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將法我懂,不用說了,讓她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顧慕凡不再說話,上了樓,留下客廳裡氣急的梅玉竹和幾個手足無措的女孩兒。
顧慕凡拋下衆人,獨自回到樓上,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窗外那並不明朗的一彎月牙,倍感淒涼。
母親竟然給他張羅着相親,根本不在乎他喜歡着誰,他心裡的感受,他們逼他成家,只不過是想要維持顧家的地位,想要顧家後繼有人。他,只是顧家的一個工具嗎?
顧慕凡躺下良久,夜不能寐,便起牀就着昏黃的路燈喝酒。冰涼的酒在胃裡翻滾,有些不舒服,這個時節,白天雖然很熱,但是夜晚卻是涼意襲人,已經不是十分適合喝冰鎮的酒。
顧慕凡只是感到涼,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繼續喝。窗外楊樹上微弱鳴叫的幾隻寒蟬,聲音越發的淒涼。
顧慕凡在電話本里翻找到秦悠悠的電話,想要撥打出去,卻遲遲按不下去。轉到短信頁,寫了一行纏綿的情話,然後刪掉,再寫再刪,終究是沒有任何的詞句能夠表達他此刻對秦悠悠的想念。
如果她也是夜不安睡,此時看到的月亮,該是和我的一樣吧,但是,我卻感覺不到她寄來的情思。哼,顧慕凡冷笑一聲,她現在對我哪會有一點兒的情思,只怕現在已然是美人入懷、風光旖旎了吧。
他抽了自己一下,灌下一大杯啤酒,他恨自己,怎麼可以這樣去想秦悠悠?她是最美的女神。終於挨不住冰涼啤酒的刺激,顧慕凡撐不住,吐了一地的狼藉,吐過後,頭就開始暈,他倒在沙發上暈睡過去,只是不停地叫着悠悠的名字。
這一切,梅玉竹都看在眼裡,她偷偷地在顧慕凡的房間裡安裝了高清針孔攝像頭,捕捉到了房間裡所有的畫面和聲音。她想知道了,她會不擇手段,何況,兒子和母親之間,本就不該有什麼秘密。
悠悠,就是這個女人讓她兒子顧慕凡整天魂不守舍、作賤自殘,這個女人讓他對那麼多優秀的女孩兒不正眼看一眼,她是有着怎樣的魔力?
梅玉竹吩咐了手下,去調查這個叫悠悠的女人,她要了解悠悠的一切,要清楚地知道兒子顧慕凡和悠悠所有的一切。
顧慕凡只是傷心,他不知道梅玉竹暗地裡做的一切,也不知道,因爲他的傷心難過,將會給秦悠悠帶去怎樣的厄運。
就在顧慕凡暗影自憐的時候,另一邊,容澈卻在思考着如何帶秦悠悠去容家見家長。
“悠悠,你看你現在身體已無大礙,是不是該跟我去見家長了?”容澈在放了秦悠悠和於菲小住了幾日之後,又接回了私人住宅,他環抱着秦悠悠,聞着她的髮香,以命令的語氣說着商量的話。
“又見家長?”秦悠悠一下子暴走了,怎麼這個容澈這麼想見家長,她可不想,在那些整日被嬌慣的豪門大戶中間,她就不自在。
“怎麼是又呢,我隨了母親的姓,咱們領了證,是不是還沒有去容家看過?去看看吧,這是咱們做後輩應當遵守的禮節。”
容家,容家的產業比侯家還要大,容家的規矩自然也要比侯家多吧,她已經不想再忍受豪門大戶的條條框框,也不想再吃牛排,她現在就想吃一袋泡麪。
容澈看透了她的心思,扳過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嚴肅地說道:“你放心吧,容家不是侯家,沒有侯家那麼多的臭規矩,也沒有蠻橫霸道的侯母和侯老婆子!”容澈安慰着,對於小女人不想做的事,得用哄。他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也許就是在認識了秦悠悠之後,潛移默化中自學成才的。
果然,秦悠悠聽容澈把侯老太奶說成是侯老婆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對容澈說:“去容家可以,但是你知道我出身低微,比不得豪門世家,到時候出了醜,可不能怪我!”
“放心吧,有我呢。容家不是龍潭虎穴,也不是有去無回的亂葬墳塋,有什麼可怕的。”容澈的一句“有我呢”,勝過了萬千的話語,哪個女生,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不希望聽到一句“有我呢”?那一句,就像一針強心針,堅定了秦悠悠的內心。
在徵得了同意之後,當日下午,容澈便帶着秦悠悠去了容家。
容澈牽着秦悠悠的手,十分恩愛的走了進去,提前打好招呼的容家,容老太爺早就端坐在堂首,等着他們來。
上一次容澈被容老太爺叫來,爲了容澈領證的事就有些不高興,那次是容飛和袁素素在一旁挑撥,這次旁邊竟然坐着容琳和侯韜,這兩個禍害,唯恐天下不亂,只怕這次是凶多吉少。
果然,原本該和睦的場面沒有了,容老太爺冷着一張臉,對秦悠悠連看都不看一眼,還沒等秦悠悠說話,就直接給了個下馬威。
“太爺,這是悠悠,我們領證之後,因爲她的身體狀況,一直沒有帶過來拜訪,這不,她身體剛好了一些,我就帶過來了。”容澈看到氣氛不太對,立刻出來打圓場。
秦悠悠微微一笑:“容老太爺好!”聲音很甜,卻讓容老太爺聽起來越發不好聽。
“不用了,你們回去吧,你們的婚事我不同意,趕緊離婚!”容老太爺擺擺手,就要送客。
秦悠悠一聽,果然是這個樣子,容老太爺還是不同意她的婚事,容家畢竟是豪門大家族,怎麼能容得下她這個出身卑微的人。秦悠悠在心裡笑了笑,也不去爭論。
“太爺,秦悠悠是出身不好,但您也不要一直盯着她的短處看,她還是有很多長處的,況且爸媽也是十分同意的……”
“他們怎麼想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同意。我之所以不同意,當然她的出身是很大的一個方面,必須得門當戶對,還有一些其他的方面,我想我不說,你們也應該知道。”
容老太爺話說一半,但是意思很明確,不管秦悠悠怎樣,也不管容家或是龍家的人怎樣,他就是不同意,不鬆口。
你容老太爺同意不同意,那是你的事,我尊重長輩,才讓悠悠來拜訪一下,就算是她不來,你又能怎樣?我跟誰結婚,也不是你容老太爺能做的了主的。這麼想着,容澈也不再說什麼,拉起悠悠的手就往外走。
容琳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聲音卑劣。
“既然人都來了,那就吃了飯再走吧!”容老太爺雖然瞧不上秦悠悠,但是對容澈還是非常喜歡的。
席間,容澈坐在容老太爺身邊,身邊是容琳,而秦悠悠則被排擠到了遠處。侯韜作爲外家人,也坐在了遠處,緊挨着秦悠悠。
“澈兒,不是我對你自己找女朋友這事有什麼意見,只是這個秦悠悠實在是出身不好,而且,還是個二婚女,嫁的不是別人,正是侯韜,這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得多尷尬,你說是不是?趁早,趕緊離婚,大不了學他們侯家,補償點錢就算了。”容老太爺一本正經地說,只看着容澈的臉上陰雲密佈,眉頭緊鎖,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分。
“我知道您講究出身、講究門當戶對,但是我找的只是一個我愛的和愛我的人。”容澈反駁,他不在乎什麼出身,只要他看着好,又愛他,那就足夠了。
“愛你?叔叔,你就別天真了。”容琳一直在旁邊豎着耳朵聽,聽到容澈說秦悠悠愛他的時候,容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說秦悠悠愛你?你也太不瞭解女人了,她只不過是因爲我搶了侯韜,想要報復咱們容家,還愛你,可真是笑話!”
容澈一聽這話,立刻火氣就上來了,他不允許任何人說秦悠悠的壞話,尤其是容琳、侯欣以及侯家的所有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們女人?哼,她跟你們不一樣,她是愛我的,我知道,我十分肯定、確定這一點,希望你收回你說的話,不要在這裡編排她什麼。”
容琳見容澈根本不理她說的話,不管她說什麼,仍然堅信那個賤女人愛他,也是仍舊愛着那個賤女人。不行,她哪裡比不上那個賤女人,侯韜是她吃剩下的,現在又要嫁的比自己好,怎麼天下的好事都讓她一個人佔了去?
容琳撇撇嘴,用刀叉使勁兒敲了幾下盤子裡的牛排,恨恨的說道:“哼,就算不是報復,那也是爲了錢,當初和侯韜離婚的時候,那五百萬她可是拿着了的,五百萬呢,夠她花一輩子的了吧,現在還來打容家的主意。”
容澈極其聽不慣容琳這種卑鄙小人的話語,但是當着容老太爺的面,也不好跟她爭執,只能把一股忿恨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秦悠悠坐在遠處,看着容澈臉上愁眉不展、陰雲密佈,眼睛裡都是仇恨,不由得有些擔心,如果容澈因爲她而和容家人起了爭執,就算是爲了保護她,她也會心裡不安。
再看旁邊的容琳,眼神不住的往這邊看,那眼神裡就像含了刀子,恨不得把她殺死。秦悠悠躲開她的目光,在這樣的目光裡久了,她害怕承受不住,就那麼直挺挺地暈過去。容琳在這裡,肯定要說她的壞話,無所謂了,她搶了老公,而老公不愛她,她是可悲的,心裡扭曲的。
就在秦悠悠出身想的時候,侯韜湊過來說話,眼睛一直瞄着容琳,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引來容琳的非議。“悠悠,你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承認是我不對,我不該在婚前拋棄你,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你不要因爲生氣就嫁給容澈好不好,你不愛他,他也不會愛你……”
“不,我愛他,他也愛我。”秦悠悠看着侯韜,堅定的說:“咱們之間已經走到了盡頭,你不要再來妨礙我,我相信他。”
侯韜暗地裡跺了一下腳,越發的着急,恨不得大聲罵醒秦悠悠,給她醍醐灌頂,讓她醒過來。於是說道:“咱們還沒有結束,我說了,等容琳的孩子生下來,我就跟她離婚,咱們再復婚,我一定會補償你。”
侯韜的舉動還是引起了容琳的注意,容琳本就時刻瞄着秦悠悠,侯韜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只見容琳重重地把刀叉扔在盤子裡,聲響驚動了桌上的每個人。
容老太爺自然知道容琳是討厭秦悠悠的,雖然對她這種在餐桌上摔餐具這種沒教養的事極爲不滿,但是隻要能讓秦悠悠走出家門,也就放任不管了。
容澈再也受不了她的冷嘲熱諷,就算他能忍受,秦悠悠也必然不能忍受,他說了,他要保護她,又怎能讓她受這種委屈。他喝下杯裡的一大口紅酒,容澈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就要拉着秦悠悠離開。
剛走出沒兩步,就聽到容琳在後面喊:“就這麼走了嗎?我話還沒說完呢。”
此言一出,容老太爺終於也忍受不了容琳的囂張跋扈,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說道:“你們這樣鬧,是不把我這個老太爺放在眼裡了嗎?”
容琳只顧着找秦悠悠的麻煩,沒想到卻惹怒了容老太爺,只得先向容老太爺賠罪:“太爺,不是我鬧,實在是那個秦悠悠太氣人,您不知道她背後幹了多少壞事……”
“壞事,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壞事?”容澈緊逼着容琳,看看她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
哼,真以爲我只是說說,拿不出來嗎?那你就錯了。容琳冷笑一下,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在大家面前晃了晃,放到了桌子上。
容老太爺一看,照片上很明顯是秦悠悠在推到容琳,容琳本就有身孕,卻依舊下次狠手,不由得有些惱怒。
“秦悠悠,這件事怎麼解釋,容琳是我們容家的人,就算侯韜跟你離婚,和容琳結婚,你也不至於恨她至此,況且她還懷有身孕,傷了孩子是你能負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