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回到院中,正頂着炎炎的日頭,秦悠悠擡頭望去,被晃了眼睛,小白兔順勢從她的懷裡掙脫出來。
“不是告訴過你嗎?養傷期間不允許抱兔子,小心感染了。再不聽話,我就把燉了吃了。”容澈冷冷地說道,拎起小白兔的耳朵,嘴角成弧度的上揚,露出一絲壞笑。小白兔前腿抱在一起,兩隻渾圓的眼珠瞅着容澈,煞是可愛。
秦悠悠是絕對不允許這麼可愛的兔子被吃掉的,她寧願三月不吃肉,也不肯殺害這麼可愛的兔子。急忙求着容澈把它放了下來,再三保證再也不碰兔子。兔子一着地,就一蹦一跳地竄進了草叢裡,只留下一團白色的毛在綠草中若隱若現。
“剛纔是誰來了?”
“哦,沒事,一個手下,彙報了公司的情況。我不在公司的這些日子,還是需要時刻知道公司的動態。”容澈把秦悠悠抱到躺椅上,輕輕地搖動,就像照看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鴨霸’,你別守着我了,我整天就是吃吃睡睡,沒事,你去忙工作吧。”秦悠( 悠微眯着眼睛,享受午後的靜好時光。
“‘鴨霸’?你喊誰‘鴨霸’呢?”容澈臉一冷,抓撓秦悠悠的癢癢肉。她最怕別人撓她,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讓容澈給知道了,整天用它來懲罰。
“你在我昏迷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承認的,別想耍賴。”秦悠悠扭着身子躲,就差從躺椅上滾下去了。
容澈想起那一日,秦悠悠醒了卻給他玩兒失憶,害他脫口說出了自己“鴨霸”,那也是爲了喚起她的記憶,不想卻被她涮了,當成了話柄。
“再說,我就把你抱到那輛車裡去車震!”容澈壞笑,居心叵測。
秦悠悠扭頭一看,那是一輛新款的奔馳越野車,四個輪子上的凹齒突兀,車體高大,地盤高,整體呈黑色,看上去極爲沉重,不由得罵了一聲:這麼重的車,誰震得動啊?!
容澈見秦悠悠看着那輛車出神,一瞬間竟以爲秦悠悠同意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就要抱起秦悠悠。秦悠悠立刻放映過來容澈想幹嘛,照着他的手臂就咬了下去,咬着不鬆口,任容澈怎麼掙扎也不鬆口,還擡眼看着他樂,一副恥高氣揚的神色。
“我數3,不撒嘴兔子就死了,1、2……”容澈還沒有喊出3,秦悠悠就幽怨的張開了嘴。一個兩排的牙印留在容澈的臂膀上,虎虎生威。
“你去上班吧,你不能總是在這裡無所事事,以後龍家還指望着你呢!”秦悠悠有些生氣,容澈整日不思進取,就知道陪着她鬧,雖然她喜歡他在身邊,但是男人都要有一番事業的,容澈這樣墮落,她於心不忍。
容澈沒有理她,不就是放三個月的假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況且這樣的日子以後也不多了,難得的一次休閒時光。
容澈進屋給秦悠悠拿蘋果,到了小廚房,關好門,卻從兜裡逃出了那個小盒子,打開一看,果然是一枚精緻的鑽戒,看鑽戒的成色、切工,再看大小,至少價值百萬。再仔細看那鑽戒,豁然看到了兩個字母:G和Q。這樣示愛的戒指,快遞又沒有留下寄件人的地址,那想必這兩個字母肯定就代表了他們兩個人,而且確信秦悠悠一看到就知道送的人是誰。Q無疑是秦悠悠的首字母,那G呢?G會是誰?容澈聯想了所有秦悠悠認識的姓G的人,終於摸出了眉目,對,肯定就是顧慕凡。
在弄清這些之後,不由得有些惱火,這個顧慕凡是想幹什麼,明明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他,秦悠悠是他容澈的了,可是他還要這樣厚着臉皮往秦悠悠這裡湊,真真的不要臉。
容澈氣結於胸,但是卻不能告訴秦悠悠,秦悠悠對她沒有心意還好,若是有半點的私心,難保不會死灰復燃,容澈輕啐一下,就想着是時候該警告一下顧慕凡了。
容澈端了幾個洗乾淨的蘋果還有葡萄出去,遞給秦悠悠,臉上帶笑,眼前的秦悠悠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侯家,正在緊鑼密鼓地開發一塊新的地產,忙的不可開膠。侯韜就有了無數的理由躲在外面不回家,就連每日的探望容琳也省去了。
侯韜本不討厭容琳,再加上肚子裡的孩子,就更是得過且過,但是,容琳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心裡極爲不爽。那次被他撞見和侯欣密謀什麼事後,侯韜就着人去“關注”了下秦悠悠,這才得知了前因後果。
原來,秦悠悠已經跟容澈領證結婚了。
秦悠悠難道真的就一點兒不念舊情,真的就要跟他一刀兩斷嗎?侯韜傷心,亦是悲痛,他雖然對不起悠悠,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他也是身不由己。
每時每刻,侯韜不在想着秦悠悠,他爲了秦悠悠,也做了很多的事,他跟妹妹侯欣吵架,跟容琳吵架,一度氣得她胎象不穩。他跟爸媽吵架,跟侯老太吵架,他幾乎和整個侯家翻臉不認人。但是,他依舊沒能找回從前那個深愛他的秦悠悠。
侯韜心裡難受,說不出的苦,一股難言的心痛襲遍全身。他全身都在發抖,他控制不住,他想就此忘了秦悠悠,但是他不能,大腦不受他的控制,秦悠悠的面貌在他腦海裡不停地出現。
侯韜開車出去買了很多的酒,就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關上門,慢慢地品。他想醉了,醉了就不會在想着秦悠悠,就會一醉解千愁。
秦悠悠,你可還記得我爲你描的“遠山黛”?可還記得我爲你畫的“梨花一點紅”?每次爲你描眉,欣喜之餘,你總是想起與你斷絕關係的母親,想起她曾經爲你畫的眉。每次拿起畫筆,我就猶豫,是否該爲你畫眉,我實在不想看你傷心落淚。
其實,你的眉毛適合“柳葉眉”。
侯韜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一口喝盡了杯裡的酒。他不想再一口一口地麻醉自己,他想要來的痛快些,他想要短痛,不要長痛。
侯韜想着和秦悠悠一起度過的時光,天便漸漸地黑了,他心裡的天也黑了。他是m市最大的房地產商,他有着光鮮的外表,他的剪裁儀式市長都要親自參加,但是,誰又能明白他心裡的苦,誰又知道他心裡的痛。
此時的秦悠悠肯定在他人的懷抱纏一綿,亦或是水一乳一交一歡,他想着,他恨,他恨那個奪走她的容澈,他恨他自己。
他扔掉了杯子,直接把那瓶紅酒往嘴裡倒,喝下去很多,灑出來很多,染紅了他的襯衫,渾然不覺。
窗外便是車水馬龍的街道,聲音透過隔音的玻璃窗滲透進來,有些許的音變。炫彩的燈光射進窗戶,閃閃爍爍,映照在牆上。他沒有開燈,就着昏暗的光線,他看到桌上那盆水仙花投射的狹長的影子。侯韜笑了笑,異常淒涼。
侯韜掙扎着起身,晃晃悠悠,把最後一瓶紅酒打開,仰着脖子咕嚕咕嚕地灌進去,胃裡酒精灼傷的傷痛傳遍全身,胃一陣痙攣,便嘔吐了出來。他側倒在沙發上,酒瓶滾落到桌子底下,留下清脆的響聲。
“悠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喊罷,便昏睡了過去。一整夜,沒有意識的侯韜,卻一直叫着秦悠悠的名字。在那一天夜裡,整個世界,一個悲傷的男人是如此之深地愛着那個女人。
不管別人爲了容澈和秦悠悠的領證,正在怎樣的愁眉苦臉,但是,秦悠悠卻是要帶容澈回家見父母了。
上次秦子書向容總申請,懇求留在m市,但是沒有得到允許,後來秦母林秀雲遭到綁架,秦悠悠捨身救母,也感動了容玥。本來容澈已經把秦立國和林秀雲送回了a市,但是秦母林秀雲實在放不下秦悠悠,一定要來m市照顧秦悠悠。容玥因爲秦悠悠已經領了證,心裡本就盼着悠悠趕快好起來,同時又理解秦母愛女心切,就同意了他們留在m市。還特意爲他們租下一個公寓,離容澈的私人公寓不遠,也方便照看悠悠。
秦爸秦媽來m市,那沒得說,他們是來照顧秦悠悠的,但是秦子書來m市算什麼?本來趕他走就是爲了不讓他搶秦悠悠,容玥竟然又給迎了回來,容澈對此極爲懊惱。
容玥得知了容澈的小心思,特意趕到他的私人公寓開導他,二來也是看看悠悠,這未來的兒媳婦。
容玥來的時候正趕上容澈和秦悠悠吃飯,也巧,今天廚師有事,沒有來,秦悠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整桌子的菜都是秦悠悠一手做好的,這會兒正收着桌子吃飯。
小白兔蹲在桌子旁邊,時不時擡着前爪看看,現在這隻兔子被秦悠悠慣得,每次吃飯都守在桌子旁邊,她最近在餵它吃炒胡蘿蔔,還給它起了名字,叫兔小白。
容玥一進門,大包小包的放了很多,秦悠悠趕緊站起來去接,並把她也讓到了桌邊,添了一副碗筷。而容澈就乾巴巴地坐在那,不給容玥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