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南爵看起來身形比之前更單薄了一些,但神色還是一如既往帶着深不可測的邪佞,像是在一點一點的捉弄着人心。
宮凝歡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在寒水閣當中的,因此站起來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忽然走向殿門那邊,伸手要打開門之際,聽到南爵的聲音在身後低魅而緩慢得地響起,“我又不是光明正大進來的,你要是開了門讓外頭的侍衛見到了我,對你名聲影響多不好啊。”
宮凝歡腳步一頓,冷笑道:“你也知道影響不好?”
南爵摸了摸手臂上的貓兒,溫柔一笑:“那是自然,我向來是爲侄媳婦着想的。”
宮凝歡轉過頭去,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片刻,開口道:“南顧說不認識你。”
聞言,南爵倒是微微斂了笑意,抱着小黃貓走到坐榻前坐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嘆了口氣往案几上一靠,手肘抵着邊角處,慢慢地道,“這個倒也正常,畢竟我生存在他不知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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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凝歡敏銳地捕捉到一絲關鍵信息,“什麼意思?”
南爵低着頭看了一會貓,擡起眸含笑道:“我今日到這來,可不是要跟侄媳婦討論這些的。”
宮凝歡盯着他沒說話,心裡卻在想着要不要推開身後那扇門。
可緊接着她便聽到了南爵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可知南顧爲何能在一夜之間起死回生的真相?”
南爵的問題,正是宮凝歡這段時間一直以來的心結。
尤其是在墨痕當面提醒過她之後,她記得自己向南顧提出過疑惑,但南顧的答案似乎也只是爲了能夠讓她安心,而今……此時此刻,南爵再一次將這個問題當着她的面拋了出來……
儘管宮凝歡心裡比誰都清楚,南爵這人向來是深不可測,不管說了什麼話也不能真的聽全了去,可她還是很想知道南爵會告訴她什麼。
宮凝歡緊緊盯着他,臉上不露形容。
她沒有開口說什麼,卻已經默許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而南爵正是看透了她,勾脣輕輕地笑了笑,把抱在手裡的貓放開了,撣了撣沾在衣衫上的毛毛,不疾不徐地開口道:“怎麼說呢,南顧畢竟是沒了龍骨的人,在那之前又是一隻人人都瞧不起的廢物低賤龍種,不然也不會被南雪王當作祭品給扔進墓宮當中了。可話又說回來了,南顧是如何帶着你從墓宮出來的,又是如何從一片紙人迴歸王宮,在一夕之間弒父奪位,把整個王宮都鬧得人心惶惶的,這一點……宮凝歡你不是沒想過吧?”
宮凝歡眉心微微蹙了起來,但雙眼還是冷冷冰冰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來。
在那一刻她想的也並不是南爵所提出來的這些疑點,而是南爵一直以來都是以把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態度出現在她的面前,可這一回,卻頗是語重心長地跟她說了這麼長的一番話,她發現自己再一次的無法窺探到這個人的內心到底是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