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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慕宮裡。
野希站在殿外,目瞪口呆,脊背有些發涼,他看到的是這麼一幕——
殿裡的桌底下的地上一片碎布。
那個金髮小孩坐在桌前,微微垂着頸,小卷毛遮住了半邊眉眼,看不太清楚小孩的眼神,只見他鼻子挺挺,輕抿着殷紅的小嘴,拿起他不久前放在桌上的新衣裳,專注地看了一會,指尖慢慢伸出了利爪,在衣裳上劃破開來一道口子,將其不緊不慢地撕碎,直至撕得碎爛,又拿起下一件接着撕毀,殿裡頭一時之間充斥着布帛被撕碎的刺耳聲。
而讓野希感到吃驚的並不是小孩的舉動,而是小孩的眼神陰陰涼涼的,有些犀利陰戾,就跟魔道里吃人不吐骨頭渣渣的小魔頭一樣可怖。可這樣可怖的眼神,又配着那麼一張白白嫩嫩的精緻可愛的小臉,給人一種極其衝突矛盾卻又發瘮的錯覺。
野希看了好半晌,回神過來後,輕咳了一聲,這一畫外音立即讓小孩動作一頓,跟被什麼卡住了似的,好一會沒動,倏地側目過去,瞥了一眼站在殿外的野希,野希張了張口,感到緊張到口乾舌燥,卻還是強作鎮定地開了口:“你……你怎麼把新衣服都撕掉了……”
南顧一雙褐眸盯着他看了看,答非所問:“歡歡什麼時候回來?”
野希一時沒反應過來南顧指的是宮凝歡,不由一陣怔然:“誰?”
南顧緊緊抿住小嘴好一會,聲音忽然就冷了下來,無厘頭地從口中沒有感情地慢慢吐出兩個字:“騙子。”
說罷,起身就往外走。
按理說,小二殿下是沒有資格發脾氣的,畢竟自幼便被那樣不堪的身份扣在自己頭上,但大概是性子乖僻作祟,大概是被人當人看了沒幾天,自我膨脹了。
他膨脹了,覺得自己被無關緊要的扔下了,所以沒有耐心等人。他膨脹了,所以有脾氣了。
野希見他要走,不由喊他:“你要去哪裡?”
然而人家二殿下那麼酷,一陣金光籠罩下來便消失在慕宮當中了。
於是,宮凝歡回來的時候,便看到野希一臉欲言又止地迎上來,不過宮凝歡並沒有盤問他,徑自進殿裡頭忙自己的,過了好一會,野希終於還是忍不住敲門了,宮凝歡正伏在案几前寫東西,聽見敲門聲也沒擡頭,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野希進來見到宮城主在忙着,也沒好意思離得太近,這纔開口把那會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宮城主聽,最後說:“他莫名其妙的說了那句話後就走了,連聲招呼也沒打。”
野希說完這麼一番外,但宮凝歡從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起伏,連個反應也沒給,一直伏在案几上寫東西,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靜,直至寫完了,終於放下了筆,略作掃了一眼內容,將信摺好裝進信封裡,擡起頭道:“等我走後,把這封信寄給夕歌。”
野希怔了怔,點頭將信接過來,又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城主,你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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