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宮凝歡把決定告訴了夕歌,便僱了輛馬車帶着南顧離開了聖夢閣,出了城門,宮家的馬車已經候在城外。
車伕停下來時,南顧還好奇地扒拉開車簾探頭往外看,但沒一會就縮着脖子坐回來了,皺了皺小眉頭看着宮凝歡小聲說:“外面有人。”
宮凝歡點頭,“下車。”
南顧猶豫地看着她,想是不肯的。
小傢伙敏感的很,他或許是察覺得到馬車外頭等着他的都不是什麼善茬。
宮凝歡看他一眼,見他不肯,也沒有強迫他,徑自下了馬車。
宮家的人迎上來,微微低頭喚道,“二小姐。”
宮凝歡淡漠地直視着遠方,是看不到盡頭的山林,她看了一會,不帶一絲情緒地開口淡道:“人在裡面,你們帶走吧。”
她忽然覺得背後有道目光扎着她。
隱隱作痛。
宮凝歡忍不住側目回去,看到了南顧的手指攥着車簾,掀開了一角,露出來一個小卷毛腦袋,小傢伙還是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樣,眸子半睜着看向她,像一汪潭水,很深很深,快要讓人溺進去。可他只是抿着飽滿小巧的嘴脣,不言不語地看着她。小指攥着車簾一角,輕易將其弄得褶皺了。
他聽到了的。
他沒有反抗。
宮凝歡看着宮家的人把他帶走,看着馬車軲轆軲轆地遠去。
那道稚嫩天真的聲音還在耳邊,“愛妃,去的地方冷不冷?要不要帶厚點的衣服啊?”
宮凝歡輕輕地眨了眨眸,發現身邊已空無一人。
她回到城中,並沒有着急回聖夢閣,在街上走了好半天,冷不丁不小心撞到了人,才似乎回神過來。
她在做什麼?
南顧不過是一個她利用過的人,她在想什麼?
宮凝歡緩緩地呼吸了一口氣,擡起眸,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淡神色,正要轉身回聖夢閣辦事,身後一隻手按住了她的手臂,宮凝歡揚手回擊的那一瞬間,聽到了宮司城沉冷的聲音,“是我。”
宮凝歡動作一頓,轉頭看了看他,慢慢勾起脣:“傾巢而出,這得是多怕我跑了?”
宮司城這回卻沒工夫跟她置氣,只是把她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像是確定沒有受傷了,這才放開了她,冷聲道:“去北界吧。”
宮凝歡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宮司城的手再伸過來,卻被她狠狠地一甩,宮司城又狠絕地掐住她的手,低冷道:“宮凝歡,整個王宮都知道,你宮二小姐已入墓宮,你還如何待在南界?”
“所以你就當我死了吧。”宮凝歡擡眸冰冷地盯着他道。
宮司城看了看她,像是在偵察什麼,過了須臾,他放開了她,像是明白了什麼,“因爲南顧麼?”
宮凝歡轉身即走。
這回,宮司城沒攔住她了,但卻一路跟了上來。
也不知是故意要嚇唬宮司城還是嚇唬她自己,宮凝歡走上了橋,垂眸看着底下青綠綠的湖水,嘴角慢慢勾起:“別一副很關心我的樣子,有空多關心關心你的三妹,免得她一高興就上街咬人。”
“宮凝歡!”宮司城這會的重點並不在宮凝歡如何嘴欠了,直接上前拉着她要往橋下走,宮凝歡卻冷着一張臉用力一甩將他推開,在宮司城額頭青筋突跳,快要發火的時候,她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終於作罷了,看着他突然道:“你要是真這麼閒,不妨幫我找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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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快樂喲,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