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初步的選拔之後,仍是有一半被拒在了宮門之外,只挑了宮裡嬤嬤們認爲最完美的五十來位。
而雪芙和白玉琪甚至不用被拖進帳內查身子,就直接通過了。
雪芙總算明瞭白玉琪爲何會在臉上抹妝了,依照白相國的勢力,她們無需任何的排練競選,無需跟那羣環肥燕瘦,貌美如花的女子爭個頭破血流。
只等三個月後直接晉見聖駕便可,若有幸被皇帝親自選上,那麼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嬤嬤領着她們由側門入,宮門關上的那一刻,雪芙聽到了女子們的哭泣聲,美夢瞬間如泡影般幻滅,她們是該哭的。
雪芙苦澀地想着,加快了蓮步隨在領頭嬤嬤身後。
金碧輝皇的皇宮,籠罩在金色陽下之下,高貴如天上仙境。宏偉的宮牆,金色的琉璃片瓦,那金磚鋪陣的地面,無不彰顯着皇族的尊貴氣息。
依照規舉,嬤嬤將她們領到一處宮殿內,命她們依序排好報上名諱,出自何方。
第一位女子剛開張嘴說話,院外便傳來一陣尖細的男音:“皇上有指——!”
嬤嬤一怵,慌忙小跑着迎上,施禮而跪,從未接觸過宮庭禮儀的秀女們自是慌了腳步。也不管姿式對是不對,嘩嘩施禮而下,跪於傳指的公公面前。
誰也未料到皇上的旨意既來得這般快,管了多屆秀女的嬤嬤們亦未遇見過此等情景,頓時間懸了一顆心在喉處。
“皇上有指!將衆秀女領往牡丹園,由皇上自行挑選心中人選!”就這麼簡短的一句,卻讓這院子裡竊竊私語成片,個個欣喜不已,至少勉去了許多培訓時的痛苦,且能早日見上那傳聞中的萬剩之尊。
唯有雪芙依舊安靜地跪在地上,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她並不像別的女子那般期待着能早些入主後宮。反倒是一顆心越沉越低,彷彿被巨石壓制一般。
劉嬤嬤領了旨意,回身衝衆秀女道:“皇上招見,是你們的福氣,記住了,見着皇上要下跪,龍顏不可瞻,沒有皇上的許可萬不可擡頭,明白了嗎?!”
“明白!”衆秀女們齊聲應道。
劉嬤嬤領了大家走出院子,往公公口中的牡丹園而行,一路上桃紅柳綠,鳥語花香,那成片的杜鵑花更是美得仿若步入仙境。未見過此等好景的女子們個個面帶驚訝,低呼不斷。
穿過一段廊庭,衆人踏上一座修建豪華的拱橋,橋下清水盪漾,荷葉飄香。
一羣紅得似火的魚兒爭相往人羣這邊靠,雪芙一時間既然有些看花了眼。直到劉嬤嬤一聲低喝後,方斂起看景的雙目,低垂着頭跟了上去。
穿過一片花園時,前方有多彩多姿的裙裳若隱若現,緊接着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位雍容華貴,貌美如花的女子在一羣太監婢女人簇擁下出現在衆人面前。
美人身披鵝黃色真絲拽地宮裝,頭冠鳳珠,鬢角那金鑲翡翠步搖比起白玉琪發間的可美多了。
那女子駐足停住,微微一笑,雖不達眼底,卻仍讓這金色的驕陽爲之失色,仿若所有的光華盡被眼前這女子所吸納,然再由她的笑容間灑出。風華絕代,也許,說的便是這種絕世美貌吧,雪芙在心底暗暗地想着。
她看到白玉琪的臉上立刻出現了驚羨的目光,想她定是被此女的一身貴氣給震住了!
“見過玉貴妃娘娘!”劉嬤嬤跪地,將頭埋得很低。
衆秀女方纔回過神來,又是一陣譁然跪地,異口同聲問安。唯有一個慢半拍的小丫頭興許是因爲年癡了神,既忘了要行禮問安,等她回神之時,玉妃已行至她的面前。聲音冷漠,譏誚開口:“怎麼?本宮不夠資格讓你下跪麼?”
小丫頭一慌,雙膝着地重重地跪下:“奴婢不敢!”
那傾國傾城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怒容,玉妃一氣,鬢角間的金步搖便晃動得利害,讓人擔憂它下一刻便會摔落下來。
劉嬤嬤偷偷地瞅了玉妃的面龐,嚇得冷汗由額角冒出,慌忙請罪:“娘娘請息怒,是奴婢管教無方.......。”
皇上急於招見,她根本來不及*,只是遇上了貴妃娘娘,自是有理不能言,千錯萬錯亦是身爲奴才們的錯。
“將這丫頭給本宮送入皖衣房爲奴!”玉妃的聲音清脆圓潤,卻冰冷嗜骨。
小丫頭聽罷,立即蒼白了一張小臉,趴在玉妃的腳邊痛哭求饒:“求娘娘開恩!奴婢無心冒犯,奴婢方纔一時被娘娘的美貌吸引,方纔忘了行禮之事,娘娘......。”
衆秀女被玉妃突然的怒火驚得大氣不敢喘一口,個個聳拉着腦袋,聽着小丫頭悽慘悲涼的哭聲,生怕下一個被打入皖衣房的會是自己。
小丫頭的話說入了玉妃的心田,輕輕地蕩起一片漣漪,女人總有那麼一絲虛榮藏在心底,都愛聽好話。而小丫頭自是精明的,情急之下既能拿捏住玉妃的這個心理。
華服微動,玉妃笑了,俯身在小丫頭頭頂上方輕語:“是麼?本宮美麼?與她們比呢?”纖臂一揮,那金燦燦的護甲直指跪於腳下的衆秀女。
小丫頭脣舌倒是靈活,聲音慚慚地平靜下來:“娘娘是供在牡丹園裡的嬌豔牡丹,她們是生長在路邊的杜鵑花,都美,卻不是一個層次的。”
玉妃啞然失笑,直起腰身嗤笑道:“你可知道牡丹園裡的牡丹乃一年一換,花謝了,葉黃了,就該被挪出牡丹園了。而我這株嬌豔牡丹,遲早有一天要被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