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忙不迭的點頭:“其實吧,我也只有一個手段,就是給禽獸治病,還不夠看的,哪有什麼可露的……”
童明生在她旁邊坐下來,挑起她的下巴:“禽獸?那你給我打的是什麼,昨天晚上又哭又鬧的,再我身上做了什麼?”
胡三朵一噎,“那你昨天也跟禽獸一樣了,以後我只治禽獸和童明生。”
童明生彈了彈她的腦門,神色有些複雜,小聲嘀咕了句:“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胡三朵沒有回答,這種事情不好說,見她垂頭不語,童明生也不是真的要問她,有些事情他們心知肚明就好了,對他來說,只要胡三朵一直是現在的胡三朵就好了,從哪裡來又有什麼關係。
他定定的看了看胡三朵脖子上的紅繩,希望會有用吧。
莫鼎中花那麼大的力氣找,就是爲了給他那個據說是神魂不定的女人用的麼。
吃完飯,童明生依舊精神不好,被胡三朵好歹拖到牀上去睡了,胡三朵每每一動,想要爬起來,就被他給死死環住了,硬是陪着他睡了一下午,明明不想睡,她戳戳童明生的鼻子,仔細看他的眉眼,描繪他的脣形,摸摸他的耳朵,最後居然睡着了。
直到晚飯時候,胡三朵才昏昏沉沉的醒來,卻發現已經是在石頭城內了。
滿室旖旎的晚霞,隱隱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胡三朵嘆了口氣,童明生就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明明下午的時候溫度還有些高,傷口動作太大,都會出血,居然現在就又躺不住了。
她眼珠子轉了幾轉,還沒想到怎麼讓他多休息,就聽見一陣“哐當”桌椅板凳倒地的嘈雜聲。
還有白成蹊的一聲冷冷的聲音:“元嘉,這塊布給你,別把舌頭咬斷了!”
胡三朵一愣,她知道元嘉是對現在的童禹的稱呼,想到童禹,也不知道他的病如何了,上次她弄出來的藥,童明生全部都拿去給了白成蹊,難道他又犯病了嗎?
童禹,在她心中還是有些複雜的,明知道他不是童明興,卻總是將他和童明興重合了。
她趕緊穿了衣服起來,拉開門出來,卻見童明生神色嚴肅的坐在一邊,精神卻還好,白成蹊板着一張臉坐着,面前的桌子卻倒地了,一個男人垂着頭,背對着胡三朵坐着,身子微微顫抖,胡三朵只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頸上青筋都鼓起來了。
他騰的站起來,身體踉蹌,雙手死死的扣住了自己的衣袖,從指縫之中甚至流出血了。
“怎麼了?”胡三朵剛進來,那人突然回頭,露出滿頭是汗,又有些猙獰的臉,似乎正承受着極大的痛苦,憋得滿面通紅,雖然瘦了一大圈,卻正是童禹無疑!
胡三朵只看一眼,就知道童禹的毛病了,不用說,肯定是他先前服用了太多的罌粟抑制咳嗽所致,現在犯了癮了。
童明生向她看過來,沉聲道:“回去。”
胡三朵腳步一頓,這時童禹眉頭皺已經成了“川”字,衝胡三朵搖頭,也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走!”
說話間,他就將一塊布巾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蹲
下身來,頭埋在膝蓋裡,身體抖動如振篩,胡三朵心中一嘆,見他後背都汗溼了,只發出嗚嗚猶如困獸一般的聲音,的確又有些不忍看了。
那個風姿綽約的童禹,那個似乎是童明興再生的童禹,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胡三朵心中酸澀難當。
還是收回手,從門口退了出來,只是腦子裡塵封的記憶又涌了出來。只記得是一年冬天,明興哥也是犯了病,幾乎咳嗽出血來,也是衝她搖頭,憋着一股勁道:“三朵,快出去,明興哥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別看,以後等你想起來,都是我美好的時候。”
一切相似的有些虛幻,她閉上眼,似乎還能想到童明興說這話時候的樣子,篡着拳頭放在脣邊,明明額頭已經是青筋迸出,卻偏偏想要做出一番雲淡風輕的姿態來。
她心裡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是爲了已故的明興哥,還是爲了這個童禹?她又是誰?她恍惚了一下,下意識的摸了摸心口的雞心石,才漸漸的平復下來。
似乎只要看到童禹,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童明興的音容笑貌來。
明明不是她的記憶,這些記憶,總是在觸到某個節點的時候,會如潮水般而來,淹沒她的自己的情緒。
胡三朵突然有些害怕,是原來的胡三朵麼,還是她還住在這個身體裡?那麼她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是人還是鬼?
手心一陣暖熱,她才漸漸的鎮定平復了下來。
待室內亮起燈光,童明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將她罩住了,她才茫茫然擡起頭來,驚覺天黑了。
見童明生眸深如墨,定定的看着她,眼裡複雜的情緒,讓她無法捉摸,她彷徨無措的道:“童明生,我好害怕。”
童明生緩緩走過來,做在她身邊,伸出手指,僵了一下,才摩挲了她的面頰:“怕什麼?都哭了?”
胡三朵突然鑽進他懷裡,嗚嗚的哭起來,童明生的手頓了頓,還是落在她的脊背之上了。
良久,他悠悠一嘆,低緩的問道:“是爲了童禹嗎?你見他這樣心裡難受?”
胡三朵點點頭,雞心石從手中滑了出來,落在胸前了。
童明生身體微僵,她只是聞着童明生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緩緩平息下來,手繞過他的身體,落在他後背,圈住了,才覺得心裡平靜了下來,卻並未注意到他的變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次看見他就會想起明興哥,每次想起來我心裡就很難受。”
童明生不語,只是垂着眸子,閃爍不定,胡三朵的小腦袋還在他胸前蹭了蹭,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早該知道胡三朵是忘不掉大哥的,甚至將對大哥的情愫轉移到了童禹身上。那他和胡三朵之間是又是什麼了?
童明生突然有些挫敗和無力,大哥去世了,他是該和大哥計較和比較麼,還是像以前一樣,再不讓胡三朵去見童禹?
“童明生,我好怕,我像是不是自己了,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是被明興哥養大的傻子胡三麼,還是你的胡三朵,我……”她擡起頭來,光潔的臉上還泛着
水光。
童明生回過神來,聽她如此說,眉頭一蹙,正要說話,她又繼續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明明都沒有見過……爲什麼會這樣,還是我是兩個我,我體內有兩個靈魂,有時候我是胡三朵,有時候我是胡三……”
她說得語無倫次,童明生聽得膽顫心驚。
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壓在自己懷裡了,別人或許不懂,但是他如何會不懂,他目光下垂,看到她胸前的雞心石,心中稍定。
胡三朵又抓起這塊石頭,握在手心裡,“只有握着它還覺得安定一些,童明生,我會不會哪天現在的靈魂就消失了呀?”
童明生捂住她的嘴巴,什麼心中對童禹的膈應,全部消失殆盡,看着胡三朵眼中的無助和茫然,他頭一次覺得心裡亂了。
他甚至想起莫鼎中,若是有一天胡三朵也和莫鼎中的女人一樣少了魂魄一般,他也會瘋狂起來,什麼都做的出來。
“別胡說,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童明生,童氏宸淵的妻子,還沒有給我生一羣孩子,怎麼會不見,你就是不見了,我也會把你找回來!”
“你要到哪裡去找我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哪裡……”
胡三朵的聲音被童明生吞沒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洶涌澎湃的不安,只有緊緊的抱着她,吻住她,感受她才能安下心來,“胡三朵,這輩子你都跑不掉。”他呢喃一聲,咬住了她的耳垂。
胡三朵渾身一顫,被他的脣舌帶進了更加飄渺的世界裡,沉浮。
“童明生,你的傷……不要了,你現在是要好好休息。”
童明生不言不語,只用動作詮釋,他並不需要休息,他現在需要的是跟她共赴一場巫山雲雨,只有彼此的融合,他才能安下心來,也許給她肚子裡種上一顆種子,她才能落地生根,他纔會安心,有血脈的牽扯,她走不掉的吧?
“童明生……別,你的肩膀出血了!”
昏黃的燈光下,雞心石在白皙的胸前越發紅豔妖冶,隨着她的兩團柔軟白皙一起晃動,讓童明生更加的挪不開眼。
他的理智被燒着了,他發狠一般咬上那點殷紅,搓揉身下柔軟的軀體,胡三朵的痛呼,也沒有使他停歇下來,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放緩了一些,他依舊像是一隻不知饜足的獸,對着面前的美食,進攻,進攻,再進攻,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只是單方面的攻城略地。
胡三朵這才明白,往日她以爲的推倒童明生,不過是他願意罷了,男女力量的差距,在今晚時起時隱的古老韻律中,在她紅腫的羞處,和痠麻的四肢,她應該能深刻的體會到了。
這一場酣暢淋漓,也是鮮血淋漓。
童明生身上的幾處傷口崩開,胡三朵身上,就跟被野獸啃咬過一般,再無一處白皙,紅紅紫紫,看的心驚,即是他的頂禮膜拜,也是深刻的佔有。
第二日童明生悔得不敢看她,胡三朵冷着臉將他重新包紮了。
“走,今天去會一會阿扎木。”劉掌櫃如果真的是莫鼎中,能夠找阿扎木治病,也許他真的有什麼過人的手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