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陽光明媚,沒有了昨夜裡的寒冷與風沙,金黃色的大漠一片連着一片,如剛鋪陣上去的大地氈,乾淨而整潔。
兩邱隔望,黑壓壓一片人影,一身絨裝的士兵們手執長矛都紅了眼,一副絮勢待發的架式。猶如一頭頭被牽上賽場的獅子,就等着主人的一聲令下。
北國那頭的南宮爵一邊拉着手中的繮繩,打量對面的月夜,一副自信而輕鬆的樣子。
頭戴銀色盔甲,身披甲衣,只露出一對精湛的雙眸,早沒了當初在雲月國皇宮寄人籬下的卑微。
而這邊的月夜亦是一身甲衣,只不過他的是金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氣勢懾人,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冷烈氣息就如他的身上的絨裝一般冰冷。
南宮爵輕輕地用雙腿夾了一下馬腹,雪白的戰馬便踢着滿地沙塵往月夜的方向行來。
雲月國早人有舉起弓箭對準了他,只待月夜一聲令下便可將他萬箭穿心。而他既然不怕死到這種程度,根本無視那一個個對準自己的箭尖。
月夜並未命令身後的人放箭,而是睨着南宮爵,冷笑一聲譏誚道:“看來朕真不應該聽雪芙的,放了你這條賤命!”
“皇上後悔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很快......雪芙就要是本殿下的了!”南宮爵隱隱一笑,笑得驕傲而自信:“不殿下要的不僅是你雲月國,更要你雲月國的皇后!”
“你想得倒是天真,雪芙她只會屬於朕!”月夜的氣勢倒是一點都不輸與他,只是心裡卻仍是不安的,他的皇后此宮就在宮中,他走了,誰能保護得了她?
如果南宮爵非要雪芙的話,寧城大把人可以將雪芙綁到北國送給他,那幫叛軍和北國已經勾結一氣了。爲了扳倒他,居然與賊人一起聯手!
“那就要看皇上的這一支大軍有沒有能力保護得了雲月國皇后嘍!”南宮爵再度掃視一眼黑壓壓的人羣,滿臉的不屑。
月夜身後的士兵一聽南宮爵的話,立即執矛頓地,齊聲喊道:“皇后娘娘千歲!皇后娘娘萬福齊天!”緊接着,那對準了南宮爵的箭齊齊離弦,箭勢如虹。
而南宮爵一早便料到他們有這一手,奮起手中的砍刀呼呼擋掉,緊接着一陣陣喊殺聲沖天而起。馬兒的嘶鳴,兵器的撞擊,人羣的吶喊瞬間作響在這北國荒漠中。
身邊是穿梭而過的兵卒戰馬,南宮爵的面龐終於不再顯得輕挑,而是漠然冷酷。對着月夜道:“我南宮爵今日即便不爲父皇報仇,也要替雪芙殺了你這嗜血暴君!”
語畢,狠踢一腳戰馬,閃着白光的砍刀立刻氣勢洶洶地衝月夜揮來。而月夜只是輕巧地避過,吃笑道:“太子,你可知道雪芙她愛朕?”
“雪芙對你的恨早已入了骨髓,你傷害她太多。”
“朕是傷害她的人,卻也是最愛她的人,她是朕的血管裡的血水,不能離開朕!”月夜的聲音極輕,在這沖天的喊殺手中幾乎聽不見,他也不打算讓南宮爵聽見。
那是他說給自己聽的心裡話,雪芙是他的血,沒了她,他亦活不長!
“是麼?那本殿下便要放了你的血!”南宮爵譏誚地說完,加大了攻擊的力度。兩個武力不分上下的人,就這麼糾纏在這片荒漠中。
周圍的撒殺一點都不比他們弱勢,戰馬嘶吼,混合着人的哀嚎,不時地有人哀嚎倒地,血注沙漠。慚慚地,沙漠中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血注成片。
這一戰中兩方死傷很均勻,留下那一批死死緊守的人也已經是搖搖欲墜,可戰場精神讓他們死守崗位,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罷休。
月夜和南宮爵已經來回了數十百個回合,卻仍是分不出勝負,倒是越殺越急眼,招招直指對方要害,都有抱着置對方於死地的想法。
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起了一陣劇風,帶起陣陣風沙襲捲而來,月夜搶在這風沙助陣之時一腳踹在南宮爵的胸口上。這一腳凝聚了他八成的功力,將南宮爵踢飛好幾米。
南宮爵大驚失色,一個空翻趄趔着勉強穩住身子,嫣紅的血絲由他的嘴角涌出。
內傷,一點都不比外傷好受,習慣了在風沙中戰鬥的他,這一次卻栽在一陣風沙中。
只能說是月夜太利害了,是他這輩子遇到過最利害的對手!
難怪他能在弱勢中反身一擊,打倒自己的那一幫弟兄稱皇稱帝!南宮爵在心裡苦笑一聲。
“到了今日這步田地,朕不得不殺了你。”月夜欣賞他的能力,卻很清楚這種人不能留。留了也將和現在一樣,成爲一種禍害,害人害己!
就在他手中的劍要刺進南宮爵的胸膛時,後肩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那是鐵器插過肉身的痛楚。
月夜的身子僵了一下,感覺到源源的血水從傷口中流下,溫熱了他的整個後背。
他緩緩地回身,看到南宮御正騎着黑馬立在不遠處,對着他淡然冷笑道:“皇上告訴我們,爲了贏,可以不擇手段,爲了殺一個人,可以不講任何原則。”
“哈哈!御!你來的正好!”南宮爵突然大聲笑了起來,狂妄的笑聲充斥在荒漠之中。
笑完了才道:“早該讓這個赫赫有名的月夜帝嚐嚐被人暗算的滋味了,真好啊!”
說話間,得意地穩了穩身子繞到月夜的面前,聲音慚慚地清冷:“當我看到你毒死我父皇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你知道麼?當我看到你置雪芙於死地的時候,是怎樣一種心疼你知道麼?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