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香愣了一下,忙將披在身上的衣服穿了起來,對站在門外的姚窕說道:“我現在領着你去,我認識李穩婆,這個時辰,能請到的也只有她了。”
姚窕點了點頭,替採香將門關上,兩人急急的來到李穩婆家。
等到穩婆忙好一切跟着兩人趕過來的時候,鳳娘躺在牀上,身上的薄衫因爲汗意粘貼在身上。臉上有些蒼白,汗水順着臉頰兩側流了下來。
“快去燒熱水!”穩婆進了房間後,挽了挽袖子對姚窕和採香說道。
姚窕點了點頭,忙隨着採香去廚房準備熱水。
“別擔心,交給我就成,保證你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穩婆伸手拍了拍鳳娘安撫着,又用淨盆裡的水和毛巾給鳳娘擦了擦臉上汗水。
姚窕和採香在廚房準備燒水,結果水缸裡沒有了水,又跑去後院井邊打水。
因爲着急,兩個人情緒都很不穩,打火石打了好幾塊,卻沒有一點點火星,最後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燃起了火。
等到她們將水燒好以後,回到房間門口,裡面都是鳳娘撕心裂肺的喊叫。
姚窕的眉頭微微皺着,剛要輕手輕腳推門進去卻被採香阻止了。
“先別進去打擾了,我聽夫人這聲音,應是差不多了,我們現在進去,勢必讓她分神,還是在外面等上一會兒吧。”採香拉住姚窕,將被拉開一點的門又關上。
姚窕看了採香一眼,點了點頭。
她的面上沒有太多的異樣,但是心卻微微的懸着。她之前看影視劇的時候,裡面常常會出現女人因爲難產而死的事情。在她的心裡,古代女子生孩子一直都是一件用命賭博的事情。
鳳娘雖不是姚窕的孃親,可是這些日子的感情都是真的,她早已把鳳娘當做親人,她自然是擔心鳳娘現在的情況。
姚窕和採香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鳳娘淒厲拼命的痛喊着,一道清脆嬰兒的聲音在室內響了起來。
採香猛的站了起來,對姚窕說道:“生了!”
姚窕臉上也是驚喜之色,忙推開門走了進來,還沒來的靠近,穩婆轉頭對她們說道:“快把熱水端進來,給大人孩子清洗一下。”
“我去,你看看鳳夫人吧。”採香對姚窕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姚窕爲了感謝穩婆,掏了一些碎銀子給穩婆,送走了穩婆後,走至鳳孃的身側看着牀上的小嬰兒。
“芽兒,孩子如何?”鳳娘躺在牀上喘着氣,虛弱的問姚窕。
姚窕點了點頭,用手點了點嬰兒的鼻尖,小娃娃一下子大哭起來。姚窕臉上都是喜愛之色:“弟弟很好,孃親你休息一下,等會老闆娘將水送來,我給你和弟弟擦一擦。”
聽到孩子的哭聲,鳳娘還未等姚窕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嘴角帶着滿足的笑意。孩子平安,她也就心安了。
採香弄了水來,姚窕和採香一起給孩子簡單的洗了一下,又給鳳娘擦拭了一番纔算罷休。
“老闆娘,今天的事謝謝你了。”看着漸亮的天,姚窕對採香忙進忙出很是感動。
“姚姑娘客氣了。”採香臉上並未有疲憊的神色,一雙水眸裡都是小孩子的好奇。
姚窕露出淺淺的梨渦,還有事拜託:“老闆娘,我娘在這兒,麻煩你繼續照看一下,我回毛石村取一些小孩子的衣衫。”
採香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好,放心的去吧,我會守着的。”
有了採香的話,姚窕也沒有了顧慮,出了天香樓,駕着騾車回了毛石村。
姚窕將騾車停在自家的院子裡,人進了臥房尋找給鳳娘和孩子找換洗的衣物。家裡的兩隻可愛的小兔子平日和姚窕熟悉,見她回來了都蹭在她的腳邊,她一隻手抱起兩隻兔子,另一隻手從櫃子拿出衣物放在了牀上,準備找塊方布裝起來。
她收拾着,院子裡響起了一陣動靜,她抱着兔子的手不由一僵,豎耳朵聽着,輕手輕腳的靠近了窗口。
三三兩兩的黑衣人翻過了院子,看了一眼院子裡的騾子又進了廚房翻騰了一番,朝着臥房主廳這邊走來。
姚窕心一緊,慌忙將衣服和兔子塞到了牀上去,自己躲進了牀底。
兩個黑衣人,手裡拿着利劍,在臥房搜索了一番,腳步極輕的靠近了牀邊。
姚窕剛剛過急,衣服並沒有完全塞進去,微微露出一角,倒是極像兩個女人合衣躺在被子裡。
其中一個黑衣人,眼睛微眯的看着牀上,擡手剛欲掀開被子,被子忽然挪動了兩下,被子下的‘人’動彈了一下。另一個黑衣人眼睛圓睜,兩刀利索的劃了下去,被子再也動彈不得。
“沒想到這麼輕易的就能殺了這對母女,可以回去向主子覆命了!”給了被子兩刀的黑衣人盯着被角溢出的血跡說道。
令一個黑衣人收起了自己手上的劍,說道:“還是檢查一下爲好。”
姚窕躺在牀下,身板早已僵硬,手死死的抓住牀角,身體上早已忍受不住,卻只能硬生生的挺着!心早已繃的緊緊的,一雙眼睛染上從未有過的緊張。
就在那黑衣人要掀開被子檢查的時候,李嬸忽然進了院子,看了一眼騾車,喊道:“鳳娘,你和芽兒回來了嗎?”
“有人,快走!”
這邊,李嬸剛推門走進來,那兩個黑衣人先後翻牆撤了出去。
李嬸進了姚窕家的院子喊了半天,並沒有聽到人答話,又靠近臥房叫了幾聲,沒有聽到回答,暗自嘟囔了一句:“奇怪了,這騾車在家,人去哪兒了?”
姚窕在牀下聽到李嬸回去的腳步聲,確定不會有人再返回來,她才從牀下爬了出來。
她的眼睛看着牀上的一攤血跡,眉頭死死的皺着。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和她們母女有這麼大仇,甚至連殺手都僱傭了?
姚窕眼睛一瞥,牀邊竟有一塊令牌。她彎腰撿了起來,上面刻着一個‘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