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默了默,直接伸手把他尾巴扯下來,頓了一下,摸索着方向走出了馬車。
此時正是夜半時分,能感覺到冷咧的風輕輕拂過面頰。
“你,再,往,前,走,一,步,就,掉,下,去,了。”墨痕的聲音在耳邊慢慢地響起。
宮凝歡倒是腳步有所停頓,在原地坐了下來,吹着冷風,感覺心裡清明瞭許多。
墨痕以爲宮凝歡是出來跟他談談心的,但宮凝歡坐下來後便安安靜靜地吹着她的冷風,也沒打算搭理他的意思,墨痕想想宮凝歡這女人的性子會跟他談什麼心那纔是見了鬼。
但墨痕是憋着心事的,所以猶豫了好半晌忍不住開口了,“你,那,夫,君,有,病。”
宮凝歡動也沒動,連個反應也沒給他。
“他,有,病……”
墨痕話音未落,宮凝歡輕聲打斷他,“跟我有關係嗎?”
墨痕猶豫道,“有,吧?”
宮凝歡起身要走,墨痕低聲叫住她,“那,你,幹,嗎,爲,了,他,跟,主,人,絕,交?”
宮凝歡腳步一頓,轉頭淡道:“我跟夕歌如何,是我跟夕歌的問題,和任何人都無關,你一隻樹懶精沒事別給自己腦補那麼多戲。”
墨痕就瞪眼了:“你,瞧,不,起,樹,懶,精!”
宮凝歡漫不經心答:“是,啊。”
墨痕瞪着她醞釀着要怎麼罵人的時候,宮凝歡已經走進馬車裡頭了,墨痕只得在心裡默默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後接着往耳朵塞上雲團,目不斜視望向天邊。
宮凝歡剛進馬車便一不小心被桌腳撞到了,她低低吸了口氣,簇緊眉忍着疼。
她臉上還是冷淡一片,一點也沒有因爲看不到而懊惱什麼,只是卻沒往坐榻那邊走去,而是摸着桌子在桌前坐下來,打算趴桌子上過一夜。
然而,她人剛趴下來,便聽到身後傳來南顧半是低啞半是暗沉的嗓音,“我又不會吃了愛妃。”
宮凝歡身背一僵:“……”
南顧似乎剛醒沒多久,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散漫隨意地說,“愛妃過來睡吧,我去桌子上趴着。”
“……”
然而這回南顧也沒打算等宮凝歡給他什麼反應,便起身過去把宮凝歡抱了起來,宮凝歡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來。
南顧把宮凝歡放在榻上後,便又把藥膏取出來,握住了她的左腳腳踝,把她的鞋子脫了。
“你有病吧!”宮凝歡忍無可忍道。
南顧頓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接着給她方纔撞到的腳趾頭小心上藥,一邊小聲說:“我病得不輕呢,也不見愛妃關心我一下。”
宮凝歡反應過來他在給自己剛撞到桌腳疼得厲害的腳趾頭擦藥,頓時不知說什麼了。
南顧給她上好藥後,按着她躺下了,替她披好毯子,卻忽然俯身下來,氣息的突然靠近,讓宮凝歡幾不可聞地頓了一下呼吸,南顧一眨不眨地緊緊盯着宮凝歡這雙冷澈乾淨的眼珠子,低聲問道:“愛妃爲了我,跟那個夕歌,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