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灌了幾大碗的水,皇甫川吐得天昏地暗,頭暈目眩。
“不要了……不要了……朕不要了!”皇甫川痛苦地趴在牀沿上,一直嚷嚷着不想再被灌那噁心的皁角水了。
唐茗悠看了一眼他的嘔吐物,見皇甫川臉色也稍微比之前好了,才道:“差不多了,再給我取牛乳過來,一定要經過熬煮的,讓皇上喝下去!”
“牛乳有什麼用?”盧太醫問。
這下他不是懷疑了,因爲盧太醫明顯也感覺到皇甫川吐了這兩次之後,臉色明顯好轉了,可見體內的毒被清除了不少。
“皇上吐了這麼多,胃裡肯定不舒服,牛乳對他有好處,剩下的餘毒,就要靠喝藥了!”唐茗悠道。
盧太醫道:“皇上人醒了,接下來應該沒什麼大礙,解毒的藥早就備好了!”
“嗯,那就行了!”唐茗悠鬆了一口氣。
皇甫川趴在那裡,喘着氣,好半晌才擡起頭,看着唐茗悠,問:“你爲什麼要救我?”
“不是我要救你,是你的皇叔要救你!”唐茗悠指了指蕭錦曄。
皇甫川的目光落在蕭錦曄的臉上,又很快移開了,像是很怕與蕭錦曄對視。
他倔強地偏過頭,倔強地紅了眼。
“朕不需要他救!”皇甫川咬着牙道。
唐茗悠微微嘆息,道:“皇上,毒是你自己服下的嗎?”
“是,朕決不讓別人有機會對朕下手,朕可以死,也不怕死,但絕不忍辱偷生,你們想要將朕廢除,休想……朕就算死了,也是死在了皇位上,絕不會成爲廢帝!”皇甫川生氣地道。
唐茗悠見他很激動,眼神變得更柔和了一些,試圖釋放一些能致人情緒穩定的眼神。
“皇上,你身上的毒還未解,先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唐茗悠道。
“不,你們救了朕一次,也救不了朕第二次,我就算死,也不會給你們機會!”皇甫川倔強地搖頭。
唐茗悠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費盡心機救你,難道還有錯了?”
“朕不許要你們假好心,你們不就是想要奪取朕的江山嗎?江山和皇位你們都可以拿走,但朕的生死輪不着你們決定,我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蕭錦曄他是狼子野心,他不忠不義,他背叛了我父皇!”
皇甫川說着,眼淚也跟着流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因爲太急躁的緣故。
蕭錦曄的臉色始終清清冷冷的,沒有絲毫變化。
他站在那裡,看着皇甫川,也聽到了他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像皇甫川說的不是他一樣。
可唐茗悠到底還是忍不住,替蕭錦曄辯解道:“他從來沒有背叛過你父皇,更沒有哪裡對不住你,你能穩坐皇位這麼多年,你能平安無事長大,雖然不能說都是蕭錦曄的功勞,可絕對少不了他的辛苦付出!”
“他背叛了我父皇,他也背叛了你,他要和我母后私奔,你什麼都不知道!”皇甫川幾乎是吼出來的,雖然聲音還是那麼虛弱。
唐茗悠臉色一變,看着滿屋子的下人還有太醫,十分尷尬。
“皇上,你糊塗了嗎?這種話怎麼能隨便亂說?太后已經薨逝了,屍骨未寒,你怎能詆譭自己的母親?”唐茗悠試圖挽救。
皇甫川卻不管不顧了,道:“我就是要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皇位我也不要了,命我也不要了,我還怕什麼丟臉?若不是她不守婦道,不敬父皇,我又如何會氣到殺了她?”
唐茗悠見他真的什麼都不管了,而那些宮人和太醫都膽戰心驚的,恨不得自己沒生耳朵。
“都下去吧,皇上是中毒影響了神智,胡言亂語,你們不要當真,更不要亂說,這話要是傳出去,今天在場的人,誰的腦袋都保不住,記住了嗎?”唐茗悠語氣嚴厲地道,眼神一一掃過那些人。
衆人忙跪地,道:“是,王妃!”
“退下吧!”唐茗悠揮揮手,讓無關人等都退了出去。
然後纔對皇甫川道:“皇上,有些話,我想要清楚明白地跟你說,希望你好好聽着,不要激動!”
“朕不想聽你們的謊言,朕已經聽夠了!”皇甫川搖頭,拒絕聽唐茗悠的解釋。
唐茗悠卻堅持道:“不聽也要聽,是不是謊言,相信皇上這麼大的人,應該有自己的辨識能力!”
“關於太后和蕭錦曄的事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太后的確對蕭錦曄餘情未了,那是太后一個人的執念,別人沒有辦法,爲此太后做了多少事情,又有多恨我,皇上心裡多少都清楚!”
“但有一點皇上必須要明白,蕭錦曄對太后,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他敬太后爲兄嫂,沒有逾越過半分,你對他的誤會太深了!”
皇甫川立刻道:“是朕親眼所見,他和母后在簫王府私會,母后爲了他竟然偷偷出宮去,竟還想與他私奔!”
唐茗悠嘆息一聲,道:“這件事我也可以解釋,因爲這是我一手安排的,相信皇上知道我有你們口中所說的可以控制人心的妖術,我讓蕭錦曄約見太后,也故意讓他對太后說那些令人誤會的話!”
“太后爲了報復我,不僅將我送入天牢,甚至還讓英武德用酷刑折磨我,這倒也罷了,我死不足惜,可她竟陰謀對付我爹,致使忠君愛國一位老將軍再也站不起來,這口氣,我忍不了,所以才利用蕭錦曄和皇上來對付太后!”
唐茗悠承認了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爲,現在,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了。
太后的死,她也要負責,不只是蕭錦曄,也不只是皇甫川,這件事,可以說是她,唐若白,還有蕭錦曄和皇甫川四人共同的責任。
皇甫川搖頭,道:“你撒謊!”
“我沒有撒謊,也沒必要撒謊,承認了這件事,也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欺君之罪,對我有什麼好處?”唐茗悠問。
皇甫川冷哼,道:“欺君之罪?都沒有君了,何來的欺君之罪,你根本就是知道我現在不可能治你的罪,才故意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