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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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的日子我過的安穩且平靜。以至於讓我回憶起這段時光,除了輕鬆並沒有什麼深刻印象。我外公外婆對我很好,他們用愛給我建設了一個不同的世界,這個世界是溫柔且堅定的。我在他們的照料下,似乎曾經一些心痛的記憶都一定意義上被治癒。

就這樣的時光3年時間匆匆流逝,我慢慢的也出落成一個大人模樣。我習慣了穿淺色的連衣裙,也習慣週末去買花給我外婆,習慣和這邊的朋友去探店喝個下午茶。我似乎在我外公外婆這所學校畢業了,並且成績優異,讓他們感到自豪。

高考結束以後,我決定回東北去看看。三年期間,從前朝夕廝混的人兒,雖然有保持聯絡,但是我還是想念和他們一起經歷過莽撞的日子,想知道他們成年的樣子。

車程有16小時,我沒帶太多行李,似乎和我來時一樣。我除了自己還是什麼都沒有。隨着車駛過陌生的城市,距離家鄉越來越近我竟然有些緊張。三年啊,不知道第一句應該跟他們說:“好久不見”還是“你們別來無恙”。下車以後我拿着行李直接去了七夜時,下午7點還沒正式營業。門口的安保,看了我一眼就直接迎我進去了。我恍惚還記得我第一次來七夜時時候還是個孩子,太子帶我進去還要多一句解釋。如今,我已經到出入這種場合沒人覺得奇怪的年紀了……

裝潢翻新了些,但是格局並沒變。我的記憶靠慣性就不知不覺走到了太子的辦公室。敲了敲門,裡面傳出熟悉的聲音:“嗯……小兔崽子們今天這麼懂事還知道敲門,我看看是哪個這個月給你加點獎金,進來!”“……那你是轉賬還是現金啊。”我推門進來帶着玩味的對着太子說道。

“詩詩,你回來了!!!”太子三步並兩步一把把我抱個雙腳離地。“神經病啊你,怎麼三年了還是這麼沒正行,小心我告訴葉琪姐!”我嗔怪道,他笑眯眯放開我,然後退後一步打量着我,眼神很……慈愛,感覺想看自己的孩子一樣。“詩詩你真的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我真的很欣慰。”我真的很受不了他這種溫情的樣子,一瞬間我眼眶有點酸,轉身準備出去,說道:“別說我對你不好,我先來看你的,我現在去看看肖唯和蘇問雲……”“詩詩,你先回家吧,明天我來安排你們來這玩。”我回頭看着他眼神有點複雜。“你怎麼了?”太子馬上調整表情,說道:“哪有什麼事,我就是想安排的好一點給你接風洗塵。”我滿心疑慮,但是又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我明晚過來。”“好好好,先回去看看媽媽吧。”太子反常行爲讓我覺得不安,隱隱覺得有很麼問題。但是他不想說,那我一定問不出來。我就先回去安頓下來,所有事明天再問吧。

第二天我以爲我比預期早到可以等蘇蘇他們,沒想到他們都齊刷刷的到了。蘇問雲和肖唯還是走到了一起,這次報考2個人也考上了同城的大學。希望他們真的能從校服走到婚紗。我看到葉琪姐看着我眼神很是難過,我過去抱了抱她,說道:“對不起姐姐,我……”葉琪低頭我看到一滴淚順勢滴下。“詩詩,有封信給你。蔚藍讓我轉交給你的。”說罷,她轉身離開。我想是去拿信了。提起蔚藍,我還是會心起波瀾。我其實這次回來,想和他重新開始。我已經有勇氣面對之前的事,我想我還是很愛他。可是,這只是我自以爲所有事都順理成章……

“詩詩……”葉琪遞給我一個淡藍色信封,上面什麼署名也沒有。我拿起信的時候,我莫名覺得周圍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讓我非常不自在。我拿起信,鑽進太子的休息室,關起門輕輕的打開。熟悉的字體赫然出現,我有點想哭。

“詩詩,你離開我已經整整一年了。我不得不承認,想念你的日子我十分煎熬,我甚至嘗試想要忘了你了。但是布魯斯它說,它不想換女主人,我的吉他也不想彈給別人聽。它們都很固執,它們都只願意接受你。

但是現在,我可能必須跟你說再見了。我運氣不算好,暫時和你分離我已經是絕望的了,但是永遠都不能再見到你可能纔是真的無望。上帝說他那需要個幫他打理吉他,沒事彈琴給他聽的人。我可能很優秀吧,他看上我了。可能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去赴職了。

我原本計劃啊,等你想開一點,我一定把你追回來。我纏着你一輩子,也保護你一輩子。我可能把自己想的太能幹了,以至於知道自己這麼無力時候我很懊惱。明天我沒等到,沒等到我計劃好和你一起的日子。我可真是個廢物哈哈。

所以,我這麼差勁的人,詩詩你就別人放心上了。請你找個能代替我照顧你的人過一生吧。不會彈吉他也可以,不叫葉蔚藍也可以。只要他跟我差不多愛你,但是能死在你後面就行了。

我總說你是我的月亮,那我就變成月亮旁邊最亮的那顆星星永遠陪着你。別讓我在天上看着你難過,我怕我擁抱不了你我會哭。請你笑着看着我,讓我放心的離開。

或許,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等你回來看到這封信,你已經不愛我了。那更好,那你就好好的活下去,我不會生你的氣。請你原諒我,不辭而別。因爲我不想讓自己那麼醜的樣子給你看到,你印象中的我才應該是我想給你的全部。

吾愛詩詩。”

你聽到過自己的心跳聲嗎?除了自己的心跳聲,整個世界都靜音了。我拿着信封的手一絲力氣瞬間被抽離,信封掉落那一刻我的眼淚也決堤了。

聽到我的哭聲,葉琪緩緩地推開門。她眼睛裡濯滿淚水,強忍着情緒,用有些顫抖的手摸摸我的頭。“詩詩,蔚藍2個月前已經去世了。是他不讓我通知你,他說從前跟你一起約會的時候,他都會假裝不經意但實際上在家裡試很多套衣服……他在意在你眼中的樣子,他執拗的不願意那麼醜陋的最後見你一面。你別怪他……”我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痛哭,就好像我不要命的哭下去,葉蔚藍會像從前那樣心疼我,蹲在我身邊,爲我擦掉眼淚。

可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葉蔚藍了,林詩的身邊再也沒有那個乾淨的男孩子了。他白色上衣總被我噴上赤霞橘光的味道,他最愛的吉他上有我貼上的櫻桃小丸子。那個嘴上說幼稚,但是永遠會隨我搗亂,在旁邊看着我溫柔笑着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如果不是我當初不一意孤行,把自己陷入危險,不會讓大家都難堪。如果我當時勇敢,我自私一點,多愛他一點,只要能陪在他身邊,該有多好……從聲嘶力竭到完全無聲的哭泣,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只知道眼淚滴落完全打溼了胸前的衣裳。

“詩詩,你陪我去看看他吧。”葉琪姐溫熱的雙手捧起我的臉頰,我看着她目光中盡是溫柔和不忍。“詩詩,人是沒辦法和命抗爭的,即使你在他身邊,看到他痛苦,你更不會好過的。姐姐已經接受了現實,我已經失去蔚藍了,你也要我再失去你嗎?”一字一句,想刀子刻在我心上。我擦掉眼淚,站起身來,閉上眼睛深呼吸後走出房間……

“詩詩,節哀……”蘇蘇上前想安慰我,被我伸手製止了。“我沒有什麼資格好節哀的,馬上帶我去見他。”“詩詩啊……現在已經晚上8點了,你現在要去墓地是不是太……”“定位發我,我可以自己去。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無論他是人是鬼,他是葉蔚藍呀!我怎麼可以把他自己丟在那裡!求你們,告訴我他在哪?求求你們……”本來穩定的情緒,因爲情緒太用力,淚水不爭氣的落下。

“我去開車,現在就走。”太子拉着我的手腕,大步離開。我失魂落魄地被扔在後座上,太子還沒忘給我係上安全帶。難不成還擔心我半路會跳車嗎?開離了這個城市最喧鬧的街,車越開周圍越暗,我覺得我有種去地獄的感覺,這條路我覺得我永遠找不到你。畢竟你那麼善良應該在天堂,而我與你相反,所以打探你的消息都只能去地獄。真讓人沮喪,感覺就算我馬上死掉,都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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