲音。
“他什麼都聽不到!”唐振欽道。
薛滿這才道:“恐怕這事兒還是和蕭錦曄脫不了干係,昔日侄女兒在京城,就與太后多次發生衝突,太后那會兒就要致她於死地,不過那會兒蕭錦曄護着,纔沒能得逞!”
“太后爲何要與我兒過不去?”唐振欽問。
“還是蕭錦曄,你莫不是忘記了,當年太后,蕭錦曄,還有先皇之間那些事兒了?這話我曾與你提過一次,你怕是記不得了!”薛滿道。
唐振欽眼睛突然瞪大了,像是回憶起了什麼。
薛滿點點頭,道:“我想你肯定是忘了我當初無意中的一句話!”
“可是……可是她後來都嫁給先皇了,先皇和蕭錦曄那是結拜過的兄弟啊!”唐振欽難以置信地問。
“那又如何?太后那個女人,你應該有些瞭解的,那是個心思極爲深沉的女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在蕭錦曄和先皇面前遊刃有餘,還把先皇后宮搞得服服帖帖!”薛滿對太后也有所不滿。
“說得也對,要不是你當初極力保住了薛貴妃的孩子,恐怕延平王也活不下來!”唐振欽雖然久不在朝,但這些事兒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薛滿嘆息一聲,道:“當初就不該將我那丫頭嫁到宮裡去,可是奈何那丫頭心繫先皇,死活都不肯聽我的,我也只好隨她去了,好在我這個衛國公在先皇面前還有些顏面,否則她在後宮裡哪有什麼好日子!”
薛滿的女兒薛瑩瑩就是皇甫良的薛貴妃,不過在先皇駕崩之後,薛瑩瑩也因爲抑鬱成疾,沒多久就追隨先皇薨逝了。
這也是薛滿的心頭之痛。
好在薛貴妃的幼子活了下來,被封爲延平王,今年才六歲,一直寄養在衛國公府裡,這也是薛貴妃的遺願,因爲怕留下幼子在宮裡,成爲太后的眼中釘,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太后這個女人,陰毒狠辣,胡作非爲,也不知先皇聰明瞭一世,怎麼就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唐振欽憤憤道。
“男人總有犯糊塗的時候,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先皇也是普通男人,更何況那女人手段高明,在人前一向都是賢良淑德溫柔大方的,誰能挑出她的不是來?”薛滿問。
唐振欽咬着牙道:“即便如此,老夫也決不能讓我的女兒白白死了,那個毒婦,我定要她一命償一命!”
薛滿還是嘆息,道:“你就這麼衝進永樂宮?雖然你號稱萬人敵,可那也畢竟是年輕的時候了,永樂宮裡到處都是高手,許多都是蕭錦曄當年培養的暗衛,雖然說一個兩個你不怕,但雙拳難敵四手,你如何殺得了太后?”
唐振欽痛苦萬分地問:“那我該怎麼辦?我難道就這麼忍氣吞聲嗎?”
“不是要你忍氣吞聲,只是要你暫時不要那麼衝動,一切總有解決的辦法,大活人在天牢裡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難道不需要朝廷給你一個交代嗎?更何況,侄女兒和蕭錦曄還沒和離,她人活着,還是王妃!”
薛滿的一句話,讓唐振欽深深蹙眉。
“我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我的女兒,不會再做什麼王妃了,蕭錦曄那混賬東西,不配當我的女婿!”唐振欽冷冷地道。
如今他也算是遷怒,太后如此對待唐茗悠,都是因爲蕭錦曄,是他連累了自己的女兒。
薛滿道:“這事兒你就別再節外生枝了,蕭錦曄好久都沒有消息了,前些日子有傳言說他已經病入膏肓,不得救治了,雖然至今沒有傳來噩耗,可未必不是他手底下的人故意隱瞞,畢竟蕭錦曄活着一天,有些人還是會忌憚幾分的!”
唐振欽問:“他到底什麼病?”
“不知道,你帶着侄女兒歸隱之後,蕭錦曄回到京城,短短几個月時間就將一切事宜全都託付給了蘇君清和他從江南帶回來的秦昊,秦昊平步青雲,成了蘇君清的左右手,蕭錦曄也突然掛冠離朝,避世不出!”
薛滿將蕭錦曄離開京城的事情告訴了唐振欽。
唐振欽微微皺眉,道:“之前他手底下的空九和曾經伺候我女兒的石榴都來過,說蕭錦曄病重,希望悠悠能去看他,但悠悠拒絕了!”
薛滿嘆息一聲,道:“其實蕭錦曄也是個可憐人,若侄女兒不是慕容氏的後人,他們真乃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唐振欽再度紅了眼,問:“難道身上流着慕容氏的血,就真的是原罪嗎?慕容氏都是十惡不赦,都是該死的傢伙嗎?”
“話不是這樣說,只不過皇甫氏和慕容氏不共戴天,蕭氏更是如此,你我都是知情人!”薛滿無奈道。
唐振欽道:“我不管什麼慕容氏,皇甫氏還是蕭氏,我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不是任何別的人!”
“我明白,可他們不明白!”薛滿道。
“老薛,你不要阻止我,我就算不親手殺了那個毒婦,也絕對不能就此罷休,否則我唐振欽枉爲一世人!”唐振欽怒氣沖天地道。
“老唐,再等等,你不要衝動啊!”薛滿見他再度發飆,趕緊又拉住他。
“老薛,你放開,不要阻攔我,我要去問問太后那個毒婦,她爲何要對我女兒動用酷刑,爲何不經任何審判就將她害死?”唐振欽痛苦地吼道。
薛滿用盡了力氣都沒有拉住他,唐振欽一手將薛滿揮開,又跑出了天牢。
唐振欽一路跑到天牢外面,將釘入牆壁的銀槍又拔了出來,英武德的屍體墜落在地,如同一個破布袋子,毫無生機。
天牢外面,薛滿和徐闖的人將牢門守住,九門提督五路可出,也叫不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