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夏語冰的看法。
其實從他一知道這批有問題的建材是來自騰輝建材公司以後,方麟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孔德祥是幕後主使者。
但在認真細細一想以後,方麟自己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爲第一,以孔德祥的身家,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能請動擁有給何仲春作陪視察的體制中人,也沒有那個渠道去得知何仲春的視察路線。
第二,就算孔德祥有這個能力辦到這些事情,他也不會蠢到這麼簡單就暴露自己的存在。
所以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孔德祥不過是一名稍微有點用途的棋子,一個被用來噁心一下方麟,起到一點點遮人耳目作用的蠢貨罷了。
至於這位真正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方麟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畢竟方麟得罪過的人雖然不少,可有這個實力完成這些操作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曾經的韓家大少韓無濤算一個,但一來韓無濤現在生死未知,不能確定就是他在背後搞風搞雨。
二來就算韓無濤還活着,可他最大的倚仗韓家都已經涼透了,韓無濤就算想搞事情,也沒那實力請動這麼多重量級嘉賓聯合出演。
所以剩下的答案呼之欲出——賈家!
不管是動機還是實力,賈連峰都完美符合那幾項條件。
如此一來,賈連峰也就自然而然成爲了方麟第一懷疑的目標。
只是懷疑始終只是懷疑,在沒有真憑實據的前提下,方麟自然是不可能把這些東西說出來,以免夏語冰擔心。
所以接下來在這件事上沒聊多久,方麟就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後來陪着夏語冰草草地吃了一頓午飯後,由於夏語冰還有公務要處理,方麟便將夏語冰親自送回鄉鎮府。
這段時日以來,方麟難得有這個機會自己一個人待着,便一個人在鎮上閒逛起來,也順便梳理一下這段時間裡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就這樣一邊想事情一邊漫無目的的閒逛着,走着走着,方麟就被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給驚了回來。
“我沒偷東西,我不是賊,你們不要冤枉我!”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站在街道口,臉蛋漲的通紅,就像是隻察覺到了危險的小獅子一樣,臉上下意識地就露出了兇惡的神光。
而圍在其身邊的,大部分都是聽見了爭吵而趕過來圍觀的吃瓜羣衆,只有一個模樣又高又瘦的中年男人一臉兇狠地瞪着少年。
“當時我店裡就你一個人,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偷的?”
瘦男人此話一出,衆吃瓜羣衆就開始交頭接耳,衝着少年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福生這孩子雖然平時是頑劣了點,可向來沒幹過什麼惡事啊,怎麼就開始偷東西了呢?”
“小時偷針,長大偷金,你們可別忘了,這孩子小時候可沒少禍害咱們瓜田裡的東西,現在偷點東西,這不是很正常嗎?”
“哎,要真說起來啊,福生這孩子也怪可憐的,這麼小的年紀就沒了爹媽,家裡就兩個老頭老太太,哪裡能把孩子帶到正路上喲!”
“誰說不是呢,這沒爹媽的孩子啊,雖然懂事早,可也比其他孩子更容易學壞!”
聽得周圍這些大人們的議論聲,福生眼眶頓時就紅了,大聲辯解道。
“誰說當時店裡就我一個人了?你們憑什麼就認定是我偷的東西?我不服!”
聽到這話,瘦男人立馬就嗤笑一聲。
“你這小屁孩倒是會狡辯,居然想着把髒水潑到另一個人身上,但你也不去想想,人家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胡老闆這麼有錢,怎麼可能跟你一樣會去偷東西?”
由於方麟並沒有一開始就在這裡,所以對於他們口中所說的什麼胡老闆,或者偷不偷之類的話題,方麟只聽了個一知半解。
不過好在經過一番求問以後,方麟總算是從路人們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
這個叫做福生的少年,是鎮上某戶人家的孩子,由於父母在工地上出了意外死的早,再加上自尊心又比較強,喜歡調皮搗蛋。
所以在童年時就會經常性地做出一些惡作劇,或者無傷大雅的小事情出來。
比如拿鞭炮去炸鄰居家的門,夏天的時候跑到瓜田裡偷一兩個西瓜之類的。
也正是出於這種種劣跡,鎮上的人們都對福生的印象不怎麼好。
至於他們說福生偷東西的事情,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
就是瘦男人開的手機店裡丟了一部手機,而當時在場的人,除了福生以外,就只剩下一個貌似家底很不錯的胡老闆。
而那個胡老闆在鎮上似乎是很有名氣的樣子,因此在一從失主口中聽到胡老闆這三個字以後,原本還將信將疑的人,立馬就把槍口調準到了福生身上,指責道。
“福生啊,你這麼做就不對了,很多事情,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往別人身上潑髒水這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啊,人家胡老闆一個月好幾十萬的收入,什麼樣的手機買不到,還需要去偷麼?”
“福生,你聽我一句勸,趕緊把偷了的手機交出來吧,然後再向店主道個歉,反正你還只是個孩子,我相信只要你誠心悔改,店主應該不會跟你計較的。”
眼見大人們一口一個偷字扣在自己的頭上,福生眼眶裡的淚水頓時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
不過這孩子性格倒也確實挺倔犟的,用袖子一抹臉,當即就衝着所有的人大聲喊道。
“我說了我沒有偷我就絕對沒有偷,你們這麼不分青紅皁白冤枉人,早晚會遭報應的!”
小孩子心直口快,卻不知一句話等於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這使得大部分吃瓜羣衆們聽完後臉都綠了。
本來還有幾個人幫着福生說好話呢,現在可好,一個也沒了。
瘦男人在看到福生非但不悔改,反而咬死不認的態度後,心裡也是一氣,立即擼起袖管子就要對福生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