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在邊防總隊的射擊訓練場上,訓練正在進行。
靶場上,走過來一個穿制服的人和一個穿便裝戴墨鏡的人,他們向靶場望過去。
靶場裡站着一名女訓練官,她穿着迷彩短袖衫,腳上蹬着一雙陸戰靴,頭上一絲不苟地挽着髮髻,護目鏡下蒼白的臉,顯得沉鬱冷漠。
女教官所經過的區域,射擊靶的命中率開始頻頻下降。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槍要心神合一,明白嗎?”
靶場上傳來女教官高亢有力的訓導聲。
“明白!”
訓練場上瞬間爆發一陣響亮的回答。
“魔教主今天好A噢!”一個學員小聲嘀咕。
“嗯!”女教官站在說話的戰士旁邊清清嗓子,用冷冷的聲音命令道:“許飛揚,跑五公里!”
“是!魔…不是,杜教官!”
這名戰士叫許飛揚的戰士迅速站起身,他五官精緻的臉頰,眼睛精光一閃,顯然他是在故意引起女教官的注意,被點名後他有種惡作劇得逞小得意。
“啪!”
他對着女教官敬了個標準漂亮的禮,一個帥氣的轉身,瀟灑地往操場去了。其他戰士低聲憋着笑,都差點憋出內傷來。
看着眼前這一幕,操場邊上站着那兩個人,一個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另一個墨鏡下的剛毅俊朗的臉,陰沉沉地,菱角型的嘴脣緊緊抿着。
“一年前,杜一茉被阮之玄用槍生生打斷了手腕。手差點廢了。”穿制服的說:“醫生說:可能是傷到了神經,恢復起來,難度比較大。”
“我竟然不知道這些。”他的眉角輕輕抽搐了一下,目光始終盯着靶場上的人。
“趙sir動用他的個人關係,幫她尋遍各大醫院,經過多方治療才恢復。”
“唉!”一聲嘆息,緊跟着又問:“已經完全康復了麼?”
“嗯!”穿制服的回答:“考慮杜一茉之前過往的經歷,上級安排她來做邊防總隊訓練營的射擊教官。”
“她在訓練營工作表現怎麼樣?”那人又問。
“杜一茉在訓練營,是出了名的冷麪教官,在她手底下訓練出來的戰士,射擊成績在整個邊防部隊都名列前茅。”
墨鏡下冷漠硬朗的臉稍稍有了點和緩,嘴角微微上揚,“他們怎麼給她起了個魔教主的綽號?”
“杜一茉平時除了對射擊的訓練嚴格,她對槍械要求非常高,常戴着白手套隨機挑選驗槍。她雪白的手套上有一點黑污漬,就讓那個學員擦槍。”穿制服的笑着說。
“這跟綽號有什麼關係?”
“有次訓練中,幾乎全部學員都被杜一茉集體罰去擦槍。在接下去的射擊訓練後,又是一波擦槍,不合格的還被罰跑五公里。魔教主的名號,自此被傳揚開來。”
聽完這番話,那人嘴角浮現出似笑非笑地神情,“是這樣。”
他看到訓練場上,杜一茉皺着眉頭檢視學員們的訓練成績,便大步走了過去。
戴墨鏡的英俊男子走到近前,拿過一名戰士的槍,看了下瞄準器,略微調整,舉槍連發。
“砰砰砰!”
一聲鳴笛,報靶,“十環!”
“好!好!”場上一片叫好聲。
杜一茉掃視一眼學員,場上立即鴉雀無聲。她沉靜的臉望向來人,抿着嘴脣拿起身邊戰士的槍,連續射擊。
“嘭嘭嘭!”
一聲鳴笛,報靶,“十環!”
“咻!”場上一片歡呼雷動。
學員們看着這兩人的battle興奮異常,一個學員對另一個學員說:“戰神和魔教主之間對決可不是常有的事,這下可有得瞧了。”
“杜教官,比槍法要在移動靶上見真章,今天我們賽一場,若我勝你,請給我十分鐘,可以嗎?”邱克對杜一茉進一步提出挑戰,並附帶條件地說。
“話多。”杜一茉冷漠的臉頰浮現似有若無的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轉身往移動靶場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移動靶場地,邱克雙手持槍,對着移動靶子,連續射擊。
“砰砰砰!”
他出手乾淨利落,英武的身影剛猛不失敏捷。這讓杜一茉有些恍惚,彷彿是在邊境激戰,兩人浴血奮戰的場景。
杜一茉稍一走神,耳邊只聽,“砰砰砰!”
槍槍命中,彈無虛發。
邱克見杜一茉動作只比他稍微緩慢了半拍,結果以一個靶子之差惜敗。
“怎麼樣?”他好看的眉毛一挑,笑着想要她兌現承諾。
“若不是我手腕的傷,你未必能贏得了我。”杜一茉心有不甘地將槍收起來。
聽此一言,邱克原來掛着的微笑瞬間變得僵硬,墨鏡下的臉有些暗沉。
邱克看到杜一茉有些恍惚,她似乎不願觸動他們之間曾經的過往,不等他說什麼,就聽她很痛快地道:“十分鐘現在開始,請講!”
她刻意看了下手錶,整個人轉向靶場,眼睛盯着訓練場上的學員。
邱克走過來,伸手捏住杜一茉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她被驚了一跳,下巴輕輕一扭,擺脫了他的牽制,身體後退一步。
“一茉,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說次話嗎?”邱克顯然被她的冷漠挫傷,他神情憂鬱地瞅着面前的冰山。
墨鏡下的臉毫無表情,冷漠地看看錶,“你現在還有五分鐘。”
邱克搖搖頭,天道好輪迴。多年前,他也曾經對杜一茉鐵石心腸過。但那時,他是身不由己,對她無法給出任何的希望。而今時今日的杜一茉,卻是因爲對他和於媛之間的關係,產生的誤解至今對他敬而遠之。
俗話說:喚不醒假裝沉睡的人。
杜一茉應付了事的態度,讓邱克瞬間沒有了說話的慾望,清冷的語音掩飾不住失望,“沒什麼了!一茉,再見!”
他說完轉身走了,杜一茉看邱克遠去的背影。他這麼高調的出場,就這麼草草偃旗息鼓,很是令人費解,但她很快便若無其事地走回到靶場。
邱克轉身看着靶場上的身影,深深嘆了口氣。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了?”姜明走過來,順着邱克的目光望着靶場上人,又扭頭看看一臉落寞的邱克,“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要說你們現在形同陌路,打死誰我都不信。”
“你現在看到了,她躲我像在躲瘟疫。”邱克陰沉着臉。
姜明虛眼看看靶場上的杜一茉,苦笑着說:“難道我是白費心了?”
“什麼?”邱克不解地問。
姜明的這句話有些不同尋常,邱克知道自己和杜一茉的事讓他跟着操了不少的心。
“嗯!”姜明沉吟了一下,轉移話題,“你這次回來待幾天,我和你好好喝兩杯。”
邱克見他不肯說,只得說:“好啊!我聽你安排。”
兩個人並肩走出靶場。臨上車,邱克又忍不住向靶場上望去,竟發現杜一茉正朝他這邊望着,看到他的目光正投向她,慌忙又轉回身去。
邱克深深地投過一瞥,輕嘆一聲,轉身上車。
“轟!”
汽車揚起一陣灰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