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2天跟老油心理戰的撕扯,我自己開家長會的提議以她崩潰宣告通過。聽說同隔壁辦公桌的化學老師吐槽我長達40分鐘,被隔壁班幫老師整理卷子的同學一股腦都說給我們聽,原話是怎樣我已經實在記不清,大致意思分析我身上出現好幾種離奇的症狀。比如偷窺,因爲她上廁所我就在門口直勾勾的看着她,導致那兩天她的膀胱狀態不太好。還懷疑我是不是戀師就是同性戀傾向,她信誓旦旦地說,如果中午在食堂看過我看着她吃飯的樣子一眼就暴露出來。最離奇的就是說我隱性暴力狂,她很怕我下班以後尾隨她,會用麻袋套頭暴打她一頓什麼的。然而,我聽後我無比同情老油臆想症真是病入膏肓。
今天下午就會如期召開開家長會,我特意穿了平時不太會穿的白襯衫黑色牛仔褲還穿了雙低跟的皮鞋。以至於肖唯嘲笑我偷了教導主任的衣服。中午跟那幾個損友告別,我就重新折回班級。宣傳委員靜靜的佈置着板報,很意外的看着我,說道:“詩詩,你還沒走啊。”“嗯,不走。要不要幫忙。”她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想說什麼,轉而微微一笑回道:“那真是太感謝了。”這女孩子叫孟曉宛,是一個很有教養,懂禮貌的小美女。家世很好,但是爲人很有親和力,也很低調,雖然接觸甚少,但是我打心眼兒裡很喜歡這個女孩子。
“詩詩,我們一起下樓吧,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不然我自己不知道要畫到幾時,我請你吃冰好嗎?”孟曉宛笑起來眼睛會像貓一樣眯成一道縫,其實我並喜歡拒絕可愛的女孩子,但是下午還要開會便說道:“別跟我客氣了,沒關係的,我下午要自己開家長會,所以我就不去了,但是我可以送你到校門,哈哈。”孟曉宛一臉吃驚地說:“自己開家長會也太酷了吧。”我笑笑沒說話,便跟她一起往樓下走去。其實我真的很欣賞這樣的女孩子,舉手投足都是溫柔,讓我一個性格強勢些的女孩都會產生保護欲,我發自內心的想着,大概這就是我父母期望我的樣子,但是總是事與願違。
“詩詩,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爲你很難相處,沒想到你人真的很好,我想跟你做個朋友,你把電話寫給我好嗎?我今天沒帶手機來,你就寫這裡吧。”說着她拿出一個簽字筆,攤開手掌要我把號碼寫她手上。“傻丫頭,你把電話給我,我發條短信給你,回家就知道我的電話了。”從沒發現這麼可愛的人,感覺跟她相處就像被棉花糖包裹一樣,忍不住用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她摸摸額頭又揚起一個超甜的笑,用力地點點頭。
送別孟曉宛以後,有些積極的家長已經開始陸續進入學校。我收起笑容,大步跑回班級。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周圍空位被家長陸續填滿,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充斥全身,我能明顯感覺到周圍人目光注入我身上的熾熱,像是不解像是好奇,但是因爲我始終面無表情所以並不敢輕舉妄動。
老油自從宣佈會議開始,到會議結束,眼神一次都沒有向我這個方向cue過。我知道這對於我周遭的家長來說絕對是一件不好的事,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有一種潛意識,覺得如果孩子被重視,家長得到的關注度就會高。我心知肚明我活活拖累了一打父母心。不過心裡很爽,因爲有這種感覺我都不那麼睏倦了。
思路發呆跑到撒哈拉去了,被一聲散會之後掌聲拉回現實。站起身我踏踏實實伸了個懶腰,破開散會後迅速到講臺附近對老油極度殷勤的家長們形成的人牆,逃離了班級……
看着時間還早,拿出手機撥通了太子的電話:“哥,我心情不好在rock sweet冷飲店等你。”“好,我這就去。”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那個我本來覺得奇怪猥瑣的陌生男人,成了哥哥一樣的存在,他用他的能力不着痕跡的庇佑我。我甚至恍惚覺得,如果林茂一直在我身邊,他是不是也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呢……
這裡距離七夜時並不遠,太子並沒有開車只是一路小跑就到了。看着他滿頭大汗,我把點好的極夜加冰推到他面前,他嫌棄的看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什麼心思。便搶先說道:“讓老闆加了雙份酒,不是飲料。”太子頓時笑逐顏開沒正經調侃道:“你這麼瞭解我,要是以後走了我捨不得硬扣下你,看你怎麼辦!”“少裝得跟無賴似得,裝狠過癮啊?”太子笑着不說話眼底滿是笑意,悶了一大口。“詩詩,我要送個禮物給你,跟我去拿。”“搞什麼神秘呀!呀!”雖然討厭太子這種自作主張的性子,不過也因爲他我在學校的不愉快都消散了。
我們搭上一輛出租車,開了快15分鐘,在一個偏闢的轉角下車。“這是個樂器行嗎?”“不止這樣。”搞不清太子搞什麼名堂我便跟着他,一路上不知道這裡有多少家琴行,其中有一家名爲blue的店讓我印象深刻。下午3點在這麼偏的位置,琴行生意慘淡,其中一個穿着白t的少年,像是年長我三兩歲,背對着我目光的方向,在裡面彈着吉他唱着一首旋律輕快,我從沒聽過的歌,偶爾一直橘貓從他的衣袖擦過。因爲他的原因,這裡不至於缺少生氣顯得有些詭異。
走到路的盡頭是一個鐵皮的大門,上面烙着斑駁的鏽漬。太子上前敲門,激起了狗劇烈的狂吠。我聽到裡面有腳步聲音由遠及近,在門裡問道:“哪位?”“我訂的東西到了嗎?”話音剛落們便打開了,可能因爲這門是全金屬體積也不小,一直吱呀呀地發出聲響。我心裡有點害怕,畢竟這種地方對我來說太陌生了。我腦海裡已經開始出現詭異的聯想,腳步都沉重了些……但是還是選擇跟在太子身後。
“詩詩。”太子突然叫我的名字,我應聲看向他的眼睛,安全溫暖。因爲剛纔胡思亂想覺得自己搞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你看這個。”太子說着掀起了一塊蓋着東西的防水布。
“天啊……”我覺得我眼睛裡好像有流星劃過,這是一輛流線設計紅黑色交融機身的一輛炫酷到爆炸的越野摩托!“喜歡嘛?放學到酒吧天天走着怪辛苦的,我就送你個代步的車子,你不用擔心我會花週末兩天教會你。這個是車鑰匙……”太子一個拋物線把鑰匙穩穩丟在我手中,我剛想說什麼。他繼續說:“少跟我說謝謝,你跟我說謝謝我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你死開,載我去溜溜。”“請吧,小祖宗。”太子遞給我一個紅色的頭盔被陽光反射的熠熠生輝。
太子開的很快,一時難以適應,我緊緊抓着他的衣角。但是漸漸的風掠過我的肩膀揚起髮絲,那種沁人心脾的涼意,和發動機有節奏的鳴響,讓我迷了。後來回想14歲這一刻的感受,那是從沒有過的自由,但爲此,失去大概就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