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裡的照片,廖展飛很生氣,葉天宇真的玩弄了女兒。
“這件事情先不要讓小姐知道,秘密的盯着他,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告訴我。”
“知道了老爺。”秘書退出去。
深寒的夜裡,廖展飛的心冷凍成冰,犀利的眉眼盯死照片上的一男一女。
剛纔夢甜沮喪的說給葉天宇打電話打不通,給安灼打電話他說葉天宇回別墅了,夢甜本打算過去的,安灼卻推說今天葉天宇的母親會過去,夢甜深信不疑不想打擾,臉上卻很失落連晚飯都沒吃就上樓了,原來葉天宇竟是和這個女人去了賓館。
照片裡的女人他也認識,名叫羅素,是六年前親手把葉天宇送進牢裡的罪魁禍首,沒想到他還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千防萬護的就怕女兒受了委屈,被他如珠如寶護在手心裡的女兒葉天宇卻不珍惜。
六年前鋃鐺入獄,出來後一無所有的他是夢甜不嫌棄,一心幫着他東山再起出錢出力,搭上人搭上心,卻只能換來這些嗎?
他撿來的那個孩子還沒解決現在又跑出來箇舊情人,這些照片不能讓女兒發現,不能讓女兒因他而傷心。
雙手抓着照片準備撕碎,廖展飛想了想,又把辦公桌下最後一截抽屜打開,把那些照片鎖了進去。
葉天宇的龍騰飛躍是他一手扶植,名字是一樣的但不受他的龍騰飛躍總部管轄,只是兩個公司間業務上的往來比較頻繁,又或者說,在過去的兩年裡它都是依附着龍騰飛躍總部承接的項目,不然以他一個剛剛出獄的前科人士誰敢把項目交給他。
葉天宇,我那麼相信你,把項目交給你,也把女兒交給你,你卻這樣回報我嗎?
手裡握着簽字筆,啪的一聲折成兩半,肚子上堆積如山的肥肉因爲氣憤而上下顫動,呼吸略顯急促。
出賣你的人你視若珍寶,真正幫助過你的人你卻狠心傷害,從夢甜的腳踝受傷到現在葉天宇只來看過一次,還是來通告要收養那小女孩的事情,害的夢甜心如刀割。
廖展飛越想越生氣,越琢磨越傷心,如果六年前他沒把夢甜留在這裡現在又會什麼樣呢?
是他看錯了葉天宇,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大力一捶桌面,顫動的桌子一如他顫動的心,因爲夢甜的委屈他的心都要碎了。
守在門外的秘書展言推開門進來:“老爺,怎麼了?”
漆黑下廖展飛隱身在晨暮裡,狹長的小眼睛漫過陰鬱。
“我不能讓夢甜受到傷害,這是我在她媽媽死後唯一發過的誓。”
“老爺,你的意思是……”
“就算是綁也要把他綁到夢甜的身邊。”
女兒想要的一切他從不拒絕,他也不會讓葉天宇拒絕的。
展言把頭垂下,欲言又止。
跟在他身邊十年,廖展飛很清楚展言的想法,可惜夢甜的目光從不在他身上。
“就算沒有葉天宇,夢甜也不會去你身邊,展言……”
“老爺你誤會了,我從沒有覬覦過小姐更不會越舉,我和她的地位懸殊這點我很清楚。”
展言低頭直視腳面,聲音平淡的打斷他。
“只是我很擔心葉天宇,他在女人方面的
名聲一向都不好,夢甜小姐愛上他註定不會有好結果的,不止是照片裡的女人,葉天宇還和很多女人藕斷絲連,對小姐又不夠上心,所以……”
“你怕他只是利用夢甜,並不是真的喜歡她。”
這點廖展飛也想過,他也是過來人,和夢甜的媽媽一路走來恩恩愛愛你儂我儂,可惜天妒紅顏依人遠去,但他永遠記得愛上她時的那個眼神,從葉天宇看夢甜的眼神他早就知道葉天宇的心了,他的心不在女兒身上。
“葉天宇根本不愛小姐,只是小姐單方面的迎合他,這樣下去小姐會吃虧的。”
“我不會讓夢甜吃虧的,她的身後還有我你忘了嗎?”
“老爺想怎麼做?”
展言擡頭,廖展飛對他勾勾手指讓他過去,附在他的耳邊低語。
門外,廖夢甜清瘦的身影一瘸一拐的離開,從她承認愛上葉天宇的那一刻,她的悲劇就已經開始了。
……
同樣是拿着照片,可龍梅拿着照片的手卻在不停的抖,小臉蒼白如紙。
照片裡是一男一女一個小女孩其樂融融的全家福合照,笑的燦爛洋溢。
後面的背景是一家小型超市,面前的購物車堆的滿滿的成小山狀,最刺眼的是那一盒盒奶粉與紙尿褲,讓龍梅想漠視都漠視不了。
照片裡的女人又懷孕了,微微攏起的肚子上放着一大一小兩雙手,三個人同時撫摸着肚子開懷的笑,那樣的幸福場景刺痛了龍梅的眼睛,點點泛紅。
“照片裡的男人你認識吧?”
關天賜坐在她對面,修長的腿交疊,雙手相握於膝上,正色直視。
“他的外號叫小蟲,真名是什麼?”
“爲什麼調查他?”龍梅坐不住了,臉色難看的站了起來。
“你們想查什麼?查了我的祖宗十八代還不夠,現在連我身邊的人也開始調查了嗎?”
這一趟她真不該來的,抓了沙發上的包轉身就想走。
“我們沒有故意去查你,小蟲是查你哥哥十年前的案子時才查出來的,你不想聽聽當時的真相嗎?”
關天賜很淡定,冰冷的坐在沙發上喝咖啡,龍梅邁出的腳步忽又停下,眉毛擰成麻繩,轉頭。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查我哥哥的案子才查出來,我哥哥十年前的案子和他有什麼關係?”
聽她這麼問就知道她還不知道,關天賜朝林偉點點頭,讓他把事實說出來。
面前擺着黃色的檔案袋,林偉走過來親自交到她的手裡。
“看看裡面的筆錄你就知道了,這是十年前龍耀被抓進去時做的第一份筆錄,後來爲什麼把口供改了,我一會告訴你。”
顫顫巍巍的伸手,龍梅拽出檔案袋裡陳舊的照片,裡面是十前前龍耀被抓走時雙手戴着手銬照的,還有他在看守所裡身穿獄服的樣子。
後面,幾張沉舊呈灰白色的紙出現,上面扭曲的字一看就是哥哥的。
一行行的看下去,龍梅的眼睛溼潤了,眼淚不可抑制的滑下。
“十年前和越南人接觸帶貨收錢的人並不是你哥哥,而是這個外號名叫小蟲真名叫做黃超的男人,那時候你媽媽因爲動手術欠下很多債,黃超就遊說你哥哥讓他幫着
走貨,可他沒同意,說你和你媽媽都不會同意的。”
不是他,竟然不是哥哥,那他爲什麼要認罪?爲什麼替別人做牢?
龍梅溼了眼眶,衝動的轉身往外跑,她要去問問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年前的那件事她一直很懷疑,只是找不到頭緒,哥哥一向孝順對媽媽的話言聽計從,明知道媽媽是護士最討厭那些東西,怎麼可能還會做?
林偉攔了上來,把衝動的她又扯回去。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還說什麼?既然犯罪的人不是他,我更要去問問他認罪的理由,如果他不認,媽媽不會突發腦淤血去世,爸爸也不會在看他的途中出車禍身亡,因爲他這愚蠢的選擇害的我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親人家破人亡,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打他,我要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麼長的,竟然不顧我們……”
“你哥哥是因爲你才認罪的,你能冷靜點聽我說完嗎?”林偉扯住她的胳膊大喊。
女人愣了愣,掙扎停止了,嘴巴張開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因爲她坐牢?這個男人在說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怎麼自己都聽不懂?
“看到照片裡的男人這麼激動,是因爲他是你第一個男人是嗎?”
龍梅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窘困,羞愧,各種紛亂複雜。
她和小蟲的事情連父母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那一年她才16歲,青春懵懂。
“龍梅,和我私奔吧,我們去國外找一個空曠的小鎮。”
“剛起牀你就開始做夢了,連工作都沒有呢還私奔,你準備帶我靠喝風過日子嗎?”
男人的尊嚴被打壓,黃超垂了腦袋成了被霜打的茄子。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也知道我是個混混,入不了你爸你媽的眼。”
“說什麼呢?快回去吧,昨晚沒回去我媽媽肯定要擔心死了。”
匆匆穿好衣服,龍梅拎着鞋就跑出旅館,沒發現身後黃超蒼白的臉。
……
公交車上,黃超揹着龍梅的書包送她去參加學校的郊遊,電話響了,龍梅接起來。
“你這孩子太大意了,連學生卡都沒帶,你坐的車到哪兒了?我讓你爸爸給你送過去。”
“媽,不用了,去郊遊用什麼學生卡啊,我快到地方了,你不要擔心。”
公交停站,幾個穿着流裡流氣的男孩子上來。
看到最後面同排而坐的龍梅與黃超,幾個男孩邪笑着靠過來。
“呦,這不是我們學校有名的美女與野獸嗎?黃超,要我說你這個人太沒自覺,一個家庭貧困的小混混還想高攀未來天使,人家只是拿你當壯勞力使,這都看不出來?”
“李楊,你胡說什麼呢?滾!”
電話那一邊的杜美絹聽到聲音疑惑的皺眉:“龍梅,你和誰在一起呢?我怎麼聽到小蟲的聲音了,你真的是去參加學校的郊遊嗎?還是和那些小混混去玩了?”
“媽,我沒有,真是去學校郊遊的路上,你別瞎猜了。”
“阿姨,龍梅和小蟲正準備私奔呢,你不來阻止她們嗎?”李楊不怕事的對着電話大嚷,和身旁的同伴們笑的前仰後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