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搶救室門外,石燁磊焦急的來回踱步。
後得到消息趕來的楚南等人匆匆的從電梯裡跑出來。
“怎麼樣了?家媚怎麼樣了?”
溫暖第一個衝上來拽着石燁磊詢問,眼睛還四下張望着,盯着搶救室門前的燈是否滅了。
楚南上前拉開她,溫暖還想說什麼卻見對方搖搖頭,再一看石燁磊的臉色,漆黑到了極點。
確實,現在最擔心最痛苦的人莫過於他了,可家媚爲什麼會出事?爲什麼突然流產?他爲什麼突然帶家媚到峰城來?這裡有太多的疑點了。
手術已進行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對石燁磊來說度日如年,心力交瘁。
一拳打在牆上,他被後悔與自責包圍着。
不遠處的電梯門再次打開,稀稀拉拉的來了一批人,看那正裝打扮應該是飯店的工作人員。
“對不起石總,這位是我們酒店的律師顧問,我們是關於尊夫人的事故來做協商的,還有關於事故的起因與緣由。”
哈,夏溫暖直翻白眼,這些人還是不是人了?還有沒有人類最基本的感情,人家這邊生死還不知道呢,孩子能不能保住都不確定,他們就來協商,商談什麼?
男人的一顆心都掛在家媚的身上,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知道也不聽。
倒是一旁的楚南冷着臉過來,倒要聽聽他們怎麼說?怎麼來推卸責任。
白灼的冷眼一瞪,一個瑟縮成一團的男孩站出來,哆哆嗦嗦的盯了石燁磊好久,這才蚊子叫的說道。
“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說吧,怎麼回事?”
不確定的看了白灼一眼,這才娓娓道來。
“我是上個月纔來到這裡上班的實習生,名叫郭生!”
“我們並不想知道你叫什麼,我們只想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溫暖,你先讓他把話說完!”楚面把夏溫暖拉到身後,女人瞪着血紅色的眼睛盯的男孩直打怵,白灼暗地裡推他一下,男孩才繼續說道。
“今天早上,我本來要去1301號客房送餐的,結果我女朋友來電話,酒店是不允許我們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的,所以,我就躲到了緊急通道里。”
“剛把電話接起來就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麼動靜,還沒等回頭呢腦袋上就被誰打了一下,當時就暈死過去了,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是我的同事們找到我才把我推醒,所以……”
“我們已經翻查過監控錄像,也讓郭生指認過,那個推着早餐車從緊急通道里走出來的男人,從身高推斷就是打暈他的那個男人沒錯,我們已經報了警,也把監控錄像交給警察了。”
“所以呢?”楚南盯着白灼:“你認爲這樣你們就沒有責任了嗎?可以推的一乾二淨?”
“我們沒說要推卸責任這位先生。”酒店的律師站出來,微笑着遞上自己的名片。
楚南只是站着,冷眼看着卻沒有要伸手的意思,律師笑了笑,又把名片收回去。
“葉家媚小姐確實是在我們的酒店出了事故,這件事情我們不會推卸,只是那個男人故意打暈了我們的工作人員,在早餐裡動了手腳又送去1314號房間,這很顯然,他是衝着目標有備而來的,而且我們化驗過,他在早餐裡放的藥物是打胎藥,這說明他早就預謀好了是衝着孩子。”
砰的一聲響,律師的笑臉被打散,身體無力的向後一摔仰躺在地上。
“燁磊,
你冷靜一點!”
楚南與夏奕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肢不讓他過去,很怕他會把這位律師給打殘,雖然他們聽的也是火冒三丈。
牙齒咬的聲聲響,石燁磊的拳頭握了再握,眼睛瞪的血紅血紅的。
“家媚現在躺在裡面生死未卜,孩子能不能留住我現在也不清楚,可你們卻義正言辭的來這裡追究事故的責任人?我問你,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男人是我們招去的,他是衝着我們有備而來所以你們並沒有責任是嗎?”
“我只想說責任是一半一半!”
“你……”
本來石燁磊就快自責死了,認爲是自己的大意害了家媚,可這些人卻來火上澆油,男人如出籠的老虎般關也關不住了。
眼看着楚南與夏奕都快抱不住他了,律師從地上站起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冷眼以對。
“你剛纔打我的這一拳我完全可以控告你蓄意傷人,可我不會這麼做,因爲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這只是人情問題,但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底限,就如同葉家媚小姐的這件事情,我們只是就事論事,不參雜任何的私人感情。”
“我是酒店的律師顧問,我的工作就是爲酒店爭取最大的利益,你也是做商業的這一點應該很清楚,責任我們是推卸不了的,就算我們一點責任都沒有這也會給酒店的口碑帶來負面影響,剛纔我說的話只是分析事實的真像,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想要害你或是害家媚小姐肚子裡孩子的人是誰?”
“你的這一拳,應該打在他的臉上。”
這個男人……
石燁磊冷靜了下來,不再掙扎不止,向下推開楚南與夏奕的手站直身軀,複雜而糾結的望着他。
“我們向警方提供了視頻資料,正在全城搜捕那個男人,等找到他後會查出他的幕後主使者,然後按照責任劃分追究責任人,今天我們來只是想說明這一點,對於家媚小姐的遭遇很抱歉,我們酒店有推卸不掉的責任,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不管是錢還是道歉都彌補不了什麼,當務之急就是查出幕後黑手,這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你叫什麼名字?”石燁磊突然問道。
把手裡一直沒收回去的名片再次遞出去,只是這一次遞到了石燁磊的手上。
“佐原?日本人?”
“不!我是中日混血,我母親是日本人,現在我入的是中國籍。”
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把名片放進衣兜裡。
“我很欣賞你處變不驚沉着冷靜的態度,家媚的這件事情我就放心的交給你查,只要找到那個男人我就不再追究你們酒店的責任,還有你,日後我會聯繫你的。”
成爲一個好的領袖不止要有好的頭腦,更要知人善用懂得分辨人才,蘇正在這一點上就做的很好,所以才那麼成功。
石燁磊確定眼前的男人可以幫他,也確定他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剛纔還打的熱火朝天的男人這一會又惺惺相惜了,夏溫暖夾過去,冷眼瞪着石燁磊莫名不滿。
“剛纔看你衝動的樣子我在懷疑你是怎麼被大家譽爲人才的,可這一秒鐘我才發現,你真有大將的風範,家媚在他們酒店出的事你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嗎?你的孩子莫名其妙沒有了你都不心疼嗎?”
“溫暖你……”
楚南剛想阻攔她,這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室的大門再度打開,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走出來。
摘下口罩,四處掃了一眼:
“誰是葉家媚的家屬?”
“我是!”夏溫暖與石燁磊同時衝過去,其它人也緊張的湊過來。
拿着病例本掃了幾眼,皺皺眉頭。
“我們已經盡力了,可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心下一沉,石燁磊踉蹌着向後退開兩步。
“那大人呢?大人怎麼樣?”夏溫暖追問。
把手裡的本子交給身後的護士,摘下眼鏡捏捏鼻樑,由於連日來的勞累臉上略顯疲態。
“大人現在也很虛弱,畢竟孩子都五個多月了,在肚子裡已經成型,能看出來是個男胎,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位孕婦是不是一直吃着什麼對胎兒不利的東西?肚子裡的胎兒非常小,發育也不健全,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故孩子也過不了七個月的,會早產!”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
一個小護士從裡面跑出來,附在醫生的耳邊說了幾句。
“患者馬上就出來了,你們可以去病房等她。”
“謝謝你啊,醫生。”
手術室的大門再次關上,夏溫暖看看石燁磊,擰緊眉頭陷入沉思。
……
在醫院裡甦醒的第一眼,葉家媚反射性的摸向肚子。
“我的孩子呢?”
她的牀邊坐着石燁磊,溫暖等人也站在不遠處沮喪的垂頭。
“石燁磊,我的孩子呢?”
勉強支撐自己坐起來,男人想要扶她被她一把推開。
“我問你呢,我的孩子呢?爲什麼不說話?”
“沒有了!”他並不想瞞她,反正她早晚都會知道。
沒有了?這三個字如同魔咒一樣在她的腦海盤旋。
“沒有了”是什麼意思?昨天她還摸着肚子在給孩子講故事,怎麼會沒有了呢?
從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刻一直在憧憬,她要趕走夜嬈,她要忘記仇恨,她要等回石燁磊安安心心的過平凡生活,給孩子一個完整而平凡的家。
至少不會像她那樣的生活,可現在說孩子沒有了,那她之前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嗎?鏡花水月一場空?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
他昨天還在踢她,還在等不及的想要出來,怎麼會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石燁磊,你去告訴醫生他們一定弄錯了,這個孩子很調皮的總喜歡藏起來,這一次也一樣他一定又藏起來了。”
一邊說着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之前她被人踢在肚子上,甚至從三樓跳下來孩子都沒有離開,爲什麼這一次會走了呢?
一定是他們搞錯了,對!一定是弄錯了。
“你怎麼還不動,我不是讓你去找醫生說清楚嗎?”
臉頰上溼答答的女人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心急的一掀被子:“你不去說我去說,孩子都五個多月了又不是三個月,危險期已經過了,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家媚,你冷靜一點!”
啪的甩開他的手甩上一巴掌:“石燁磊,這是你的孩子你不緊張嗎?爲什麼你這麼淡定?你怎麼會這麼冷血?”
“啊對了,之前你說過吧?你說這個孩子可以不要,他一定是聽到你說的話了所以才藏起來,他在生你的氣,這是身爲人父該說的話嗎?你和我都曾經被父親拋棄過,那種渴望父親的感覺你不懂嗎?”
“家媚……”
“你起開!我要去找醫生說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