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到齊了,可夜嬈卻昏昏沉沉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什麼叫不是好人?什麼意思啊?
“家媚,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吃過的這種藥?”一個眼熟的白色小瓶子舉到眼前,夜嬈點點頭,當然認得這是自己丟失的安眠藥。
可是,怎麼會在她們這裡?
“那時候你是不是吃完這個藥後就會短暫性失憶,晚上常常做惡夢驚醒,有時候還會產生幻覺,甚至是不安心理?”
這些不是她一直都有的嗎?打從媽媽自殺後,她昏睡三年醒來,一直都有這個症狀啊。
過去的十幾年葉家媚沒有她的記憶,她卻清楚記得葉家媚的每一個舉動甚至是心理,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家媚,我們化驗過,這瓶藥被人動了手腳,加了一些可以讓你產生幻覺,記憶力減退並且不安的成分,所以你吃了這個藥後症狀纔會更明顯啊,那時候你在頂樓要自殺,全是這個藥的藥效發揮了作用,而給你這瓶藥的人正是他,蕭亞。”
怎麼可能呢?他不是自己的心理醫生嗎?那天在頂樓也是他把自己救下的,如果是他的預謀,他又爲什麼要救下自己?
“家媚,你只知道蕭亞是葳葳安的心理醫生,可你卻不知道他是葳爾頓收養的義子,是葳葳安的哥哥,這次他有目的性的回冰城就是爲了給葳葳安報仇的。”
楚南擋開蕭亞要靠前的腳步,敵意的瞪着他。
夏溫暖,楚南,以及夏奕像座大山一樣的擋在家媚的前面,蕭亞自始至終觀察着家媚的表情變化,不安感也越來越濃。
他知道家媚的性格與夜嬈的性格正在融合,越是這種時候越危險,經過了與石燁磊朝夕相處之後,夜嬈會迷戀眼前的一切想要主宰身體,這樣一來她的主人格葉家媚會因爲掙脫不了她的壓制想要玉石俱焚的。
夜嬈此時的頭疼正是家媚想要醒來的寫照,他要儘快的爲她進行催眠治療,再晚就來不及了。
可這些人偏就擋在眼前,怎麼推也推不開。
頭痛欲裂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什麼?她的心理醫生竟會故意害她產生幻覺,爲了讓她發瘋不惜與自己的專業背道而馳嗎?
是葳葳安指使的他,讓他來陷害自己?
連醫生都不能相信那她還能相信誰?
“家媚?你怎麼樣了?”
“我不是葉家媚那個蠢女人,我是夜嬈。”
蜷縮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僵硬起來,幽冷的聲音讓近處的幾人全都不寒而慄。
夜……夜……嬈?她竟然是夜嬈?
蕭亞給了楚南一拳,想要靠過來拉起女人,但楚南豈是白給的,之前就一直看他不順眼了,調查了他這麼長時間,知道他竟然是不安好心的接近幾人心裡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沒給他喘息的功夫便一拳招呼到他的嘴上,夏奕雖然攔着,卻明顯偏向於自己的好友。
這麼盛大的婚禮賓客雲集這邊竟然打起來了,關守業沉聲一喝,叫來衆多保鏢衝進人羣裡。
沒有人注意到,在這混亂當中夜嬈卻不知所蹤,當夏溫暖注意到時,她的人影早就消失了。
……
新娘休息室裡莫怡倩端坐鏡前喜悲參半,喜的是她終於嫁給石燁磊沒有讓自己顏面掃地,悲的是她終究沒能得到那個男人的心,只是用了卑鄙的方法逼他就範而已。
這麼安靜的地方外面傳來一陣喧譁,化妝師跑進跑出傳遞消息。
“
小姐。”
“外面什麼事這麼吵?”拂開額前的一綹短髮,不以爲意的問着。
化妝師支支吾吾一臉爲難。
映襯在鏡子裡的是莫怡倩不耐煩的臉:“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那個……剛纔……有人突然跑到飯店的頂樓去了,現在正坐在樓邊要往下跳,關二少爺心急莫名的跑了出去,其它人也隨大溜的跑出去了,酒店樓下聚滿了人,連消防車都來了,弄的全城轟動大廳裡都沒人了。”
“什麼?”莫怡倩一拍桌子站起來,這是她好不容易纔安排好的婚禮,哪個瘋子要跳樓不會挑時間,偏偏趕在她結婚的這一天跳?還偏要在這個酒店的頂樓。
“知道樓頂的人是誰嗎?叫什麼名字?”
“知道,她叫……葉家媚!”
“什麼?”
已經走出新娘休息室的腳步忽又停下了,莫怡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她,葉家媚?
爲了阻止自己和石燁磊結婚,她連命都不要了嗎?一個男人而已,就這麼重要?
“石燁磊呢?”
“在樓頂。”
“帶我上去看看。”
“小姐!”化妝師擡起雙臂擋了過來,堅決的搖搖頭,一臉駭然。
“還是不要吧,那個葉家媚看起來很不正常,拒說她有精神病史,所以纔會這麼突然的。”
“精神病?怎麼可能呢?如果她有精神病石燁磊會不知道?如果知道還不離開她,那……”
那樣就算深愛了嗎?所以不介意她任何事情?
這種感覺她理解不了,即使她也想像他們一樣玩一次童話般的戀愛,可最終還是用現實讓石燁磊低頭。
“帶我上去看看,我要看看她這精神病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不聽化妝師的勸阻,一意孤行的非要上去,沒辦法,女孩只有亦步亦趨的跟着她。
當頂層的電梯門打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衆人羣,以石燁磊蕭亞等人爲首,正對着雙目無神在空中胡亂抓取的葉家媚循循善誘。
“家媚?夜嬈?她現在是誰?”
石燁磊回身詢問蕭亞,溫暖卻推開他向樓頂方向靠近一步,憤怒異常。
“葉家媚你給我下來,你真的瘋了嗎?你真的要爲了這些無恥男人而尋死嗎?”
“啊!”
葉家媚尖叫一聲,身體向半空中忽悠兩下。
啊……
在所有人的尖叫抽氣聲中,家媚蕩在欄杆外右腳上的鞋垂直落下,幾十秒後砸向地面。
這裡可是四十層樓啊,摔下去必死無疑,兩年前的奇蹟不可能再發生一次。
楚南嚇壞了,在夏溫暖最後一步靠過去時及時拉住了她,向後扯進人羣裡。
“你冷靜一點,你嚇到她怎麼辦?”
眼眶已紅了半圈,看到眼前的家媚夏溫暖心如刀割。
“不然呢?你有什麼辦法?”
此時就算不信也好,大家整齊的把頭轉向蕭亞,在這裡的心理醫生只有他一個而已。
用力吸氣,他已經觀察家媚好久了,這果然是她潛意識的一種自殘心裡,想要玉石俱焚,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倒是說話啊,想把我們都急死嗎?到底有沒有方法可以救家媚?”
沉不住氣的夏溫暖上前揪住蕭亞的衣領,她一直在自責。
如果當初不是她自
作主張的把蕭亞找來,家媚會不會比現在好很多?
紙是包不住火的,一直被他們當做秘密藏起來的事情如今暴露在大家眼前,家媚的病情瞞不住了,大家又會用怎樣異樣的眼神看她?
楚南與夏奕全力將夏溫暖拽走,讓她在這裡不能幫忙只會添亂而已。
人羣的角落,關守業鎮定自若的凝視着不遠處的一切,一旁的林偉懷裡抱着小天賜,而上官美英則噙着奸險的笑意幸災樂禍。
她在笑什麼關守業很清楚,清清喉嚨把小天賜抱過來。
“昨天我讓律師重新擬定了遺囑,未來的關氏集團由燁磊繼承,如果燁磊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就由這個孩子繼承。”
孩子?什麼孩子?他是誰?
一句話便讓上官美英變了臉色,之前就看到林偉一直抱着這個孩子,雖然懷疑但卻沒有深究。
“他是誰?”女人質問。
淡定的逗弄懷裡的幼兒,惹的他咯咯直笑,在這萬分緊張的場合真的不適合,半響後才擡起頭,不急不徐的回答。
“燁磊的兒子,我的孫子,我已經爲他入了關家的祖籍,改名關澤。”
開什麼玩笑?石燁磊哪來的兒子?之前的葉家媚雖然懷孕卻流產了,眼下這孩子又是從哪裡來的?
“你在騙我嗎?”上官美英可不信。
“把親子鑑定拿給她看。”
林偉恭敬的遞上,看到上面那不容否認的事實後,上官美英徹底傻了,怎麼會這樣?
“至於你手裡的那個孩子,從哪裡抱來的就送回哪裡去,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爲了你個人的仇恨,你不惜告訴關馳他並非我親生,讓他恨我,爲了自保對關氏集團動手腳,這些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關氏集團是我一生的心血說什麼也不能敗掉,你心裡的念頭最好從這一刻起打住,以免得不償失。”
女人終於站不穩了,踉蹌兩步向後跌倒,臉上蒼白如紙。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但他卻假裝不知,這個男人陰沉的可怕,利用身邊的所有人,哪怕是欺騙自己。
“先把夫人送回去。”
眼下鬧成這樣今天的婚禮是舉行不成了,林偉靠過來,對着上官美英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抱着關澤轉身,面前的這場鬧劇他也看不下去了。
那份被改動過的親子鑑定掉在腳邊,父親一欄的名字從關馳改成了燁磊,也許這樣對所有人都好,他關家第三代的血統不能被人質疑。
關守業離開後,又陸續有人向樓頂涌來,樓下被一大羣的警察拉上了警戒線,消防車的噪音響徹雲霄,因爲樓層太高,就是打開救生氣囊也無濟於事,所有人都在商談着營救措施。
“你有膽量嗎?”蕭亞突然湊進石燁磊低聲問道。
不明所以卻還是堅定的點頭:“讓我做什麼?”
“家媚現在的狀態是精神領域上的一種自我放逐,也就是沒有定性沒有常規的精神流浪,用一般的理智與思維是喚不醒她的。”
“所以呢?”
“要受到劇烈的刺激激發她的腦共鳴才能把她的理智找回來。”
右手裡一把短刀遞了出去:“她最愛的男人還是你,如果你死的話,或許她會因爲悲痛欲絕馬上醒來,你有那個膽子嗎?”
一個似笑非笑,一個面無波瀾,兩個說不上是敵還是友的男人對視良久,終究是石燁磊踏前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