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沒有皇上,只有一個男人,一個*她愛她的男人!
“我已經睡醒了。”雪芙堅持要看他的傷口,月夜拗不過她,只好由了她看。
古銅色的肌膚上,昨夜裡上過藥的傷口仍是觸目驚心,沒有半點好轉的傾向。
“傷口不合,可如何是好?”雪芙憂心忡忡道,纖細的指尖柔柔地刷過他的背部,舒適而讓人心悸。那是一種無意,卻又很至命的挑逗,月夜不由得倒吸口氣。
月夜倒是無所謂,將衣衫扯回身上微笑道:“這點小傷我還挺得住,放心吧。”說罷,從草堆中站起身子。臉色雖仍是慘白,卻已經可以行走自如了。
雪芙未料到他的體質既是這麼的好,昨日才差一點因箭傷而死,今日就已經可以重新站起身子了。
她可以想像得到傷口一定還是很痛,他在忍着。
她幽幽地跟着爬起,見到月夜正對着山谷的出口處黯然眺望,心裡立時明白他在想什麼。
無奈一嘆道:“皇上,先在此歇息兩日吧,其它的事情後面再管。”
月夜依舊跳望着遠處的山谷,彷彿能聽到兵器撞擊與喊殺的聲響,心頭一跳,他倏地回過身對着雪芙道:“雪芙,我要立刻趕回軍營去。”
雪芙看着他滿面緊決的神情,痛心地行至他的身側,輕輕地拉住他的手黯然道:“皇上,你已經回不去了,劉將軍與北國勾結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你回去亦是死路一條罷了。”
月夜的心裡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可是從雪芙嘴裡聽到這個消息時仍然心痛難忍。
他的側影微垂,眼瞼下隱藏的全是憂傷。國將不國,身爲一國之君的他自是痛心了。
雪芙觸及到他指尖的冰涼,頓時心疼不已經,忍不住伸出雙臂從他的身後抱住他。
濃濃的藥草味在她的鼻間纏繞,他已經傷成這樣了,卻還心繫着他的軍營麼?
“毅,讓他們爭去吧,讓他們去吧......。”她的聲音細碎低柔,混合着腳邊潺潺的溪水,佛仿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而去,但仍然傳入了月夜的耳中。
“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他的聲音冷烈而緊定,他總是很相信自己的實力,總有一天,一切還是會回到他的手裡,否則這口氣讓他怎麼可能吞得下去?
“雪芙,相信我,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月夜回過身子,將她擁入懷中柔聲承諾。
雪芙如墨的髮絲迎風飛舞,輕輕地撫觸着他的面龐,癢癢的,卻帶着熟悉的清香。
男兒志在四方,雪芙並不認爲自己有能力改變他的所思所想,眼下她最希望的便是月夜能養好身子。
否則他的傷口會發炎,會越來越嚴重。
“我只想要有你的生活,哪怕艱辛困苦。”雪芙苦澀地呢喃,聲音在他的懷裡溢出。然後後退一步,退出他的懷抱轉身而去。
月夜一把抓住她的手,情急道:“雪芙,你要去哪?”
雪芙一笑:“自然是去給你搗草藥了,我阻止不了你去冒險,總要儘量把你的傷口調好不是?”
說完走到一處石塊上,上面放着昨日她採來剩下的草藥,如是重新搗碎。
月夜看着她熟練的手法,執起她的一隻手微笑:“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雪芙小臉一偏,繼續搗藥,後者臉上的笑容淡去,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氣了?”
“我是生氣自己照顧不好你,勸不住你。”雪芙的剪水深眸中泛起兩滴晶瑩,走到了這一步,月夜的性命隨時都有可能丟掉,她怎麼可能不傷心?
月夜的心裡一黯,疼惜地用手指拭去她眼眶中的淚水,無奈道:“雪芙,朕身爲一國之君,自是不能這般貪生怕死的,即便無法挽回今日的局面,也算是努力過了不是麼?朕可以輸,但要輸得光彩,而不是自顧自地逃命去了。”
“我懂。”雪芙點點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下他身上的衣衫,無聲地替他換了藥。
上好藥後,她的心思一動,在替他拉好衣服的當兒找準穴位用手指往上一點。
月夜的身子本能地一僵,然後掙扎着往雪芙的懷中倒去。
雪芙張開雙臂接住他的身子,抱着他,撫摸着他的頭顱歉疚地喃着:“對不起,毅,我不能讓你這樣子去冒險,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沒錯,往後雲月國不管是誰的天下,卻再不會是懷中這個男人的。
月夜自然是聽不到她喃喃於耳的話語,在她的懷中睡得安穩而沉靜,只有在這個時候,他那顆跳動得狂燥的心纔會安定下來。
雪芙擡頭看一眼明亮燦爛的天空,山外蕭殺一片,而她又能以這種方法拖住月夜幾日?
等得他醒來,怕是同樣會堅持出山谷去的。
無奈地一嘆,將月夜放回鋪了草的地面上,注視了他許久,見他不會那麼快醒來後,才放下心來。
環顧一下四周的綠林,然後便開始四處尋找草藥和吃的去了。
林中鳥聲清脆,陽光透過層層樹枝撒在地上,仿若一片片金塊,裝飾了這片幽靜的山林。
雪芙不敢走得太遠,畢竟月夜現在正處在昏睡的當兒,一不小心便會招來野獸或其它危險生物的。
這個時候,她突然很想有個人能夠和自己做伴,和自己一起保護這個男人。
只是,這普天之下,還有誰是真正忠於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