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辰沉默半晌,才嘆息着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那個案子的所有消息都被嚴密封鎖了,我嘗試着打聽過,但是根本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然然,再等等吧,總會有公開案情那天的。”
“我到底還要等多久?”蘇然的雙眸之中,閃爍着淚光和仇恨,“爲什麼查了那麼久都還沒有查完?那兩個人到底犯了多少事兒,爲什麼需要調查這麼久?”
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這件案子該不會最後不了了之吧?
雖然她一直都在跟自己說,這案子既然可以驚動中央,就肯定不會毫無結果,但她真的無法徹底放心。案情一天不公開,判決結果一天不出來,她就無法徹底放下心來。
她的父親慘死,母親長眠不醒,可是她現在連兇手過得怎麼樣都不知道……她怎麼可能安心?
調查調查調查……都查多久了?爲什麼還沒有結果!蘇然心裡的怨氣,幾乎快要壓制不住。
可是喪禮上的人太多了,有葉北辰的手下,也有她爸爸公司裡的員工,她不能在這種時候說出太過分的話。她只能拼命地壓住心底的怨氣和憤怒,熬到喪禮結束,回家。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呆了很久很久,連口水都沒有喝過。
她不是在跟葉北辰慪氣,而是在氣她自己。爲什麼她那麼弱小無力,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葉北辰不願意看她那麼難受,便只能不顧有關部門的警告,又一次試圖打探案情。
這一次,他終於有了一些收穫。
元旦當天,他給蘇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然然,案子已經進展到尾聲了,簡希的判決結果應該年後就會出來。至於陸子唯……抱歉,他的身份太敏感,我暫時還打聽不到。”
這些已經夠多了。蘇然知道,葉北辰能打聽到這些,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她應該知足。
“北辰,辛苦你了……”蘇然抱住他,心裡的感受卻相當複雜。其實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逼着他去打聽案情的,只是心裡實在難受,很想把自己隔絕起來而已……但是現在看來,葉北辰還是爲了她又去做踩界的事情了。
葉北辰輕輕一笑,摸着她的頭髮跟她說:“沒什麼辛苦的,不過就是打打電話、請客吃吃飯而已。不過,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在案情徹底公開之前,我都不能再去打聽了。”
就在他回來見蘇然之前,又接到了一通神秘的電話,對方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不屑於告訴他,只是語氣嚴厲地警告他不要再妨礙公務。這或許是最後通牒了,葉北辰要是再打聽,可能就真的有麻煩了。
蘇然點點頭:“我以後不會再問了。”
年後……應該不會太久了吧?現在還有大半個月過年,就算對方說的“年後”指的是元宵節過完,那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蘇然等得起。
接近三年的時間她都等過來了,這麼三十多天有什麼等不了的?
只要簡希能夠受到懲罰,
她不介意等着!
對於葉北辰爲她做的這些事情,蘇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感謝之情,也只能是親手爲他做一頓豐盛的大餐,再洗白白換上一身漂亮的衣服,好好地與他來一場魚水之歡。
葉北辰幫她,本來也是不期望什麼回報的,不過對於她的這番回報,倒也不拒絕……尤其是在牀上的表現,他更是喜歡。
“小妖精,你今天可真是磨人。”事後,葉北辰在蘇然的耳邊如此評價她的表現。
蘇然瞬間連耳朵根都紅透了,她羞惱萬分,用小拳頭輕輕地捶了幾下他的胸口,不說話。
葉北辰臉上的笑容更盛,因爲被警告而引起的負面情緒,終於徹底消弭。他笑着去親吻她的雙脣,緊緊地擁抱着她的身體,久久不願意放開。
這個美好的小女人,他可真是愛不夠。
蘇然也捨不得真的把他打疼了,輕輕捶了幾下之後,便也老實下來,安安靜靜地與他擁抱,享受這種浪漫的溫存。
可是葉北辰今天的話卻似乎有點多,又在她的耳邊說那些羞人的話了。
“我以後都不能再幫你打聽案情了,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嗯,這麼熱情了?”他還是說了個不會讓蘇然太過害羞的形容詞。
蘇然回想着自己方纔的表現,臉上火燒火燎的,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是乾脆把葉北辰剛纔的記憶給抹掉。她把臉埋在葉北辰的胸口,不說話,心裡頭卻在暗暗地嘟囔着,真討厭,幹嘛一直說這種羞人的話啊……
她不回答,葉北辰卻還是在追問個不停,而且還一邊發問一邊挑着她的下巴逼她擡頭,時不時地再親幾下她的臉頰、額頭、嘴脣、脖子……
蘇然愈發害羞了,只能投降:“我說我說……你別親了!”
葉北辰有些意猶未盡地停下來,笑眯眯地說:“那好啊,你說吧。”
蘇然還是覺得那種話說不出口,紅着臉咬嘴脣,又不吱聲了。
對於她這樣言而無信的行爲,葉北辰自然是又用自己的吻狠狠地懲罰了她一番。
到最後,蘇然還是不得不面紅耳赤地小聲說道:“你喜歡的話,我……我以後可以多、多主動一點的。”
說完最後一個字以後,她簡直羞得不敢去看葉北辰的表情,直接一個翻身,把後背對着他,又把臉埋在枕頭裡才能稍稍緩解一些心裡的情緒。
葉北辰原本只是跟她鬧着玩兒的,卻沒料到她居然真的願意以後都那麼熱情,這可把他給高興壞了,喜滋滋地抱着她“寶貝兒、寶貝兒”地叫了半天,又把她的後背反反覆覆親了好幾遍才罷休。
要不是蘇然死活不肯轉過來對着她,恐怕他親的就不只是後背而已了。
元旦就這樣在如此甜蜜的纏綿當中過去,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給新的一年開了一個好頭。葉北辰和蘇然全都覺得,元旦這天過得這麼順利,接下來的一年應該也會如此平安順遂的。這是他們心中美好的期望。
元旦假期總共三天,一號已經過完了,接下來還有兩天可以休息。但是非常可惜,蘇然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不能跟葉北辰出去玩兒,必須得好好準備考試才行。
對此,蘇然心中還是有些歉疚的。葉北辰給了她那麼多方方面面的幫助,可是她卻連假期陪他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葉北辰察覺到她的情緒之後,主動表示:“現在天氣這麼冷,也沒什麼好玩兒的,而且我也沒什麼興趣……不如這樣吧,等開春以後,你找個時間陪我出去旅遊,怎麼樣?”
“好啊好啊。”蘇然一口答應下來。
葉北辰見她終於露出笑容來,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又問:“今明兩天你都打算怎麼過啊?”
“今天在家練琴,明天我打算去學校自習室看書,背背題。”蘇然如此回答。
她雖然是學音樂的,但是也有很多公共課需要上,比如說馬列、毛概、歷史之類的東西,需要背的東西還是蠻多的。其實這些都是前面落下來的課程,她現在趁着正好期末,跟着大一大二的學弟學妹們一起把這些公共課考了。
葉北辰點點頭:“明天我送你去學校吧。”
“好。”蘇然點點頭,又在葉北辰的臉上親了一口,笑着說:“辛苦你啦。”
葉北辰臉上的笑容瞬間添了幾分曖昧,摟住她的腰,輕聲說:“那我這麼辛苦,親親臉可不夠哦……”
蘇然知道他什麼意思,只好紅着臉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嘴脣。觸碰的瞬間,葉北辰忽然表現出了他的霸道,直吻得她幾乎無法呼吸,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以後想要表達感謝的時候,要這樣才行哦。”葉北辰在她的耳邊輕輕吹氣。
“討厭,你壞死了!”蘇然輕輕捶他的胸口。
葉北辰笑着任由她給自己“撓癢癢”,不躲不閃。等她自己折騰累了,又抱着她深深地吻了一番,才放她去練琴。
爲了不影響她的狀態,葉北辰特意沒有出現在蘇然的視線當中,而是在隔壁房間中靜靜地上網,累了就閉上眼睛聽一會兒曲子,倒也覺得非常愜意。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第二次聽她彈古箏了。上一回,是在景軒跟孫瑤瑤的訂婚宴上。那時候他只覺得琴聲動聽,卻不知道真正彈琴的人是她。
現在他終於可以仔細地欣賞了……葉北辰閉上眼睛,靠在椅子背上,清淺而均勻地呼吸着。他的耳中,只剩下她的琴聲,他的腦海裡,恍惚間憶起了古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比喻。
可真是貼切……那樣清脆乾淨的聲音,也的確只有這樣的比喻才能形容。
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雖然寫得並非古箏琴聲,但是葉北辰卻覺得,拿來借用一番也無妨。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絲溫柔的笑意,轉頭看向窗外明亮乾淨的陽光,心頭忽然涌起了絲絲暖意。
冬日的陽光其實並沒有多少溫度,但他心裡暖,這陽光便也就跟着暖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