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又一撥人馬趕來。
爲首的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鬚髮花白,卻精神抖擻。
“老唐,老子來了,助你一臂之力!”
唐振欽猛地回頭,看到自己昔日的戰友,如今的“衛國公”薛滿薛薛國公帶着自己的親衛幹了過來。
人數也不過幾十人。
畢竟已經交出所有兵權,薛國公手下不可能還有多少兵,但這幾十人都是他從前的親兵,每一個都勇猛善戰。
一個個如同見了羊羣的餓狼一般嗷嗷叫地衝過來,都是退下戰場多年的人,看到打架比看到漂亮姑娘還興奮。
唐振欽問:“老薛,你怎麼跑來了?這是我的家事,你別摻和了,帶人回去,老子可不想欠你人情!”
“說的什麼屁話,跟老子來這一套,從前哪回老子有架打沒喊你的?你竟然敢不叫上我,都打了一半了我纔得到信趕過來,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入土了,再不鬆鬆筋骨就真的沒用了!”
薛滿策馬過來,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唐振欽心知他是爲了兄弟情義過來幫他的,也是賭上了自己的功名利祿的。
其實他可以不來,這樣不至於禍及自身,畢竟闖天牢劫囚犯,這條罪名雖然不一定會掉腦袋,但這衛國公的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如此深情厚誼,唐振欽自然感動不已。
但他們曾經是一起經歷無數戰爭,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比之親兄弟也不差什麼,甚至比親兄弟還要多一份默契和恩義。
這些年唐振欽避世不出,和薛滿也並未有太多來往,但二人心中從未忘卻過一起鏖戰沙場的那些激情歲月。
唐振欽道:“好,就讓老子看看你這老小子是不是老不中用了,看你那杆長矛還耍不耍得動!”
“敢看不起老子,跟你說,我這身功夫可沒一天丟過,上次漠北之戰,要不是老子生了一場病,可輪不上你出風頭,今兒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寶刀未老,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說着薛滿就提着他的長矛衝向來堵截的守衛和九門護衛隊。
“衛國公,你竟也來劫囚,難道就不怕聖上怪罪嗎?”英武德見到薛滿也來了,氣的直跺腳。
“少特麼跟老子廢話,老唐是我兄弟,他閨女就是我閨女,你今兒不把人給老子放了,這天牢我是闖定了!”薛滿這些年在京城也低調得很,人們漸漸忘了,他這爵位不是撿來的,而是靠一身赫赫戰功拼來的。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牲畜無害?不過是功成身退,不想和年輕人爭鋒罷了。
可真遇到事情,那是絕不含糊,就像現在,他打得起勁兒,那長矛也不比唐振欽的銀槍差多少,誰在他手裡都要受重傷。
唐振欽有了援手,英武德又慌了手腳,九門提督只帶了一百人的小隊來的,可禁不住薛滿這些親衛打。
那些親衛竟然還互相謙讓起來。
“小子,給你練手的時候到了,上去,把那幾個撂倒!”
“爹,我知道你饞得很,我將來還有機會上戰場,你去過過癮吧,別跟我客氣了!”
“你小子……好,老子就讓你見識一下,當年老子是如何衝鋒陷陣的!”
“兄弟,我撂倒二十個了,你呢?”
“嘿嘿……比你多倆,哎……你說怎麼不多來點兒人呢,這麼點兒都不夠我們分的,多少年沒幹過架了,手癢得很!”
“可不是嗎,咱老國公這些年不鬧事不惹事,也不讓咱們在外面打架,只能互相練着玩兒,沒勁透了,今兒可是難得地機會!”
“我去把九門提督趕出去,讓他再去叫人來,咱們一次打個過癮,不能殺人,還不能打個半死嗎?”
說着這老兵就衝向了九門提督,把九門提督見他過來,也不慫,提刀就跟老兵短兵相接。
“我說孟大人,您就別在這待着了,你帶來的人都給我們打得爬不起來了,還不趕緊去喊人,這樣下去我們可很快就衝破最後一道門了!”
孟提督對懵了,問:“你們真是一個個都不要命了,知道這天牢是什麼地方嗎?這比闖刑部大牢還要嚴重!”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老國公說了,怕死的就別來,既然我們都來了,誰特麼怕死啊?老子們的命可都是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怕什麼死?”
孟提督見自己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一個個倒在地上,不是吐血,就是哀嚎,還有些直接暈過去了。
再看看薛國公帶的人和唐振欽帶來的那個獨臂小子,一個比一個精神抖擻,氣得他紅了眼,一跺腳,罵道:“你們這幫蠢東西,平日叫你們認真操練,一個個就知道躲懶,要真讓你們去打仗,你們這些貨也只有挨宰的份兒!”
這話把老兵逗樂了,道:“孟大人,你也不想想九門護衛隊都是些什麼人,能跟我們比嗎?他們再操練個三十年,也不如去戰場三十天!”
孟提督道:“無論如何,今兒是不能讓你們進天牢的,否則我這九門提督也別幹了!”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來闖天牢的是誰,那是我們國公爺和唐將軍,他們倆來闖天牢又不是來玩兒的,你擋得住嗎?別怪我沒提醒你,待會兒還得有人來,唐將軍手裡沒權也沒爵位,但身後有權有勢的人可不少!”
老兵話還沒說完,天牢門外果然又響起了馬蹄聲,又一波嗷嗷叫沒穿鎧甲卻手拿刀槍棍棒的人衝過來。
“二位將軍,怎麼不等我?”
爲首的騎着棗紅色高頭大馬,年紀約莫四十多歲,比唐振欽和薛滿都還年輕不少,滿臉絡腮鬍子,長得是膀大腰圓,粗壯無比。
那胳膊能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瞪着一雙銅鈴大眼,小孩見了恐怕要被嚇哭。
這就是京城裡鮮少有人敢惹的“威武侯”徐闖。
沒人敢惹他,只因爲脾氣太暴躁,一言不合就擼袖子跟人幹架,而且都是親自上陣,還不帶讓自己的親衛幫忙的。
在京城裡除了那幾位被封了國公的老傢伙,其他人見到他都要避着點兒。
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是不講理,所以一般和人衝突,鬧到先皇面前,先皇也多偏袒徐闖,畢竟徐闖曾救過皇甫良的命。
即便皇甫良駕崩了,但徐闖也依然頗得蕭錦曄的尊重,所以依然還是京城“一霸”,無人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