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家,胡三朵才問童明生:“之前你查劉掌櫃,他是不是咱們的大仇家?上次我聽金澤說什麼‘失心瘋’症,說的是劉掌櫃的妻子麼?”
童明生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今天並沒有解決胡三朵的問題,他還在鬱悶中,並未分出心神來想別的。
被胡三朵一推,才恍若從夢中驚醒一般,手伸進她衣襟了,胡三朵一驚,卻見他將那雞心石拿了出來,神色複雜中帶着虔誠:“這塊石頭,千萬別離了身,一定要答應我,也不能隨便給別人看。”
胡三朵點頭:“除了你,誰會看到!不過這塊石頭到底有什麼古怪?”
童明生緩緩道:“這塊叫做聚靈石,傳說可以鎮魂驅邪,到底能不能誰又知道了,從我小時候爺爺和爹就告訴我和大哥,這塊石頭纔是咱們童家之寶,什麼寶藏那都是別人謠傳的。”
胡三朵有些緊張的摩挲着石頭:“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居然帶了這麼久,天哪,不行,這個還是要好好放起來,不讓別人找到,萬一哪天……”
“又胡說八道,不會有萬一,既然能鎮魂,肯定對你有幫助,你戴着不許拿下來!”
胡三朵趕緊將這石頭塞進衣服裡,貼身放着,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她居然帶着一個寶藏到處走……
“今天才知道劉掌櫃的媳婦原來成了植物人,我說那會看她被劉掌櫃扶下車的樣子很奇怪,幾乎沒有絲毫力氣,那劉掌櫃也奇怪,不抱着她,只是拖着她走了幾圈。”胡三朵有些唏噓,頓時睜大眼,“童明生,你說他會不會知道聚靈石,來找我們呀!”
童明生不語,胡三朵又道:“不是失心瘋呢,應該和那個什麼組織的夫人不是同一個人吧?”
童明生雙眸深凝,道:“說不定是先前都猜錯了呢?”
胡三朵一頓,“要真是劉掌櫃,他會爲他的夫人搶聚靈石的吧?不過真是一個人的話,還少了個覬覦者呢,也沒什麼不好。”
童明生有些好笑,下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看到那上面的點點紅莓,又忍不住啄了啄,“還疼嗎?”
胡三朵縮了縮,推搡了他一把:“不許再咬我了!肯定疼啊,你又不是屬狗的……再咬我,我也咬你。”
童明生又親了一口,才放開她了,“以後我會輕點咬。”
胡三朵正要反抗,他又道:“以後不許見元嘉,不許跟他說話,不許再想他。”
“不要亂吃這些飛來陳醋,童明生,你明知道我只想着你,我只是……”胡三朵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許再像昨天那樣嚇我,不然我不止是咬你了,還一口一口把你生吞下腹,你要走也走不了了。”
胡三朵“嘶~”了一聲,“我纔不信呢。”見他的瞳子黑中似乎沁出水來,滿滿都是柔情,她心中一軟,“昨天好吃嗎?”
童明生垂下眼簾,在她脖子上又咬了一口,昨天什麼滋味他根本就不記得,只知道必須要將她留住,滿身滿心都烙上他童明生的印記,跑到天涯海角,上天遁地,都是他的氣息,他循着味就會找到。
兩人磨磨蹭蹭的又吃了午飯,童明生身上的傷口不能再惡化,這回他倒是聽話,乖乖的讓胡三朵打針,然後又睡了一會,胡三朵將這幾天在哈密城裡買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拿出來整理了一遍,有不少香料種子,波斯的地毯、寶石,還有不少哈密本地的小飾品。
從中找了一條金屬項鍊,是一個鏤空珠子,工藝雖然不如後世的精湛,但是也很精緻了,將這珠子從中間割開,將雞心石上下套上了這鏤空半碗狀,再用小紅繩子編織了一小段的絲網將兩頭的鏤空珠並雞心石串好了,才放下心來。
現在雞心石經過她的改造,就像是一個石頭和金屬的項鍊掛件,並無任何異樣,這石頭紅得像是要涌動起來,被繩子編織的網子一遮擋,也不太顯眼了。
做完這些,胡三朵赫然想到她身上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童明生買的,這對童家至關重要的寶貝,他都給自己了,可她還沒有給他送給任何東西呢,好像有些失策。
手按了按那塊雞心石,胡三朵心中一暖,心裡默默的琢磨起來。
現在劉掌櫃身份未明,她不想隨便出去走動,萬一給他惹來什麼麻煩,那就不好,還是等童明生醒來,再讓他賠她出去一趟。
在家裡窩了一下午,胡三朵也沒閒着,將從集市買來的幾隻兔
子全部都注射了那兩匹死狼的血,開始培育狂犬疫苗來,童明生這回給她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她不能繼續在自己熟知的行業上栽跟頭。
還有那個巴布,他被放回去了,可是到底還是意難平,他會馴獸,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馴法,要是個和自己一樣的,以後再來害人,她必須要做好防範,胡三朵心中一思量,已經有了主意。
這些事情在腦子裡一過,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她去看了童明生,見他呼吸勻稱,只是雙眉依舊是微微蹙着,看的恨不得將他的眉毛給剃了去,這人連睡覺都在想事情嗎?
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低語道:“童明生,等報了仇,咱們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突然手被按住了,童明生沒有睜開眼,聲音裡還夾着剛睡醒後的慵懶:“好,把這些都解決了,咱們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過你得給我多生幾個孩子。”
胡三朵“嗯”了一聲,從他們同牀到現在也是一個多月了,只要在一處,就是天雷勾動地火,正值新婚,除了分開的日子,基本就沒有消停的時候,早上才讓阿扎木把了脈,他說無任何異常,胡三朵還是有些失望的。
童明生這傢伙心心念唸的想要生孩子,弄的她也很想快點有個孩子了,她現在的身體年齡十七歲,生一個應該也不妨事的吧?
可她到大夏朝之後,月事就不太準,前面也只來了一回,還是童張氏教她用這時代的月事帶給處理的,她的週期也不止一個月。
也幸虧如此,不然之前泥石流的時候,在山上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像她這樣血量太大,甚至流血到要頭昏沉睡的只怕更麻煩。
現在已經安定下來了,還是讓白成蹊給她看看吧,這樣不知道對受孕有多大的影響。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童明生乾脆一把將她拉下來,兩人的額頭貼着額頭。
胡三朵嘟了嘟嘴:“在想我們什麼時候會有個寶寶。”
童明生見她一臉失望,在她脣上親了一口,“現在哪裡就這麼着急,這纔多久。”
胡三朵“嗯”了一聲,她的確是有些操之過急了,甩開這個念頭,道:“陪我去個地方,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童明生眼睛一亮,帶了笑意:“什麼東西?”
胡三朵拉了拉他:“去了你就知道,不過,童明生我一文錢的私房錢都沒有,給你驚喜還得找你借錢。”
童明生一愣,看她委屈的模樣,哈哈大笑:“反正我的都是你的。”
“我現在又想了個好主意,再過兩年,就可以預防狂犬病,就是白成蹊和阿扎木說的恐水症,要不咱們合作吧?我只要兩成分紅就好。”
童明生挑挑眉,十分嚴肅的道:“那不行,不能佔娘子便宜,都放進你的生意裡,所有收入都是你的。”
“童明生,你欺人太甚,說是我的,可我卻窮得什麼都沒有,你要再這樣,我就去找別人合作了,上回馬瓚還說……”
“你趁早歇了這心思。”童明生說着做起來套上了衣服,“本來你這個月底就會有收入的,因爲你這句話,只能沒收了,等着下個月吧,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胡三朵氣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女人要嬌養,童明生你就不怕我這麼窮,以後別人兩個銅板就把我騙走了啊?”
童明生嚴肅的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好像有道理,要是娘子太窮了,以後見錢眼開,的確不太好。”
胡三朵眼睛一亮:“對,對,就是這樣沒錯,我真的會經不起兩個銅板的誘惑。”
童明生從身上摸出錢袋來,好不容易掏出來兩個銅板給胡三朵,胡三朵一下愣住了,就聽他道:“兩個銅板。”
“童明生我掐死你!”胡三朵頓時怒了,可他還有傷在身,又捨不得真的掐他,真被他吃死了,昨天晚上那麼窩囊是力氣不濟,今天呢……她磨牙。
童明生箍住她的手臂,實在忍不住笑的喘不過氣來,胡三朵在他胸膛上捶打了兩下,他止住笑,指了指牀邊的桌子。
胡三朵斜眼,不願意正眼看他:“幹什麼?”
“去打開那個梳妝盒子。”
“不去!”
“不去你就等着後悔好了。”
胡三朵還是爬起來,把那盒子打開,裡面是童明生給她準備的首飾,不過她不太會盤髮髻,裡面的東西都沒有怎麼用過。
尤其在哈密,這
裡的姑娘都梳辮子,她更是樂得如此,也只梳了兩個辮子,首飾盒就用了耳環和鐲子,並一個尖端鋒利的簪子。
她看了看滿滿當當的盒子,搖了搖:“你要是再剋扣我的錢,我就把這些東西拿去賣掉。”
童明生忍住笑,道:“把裡面的一個玉牌拿出來。”
胡三朵在裡面翻了翻,果然有個白玉牌,玉質瑩潤通透,觸感細膩,入手微暖,只正中有一點殷紅,在那殷紅處有一個‘童’字。
她用手摸了摸,卻發現那字所在處,根本沒有半點痕跡,像是嵌在玉牌之中的。
“這是怎麼做到的?”胡三朵好奇的問。
“這個早就給你了,再被兩個銅板騙走,我也沒法子了。”童明生笑嘆。
胡三朵豎着耳朵聽着:“這個能有什麼用?”
“拿這個去童氏名下的店鋪買東西,不用銀子,你說有沒有用?”
胡三朵頓時大喜:“那童氏店鋪有標誌嗎?我怎麼才知道哪些是?”
童明生扯了扯剛纔跟她鬧成一團,衣服上起的褶皺,道:“現在出門,我告訴你認。”
“哈密也有嗎?”胡三朵有些驚訝。
童明生彈了彈她的腦門:“走!”
胡三朵小心的揣着那塊玉牌,覺得自己頓時有了一張無上限的黑金卡,心情十分美妙,待出了門,拐了幾個彎到了大街上,童明生細細一說,指了幾家給她看了,她又有些失望。
“童明生,大家都說什麼財神爺,你騙人的吧?”她生生覺得自己是嫁進了僞豪門。
童明生指的鋪子雖然包羅萬象,卻都是些不起眼的小鋪面,什麼打鐵鋪子,針線鋪子,小飯鋪,還有一個皮毛店,沒有一個豪華奢侈高檔的。
倒是有一個特點,這些鋪子裡都有一個同樣的圖騰,或是門簾上,或是在店鋪中的字畫裡,又或者是地磚上刻的,若不仔細留意,根本不會注意到,再說這些鋪子本身也不顯眼。
童明生笑問:“這裡還不滿意?”
胡三朵自然知道他的不容易,在哈密這麼偏遠的地方,衣食住行包羅萬象,都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比之豪華之所,更能細水長流,不顯山露水,這或許纔是他隱於市卻無人找到的緣由吧。
只是他應該很累吧,畢竟沒有後世那般便捷的交通和網絡。
胡三朵拉着他往街邊的一家首飾鋪子去,一般首飾鋪子是可以接受訂做的,她看到這鋪子門口掛着的鳥籠子上有一個同樣的圖騰,實在有些好笑,童明生這傢伙還真是狡猾。
“把這根簪子熔了,做兩個細些的指環,要男女一對的,簪子上的這個小寶石鑲嵌在上面,還有我要在指環裡面刻字。”
“夫人要刻什麼?”
“一個‘朵’字在男戒上,就刻在這指環面上,‘宸’字要刻在女式指環上,刻在指環內裡。”
胡三朵描述了自己要的款式,量了兩人無名指的圍度,說完,見童明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挽住他的胳膊:“走吧,只能明天才能拿到了。”
童明生反手攬住她的肩膀:“知道指環的意思麼?”
胡三朵道:“自然是將你套住了,這個可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以後你一伸手就看到我的名字,你的名字只能藏在裡面了,誰讓你這麼見不得人。”雖然有點俗氣,她還是想有一對,也算是完成一個心願吧。
“好。”童明生應下,兩人從這店鋪裡出來,果然不需要用銀子,胡三朵心花怒放。
剛出門,卻見到馬瓚正盯着這鋪子門口打量,視線直直的落在門口掛着的那鳥籠子上。
這時從大街的另一頭跑來兩個小廝裝扮的年輕人,滿頭是汗對馬瓚道:“少爺,那邊小的都仔細瞧過了,一共有兩家,這圖案都很隱秘。”
另一個趕緊道:“小的發現了四家,都有這個圖案。”
說着將手中的紙遞給馬瓚,胡三朵看到那筆墨透過的反面,看到上面的圖案,頓時心中一緊,馬瓚好眼力。
童明生捏了捏她的肩頭,神色淡淡,並沒有跟馬瓚說話的打算,低下頭對胡三朵道:“回家,我餓了,今天晚上要吃綠豆糕。”
胡三朵一笑,這個大男人喜歡吃甜食,她早就發現了,爲免破壞他的男子漢氣概,她從來就沒有戳穿過,只是默默的隔三差五會做一些,現在還得寸進尺了。
“真巧,又碰上了。”馬瓚擋在了他們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