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什麼情況啊?”姜明看代衛走進來,問道。
姜明從監控視頻裡,看到邱克與杜一茉兩個人四目以對,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
“喏!你這不都看到了麼?”代衛悻悻地回答。
“若不是這個美人蕉擾亂邊檢站在先,我咋看他們兩人像是情侶關係。”
“呵呵!”代衛不置可否地對着大屏幕一笑,“明擺着的事麼。”
大屏幕上又出現一個帥哥,看樣子和杜一茉很熟,舉止很親密。邱克幾乎是狼狽地跑回來,和他出門時凜然的氣勢迥然不同。
看着進門後默默不語的邱克,姜明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摸出一顆煙遞給他,用打火機給他點燃。
邱克機械地接過煙,看了眼姜明,一偏頭湊過去點燃,良久才吸了一口,從嘴裡噴出煙霧,將他的表情模糊了。
這個“美人蕉”瑪茉和邱克之間一定有故事,姜明暗自忖度。
“克參,你認識美人蕉—瑪茉?”小心翼翼地試探。
“瑪茉的真名叫杜一茉,是前全國射擊冠軍。”邱克並不掩飾。
經邱克這麼一說,姜明忽然記起來,當年那個情殺小提琴演奏家葉白榆,轟動一時的“遊艇刺殺案”,嫌疑犯不正是杜一茉。
“杜一茉不是畏罪自殺了嗎?她怎麼會跟阮之玄牽扯上關係的?還成了‘五朵金花’中的‘美人蕉’?”
“因爲她過人的槍法,當年唐世繹挾持她,讓她詐死,送到阮之玄那裡,被訓練成了‘地獄來使’。”
邱克沒有解釋杜一茉成爲地獄來使,其實是因爲他的緣故。
“杜一茉爲什麼不想辦法逃脫?”姜明不經意地問。
邱克陷入沉思。是啊!杜一茉爲什麼不離開唐世繹,在他身陷撣姐的時候,曾勸誡她離開唐世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自己被解救後,她又發生了什麼?
邱克以爲自己早已放下了杜一茉,卻不想今天再次看到她仍然難以割捨。
杜一茉必須離開唐世繹,否則他無法打破被唐世繹制衡自己的局,也不能心無旁騖和唐世繹做最終的對決。
邱克將煙掐滅,站起身往外走。
“克參,你去哪,讓代衛跟着你。”
“地獄來使”美人蕉瑪茉的出現,讓姜明很是緊張邱克目前的安全。
邱克轉身做了個制止的手勢,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姜明撓撓頭,他算看出來了,自從這個瑪茉出現,邱克便開始有些方寸大亂,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
溫巖的車牌號是本市的,不難查出他的地址。邱克將車開到他家的樓下,抽了幾支煙,最後把煙掐滅走進樓內。
杜一茉在溫巖的家,換洗後穿着溫巖的T恤,慵懶地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睛卻呆呆地出神。
溫巖去超市買吃的,留她在家休息。她這一路折騰地過來,還真是身心俱疲累的夠嗆。
“叮咚!”門鈴響了。
杜一茉撒拉着溫巖的拖鞋,懶洋洋地走到門口,“你這記性,連鑰匙都忘了帶,要不是我在,你可怎麼辦纔好——”
門打開,邱克臉色沉鬱地站在門外。
杜一茉瞪着眼睛,驚呼:“你—”
邱克進來將門關了,一把將杜一茉按在牆上,用命令口吻急切地道:“離開這,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
“我幹嘛要聽你的,我們很熟嗎?”
杜一茉眼神慌亂,掙扎着想要起身,被邱克牢牢地摁住動彈不得。
那會邱克傲嬌懟自己的話,杜一茉沒消化完,憤恨地用力撕扯他的胳膊,那鋼筋般的手臂紋絲不動緊箍着她,任她怎麼折騰不鬆開。
杜一茉沒了掙扎氣力,低頭對着邱克的胳膊張嘴狠咬下去。
邱克眉頭微皺,一動不動,任由杜一茉像只兇猛的小獸用力地咬着。
“你一定要殺死我,才甘心麼?”邱克眼睛裡帶着憂傷的神情望着她。
杜一茉心頭一跳,無力地張口鬆開了牙,在他手臂上兩排深深的齒印,滲着血痕。
“邱先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杜一茉後背緊貼在牆上,越過他的肩頭望着門口,不去看他傷情的眼睛。
“一茉,我欠你的。我死過不止一次了,不在乎你再殺我一次。只是…現在不行。等我完成任務,隨你怎麼處置我……”
邱克伸手捏着杜一茉的下巴,近乎是乞求的目光看着她。
杜一茉紅着眼瞪着他,“邱先生你搞搞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瑪茉,杜一茉已經死了,死了!她現在埋在陵園裡。正如我愛的‘酋長’早已被我殺死了一樣…唔!”
瞬間,杜一茉感到呼吸被奪去,熾熱的堵住了她的嘴,他的手臂緊緊禁錮住她的頸,這一吻濃烈悠長,幾乎將她窒息,直到她氣喘微微,他放開她。
杜一茉迷離的望着邱克眼睛,轉順被那泓幽深的眼眸深陷,她閉上眼睛,被對方帶走呼吸進入虛幻。
他溫柔地捧着她的臉頰,低頭溫潤的交纏,忘情地吻着,像要把她所有的怨念吸走。空氣裡散發着綿蜜的氣息,杜一茉在他懷中融化成一汪水,無力環抱着他,將手繞上他的脖頸,沉醉得迴應着、親吻着。
他緊緊地擁抱着杜一茉,幾乎是將他全部的思念和愛戀,傾注在這濃烈的一吻中,在杜一茉快被窒息的時候才鬆開。
邱克用力抓着杜一茉的手,放在自己結實的胸口,氣喘着問:“你…可感覺到…我的心?”
“酋長…”杜一茉呼吸急促,渾身顫抖着感覺那“嘭嘭”劇烈的心跳。她被這顆跳動的心,慌亂地不知所措,臉色漲紅,氣息紊亂。
“離開這,回到你原來的生活去,去過杜一茉的人生,好嗎?”
杜一茉淚水緩緩滴落,對着邱剋期盼的眼神,無法說不,也不能說是。她的理智在告誡自己,不能屈從內心真實的感情。
邱克用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望着自己,審視着對方眼睛。他看到了猶豫和遲疑,彷彿眼睛背後還有一隻眼睛在窺視,看着他再一次的自作多情。
“哼!”邱克冷笑一聲,無力的放開了杜一茉,搖搖頭,“我…還是想多了。”說完,轉身欲離開。
“不要!”杜一茉猛地喊,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低聲懇求,“別走!”
“一茉,隨便誰來殺我,唯獨那人不能是你。”他停頓了一下,“不然,你現在就殺死我。”
杜一茉臉貼在邱克溫熱的背上,他的話像刀子,穿透她的心,淚水洇溼了他的背,“別說了…別說了…”
“一茉,爲什麼不肯離開唐世繹?”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困惑。
“不、不…爲什麼…”嗚咽地回答。
“那你…還在恨我!杜一茉,用不着你親自動手,也許我也會被什麼人殺死。到那時—”
“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
杜一茉因爲激動而漲紅着臉,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不願聽邱克關於死亡的話。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像她這樣渴望他活着。她也不能告訴他,她的存在就是要保他的命,他若知道真相會把自己推得更遠。
邱克憂傷望着杜一茉,指着門外,厲聲喝道,“你要知道,今天我出了這個門,此後再見,也許就是你死我活!”
“你會殺死我?”杜一茉睜大眼睛恐懼地望着他。
“我倒寧肯是你痛快地給我一槍,讓我不用這麼…”他說不下去,停頓一下,“杜一茉,在我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你不能,也殺不了我。”
邱克凌厲的目光盯着杜一茉,沉聲緩緩地說完,猛然拉開門,溫巖站在門外。
溫巖望着邱克紅着眼圈大步離開,又看看站在屋內呆愣愣的杜一茉,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杜一茉掩面哭泣,慌亂地道:“溫巖,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爲什麼不告訴他實情?”
“那樣,他更會把我攆走,我倒寧肯他誤解我。”
“傻瓜,你沒聽他說再見就是‘你死我活’。”
“可我就是爲了他活,才這樣的!”
溫巖低聲輕嘆:“邱克不知道,他有多幸福,能有你在守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