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琪拿過小婢女手中的衣裙行至雪芙的身邊,用接近撒嬌的語氣道:“二姐,我跟你換套宮裝穿可好?二姐知道的,玉琪最討厭這淺藍色了,偏偏管事嬤嬤就給了玉琪這一身行頭。”說完,一臉委屈,兩眼巴巴地望着雪芙。
雪芙睨了一眼韻兒手中準備爲自己披上的粉紫色宮裝,這倒是白玉琪喜歡的顏色,想來她早已探清自己的宮裝色彩了。不過是一套宮裝,雪芙並未在意,無所謂道:“三妹要是喜歡就拿去穿吧,反正我也不喜歡紫色。”
她喜歡白色,只可惜皇宮裡的女人幾乎不穿白色宮裝,因爲白色顯不出人的高貴身份。唯有她,一如既往地喜歡着,她突然想起那個男人迷戀血色,也許和她和他有着同樣的心理吧!只是,那麼多的顏色他爲何只喜歡血色呢?
白玉琪欣喜地道了一聲謝,捧了韻兒手中的粉紫色宮裝便走,那歡快的樣子,就好似得到了什麼寶貝一般。
雪芙自銅鏡中看到她的背影一閃而去,不禁失笑,她還是個孩子,還是會爲了一件衣衫而開心成如此。
香兒用指輕輕撫摸那上等頭簪,甚是不解道:“娘娘,這琪妃娘娘最愛金貴飾品了,既捨得將自個的上好翡翠簪子與娘娘的玉頭釵對換,可算是奇怪了。”
雪芙只微微一笑,不以爲意:“玉琪看上了我的裙裝,自要捨得下她的上好簪子了。”飾品與裙裝本就配套,由宮裡專門裁縫設計而成。
雪芙換上那一套訂珠淺藍宮裝,烏髮在香兒的巧手下盤成高貴典雅,又顯落落大方的髮鬢。
轉身的那一瞬,香兒韻兒不禁也被她一身的風華給迷住了。雪芙見兩丫頭呆愣,倒慌了神,打量着兩人問道:“如何?”
“好美.......。”香兒呆呆地點着頭,目光在雪芙的身上一刻也未曾離開。那淺藍宮裝柔軟飄逸,迤邐於地,就如一朵剛剛盛開的嬌豔花朵。錯落於腰際的粉色珍珠粒粒光滑飽滿,價值不悱,裙襬處,比翼雙飛蝶展翅欲飛。
無論是手工還是料子,都是雪芙這十七年裡未見過的。立於銅鏡前,她不禁在心裡想着宮裡的東西果然奢侈而誇張。
“娘娘,我們該往安慶殿去了,若晚了怕皇上要不高興。”韻兒提醒道,臉上卻明顯有着心不在嫣。焦慮的目光一會瞧瞧雪芙身上的絕美衣裝,一會看看窗外的景緻,那模樣好似快要在屋裡呆不住一般。
雪芙隨了丫頭們往安慶殿行去,一路上亭臺樓格,鳥語花香,處處充滿了春的氣息。
她卻沒了賞景之心情,路過寧花園之時,前方突然橫出一個身影。雪芙一怵,有了片刻的訝然後低頭一喚:“爹.......。”聲音平淡無波,彷彿眼前站的這個男人不是她的爹,而是一個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外人。
白相國雙膝一屬,對着雪芙施禮而下:“白長壽給雪妃娘娘請安。”語氣與雪芙一般,平淡如水。叩於地上的身子有些蒼老蕭條,卻依舊硬朗如牛。
雪芙本能地往後退開一小步,不由得啞言失笑,自嘲地說道:“爹既然下禮下得如此不甘,就平身吧,這樣反倒讓女兒渾身不適。”雪妃……,這個頭銜就如一把枷鎖般鎖住了她的一生,鎖住了她的尊嚴,她的一切。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賜予她的!
他不僅將自己推入了萬仗深淵,還讓她連那小小的夢幻都抹滅了,是他讓自己明白了。當年梨花樹下的翩翩少年既搖身一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是他讓她看清了事實的真相,她根本就不想要的真相啊!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並非非要得到,它可以很美很美地藏在心底,哪怕永遠都不開啓!可是,白相爺卻硬生生地將她心底那一絲尚未來得及成熟的愛戀殘忍捏碎了。
白相爺並不與她生疏,幽幽地從立上站起,打量着一身盛裝的她嘲弄地一笑:“看來你過得挺滋潤,也難怪會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雪芙微微另過身去,對香兒和韻兒一甩手,兩個丫頭便識趣地退下了。雪芙依舊背對着白相爺,淡然說道:“只這一身華富,父親大人就認爲女兒過得滋潤了?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在欣賞美色之時又豈會對女兒這種平庸之色多瞧一眼?”
“你的意思是月夜尚未翻過你的頭牌?”白相爺面色一沉,盯着她道。
雪芙略一點頭,目光穿過一片亭臺樓閣落在遙遠的天際。這正是她想要的,假如月夜帝這輩子都不翻她的頭牌,那麼她就有理由就逃避自己該履行的義務了。月夜本與她無怨無仇,心裡又對他存有一份異樣的感情,她自是下不了手。
“沒用的東西!”白相國憤憤地低吼出這一句,大失所望地瞪着她。若不是雪芙頂着妃子的頭銜,只怕他早氣得一把掌過去了。
雪芙倏然轉向他,盯着他極力地壓低音量:“若你覺得白玉琪,大可以讓她幫你,只是她和女兒根本沒區別,皇上甚至連招見她一眼都未曾有。爹,你應該明白這是何緣由,月夜他不是傻子,不是可由你們隨手亂捏的軟柿子......。”
“住口!”白相爺氣急敗壞地看了看左右後轉向雪芙,低聲斥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交待你去做的事麼?總之你一定要努力取得月夜的歡心,儘快把任務完成了!
***************
更晚啦,各位親奈的抱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