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首五個匈奴土匪頭子的當天,幾乎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去看了。
在行刑前,京兆府尹先是當衆宣讀了五個匈奴土匪頭子在北境做的壞事,聽得百姓們憤怒不已。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一邊高舉手,一邊大聲地喊:“殺了匈奴人!”很快,整個京城人都在這麼喊。
“殺了匈奴人”的喊聲響徹整個京城,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聽得每個人都心潮澎湃。
在驛館裡的呼延平等人聽到後,表情都非常難看。
京兆府尹擡手示意百姓們安靜下來,百姓們瞬間安靜了下來,聽他繼續說。
他高聲地說不管是匈奴人,還是其他外族人都不能殺害大周的百姓。誰要是膽敢傷害大周的百姓,朝廷絕不會坐視不管。朝廷是決不允許任何人、任何勢力、任何國家傷害大周的百姓。
京兆府尹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聽得在場所有百姓熱血沸騰。
他接着說,大周不是前朝,大周人不是軟骨頭,是硬骨頭,絕不會害怕任何外邦國家,也絕不會向任何國家投降妥協。他還說大周不懼怕任何外族人,如果外族人敢侵犯大周,大周的將士絕不會懼怕,並且大周的將士是死戰到底。
在場所有百姓聽得是非常激動,熱淚盈眶地喊着“大周萬歲”。
京兆府尹說今天之所以斬首匈奴人,是因爲他們殺害了北境的百姓。如果匈奴人膽敢再殺害大周的百姓,朝廷絕不會輕饒,並且會爲百姓討回公道。
“大周萬歲,皇上萬歲!”
百姓們扯着嗓子喊,喊的臉都紅了。
聽了京兆府這番話後,在場所有百姓的心裡升起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
京兆府尹對百姓的反應很滿意。他手裡拿着籤令牌,沉穩有力地喊道:“行刑!”說完,他把手中的籤令牌用力扔在地上。
這時,臺下的百姓們激動地歡呼着:“砍頭!砍頭!砍頭!”
跪在行刑臺上的五個匈奴人面如土色,他們嘴裡大喊着什麼。
劊子手喝了一口酒,然後吐在刀上,旋即一刀下去,匈奴人的腦袋落地。
明明是血腥恐怖的一幕,但是卻看得在場所有人熱血沸騰。
百姓們興奮地大叫:“殺得好!殺得好!殺得好!”
“大周萬歲!皇上萬歲!”
人羣中的趙曜也跟着“歇斯底里”地喊着。
砍下五個匈奴土匪的腦袋,徹底點燃了大周百姓心底的一把火,這把火將會越燒越旺。
驛館裡的呼延平他們聽到京城百姓的納罕,只覺得心中發寒。
呼延平聽的是心驚膽戰,心底涌起一抹驚懼:大周人真的太可怕了。
五個匈奴土匪的腦袋被砍下沒多久,就被不知道從哪來跑出來的野狗叼走了。其中一個野狗是一個熟悉面孔,那就是來滿。
在場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情緒激昂地歡呼着。
行刑結束後,百姓們遲遲沒有散去。
京兆府尹見大家還沒有回去,又說了一番話,說如果匈奴人還敢侵犯大周,到時候還會在這裡砍匈奴人的腦袋。
他這句話說的霸氣,聽得在場所有百姓慷慨激昂。
京兆府尹大聲地詢問百姓,他們怕不怕匈奴人。
百姓們異口同聲地說道:“不怕!”
從現在起,大周的百姓將不再像以前聞匈奴色變。
趙曜和他四個小弟離開了午門,去了一家茶館。
沈森他們的心情還非常激盪,嚷着要去打匈奴。
“老大,我們到底打不打匈奴?”
趙曜笑着說:“那就要看新冒頓單于還有沒有膽子和我們打了。”
楚環微微皺了下眉頭說:“老大,你的意思是匈奴人怕了?”
趙曜輕點了下頭說:“剛纔發生的事情,應該嚇破了匈奴人的膽,他們回去後一定會如實稟告,新冒頓單于就算想打也要猶豫了。”
“不是吧,我還想跟着我爹去打匈奴。”
趙曜看了一眼宋濟才他們,忍不住潑他們冷水道:“就算和匈奴打了起來,你們的爹也不會讓你們去。”
“爲何?”
“因爲你們還小,而且參軍沒幾年,是絕不會讓你們這羣新兵蛋子上戰場送死。”趙曜心想他也想去上戰場,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們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在軍營裡磨鍊吧。”
趙曜說的非常對,讓宋濟才他們無法反駁。
“那我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打仗啊?”
“你們想打仗還怕沒仗打嗎?”趙曜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打着桌面,“等你們日後跟我去了嶺南,你們天天都有仗打。”
他這話說的楚環他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們四人一臉期待又激動地問道:“當真?”
“當真,比珍珠還真。”一想到嶺南那邊的情況,趙曜就有些頭疼,“那邊部落的人都非常野蠻兇狠,要想讓他們乖乖臣服,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到他們聽話。”
“老大,嶺南那邊都是蠻子,還有瘴氣,你真的要去那邊啊?”
“嗯,那邊雖然危險,但是卻是一個好地方。”趙曜看了看宋濟才他們,神色非常認真地說道,“你們先不要急着去打匈奴,你們還是先老老實實的在軍營裡學本事,等到了嶺南,有你們打的。”
楚環點點頭說:“老大,你放心,我們會好好學本事的。”
幾人在茶館裡喝了一會兒茶後,便去踢蹴鞠。午時的時候,趙曜在珍饈樓請四四個小弟用膳。
用完膳,趙曜便去找賀蓮芳學習兵法。
見趙曜來了,賀蓮芳把剛收到的信交給趙曜。
“你三叔的信。”
趙曜笑道:“算算時間,三叔的信也該送到了。”
“看完行刑,你有什麼感受?”賀蓮芳問道。
趙曜不急着看三叔的信,直接揣進懷裡。
“熱血沸騰。”
他把方纔行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賀蓮芳說了。
賀蓮芳聽了後,心情也有些激動。
“是你父皇讓京兆府尹說的這些話?”
“應該是的吧。”趙曜說,“京兆府尹倒是挺會說話的,也挺會蠱惑人心的,說的在場百姓心潮澎湃。”
賀蓮芳道:“沒有一點本事怎麼做京兆府尹。”
“通過方纔的事情,大周的百姓以後不會再談匈奴色變了。”趙曜笑嘻嘻地說道,“以後要是真的跟匈奴打起來,百姓們不會再懼怕了。”
“沒有這麼容易,除非贏了匈奴。”賀蓮芳道。
“二叔,你覺得這場仗還能打起來嗎?”
“不一定,不過你父皇要是堅決想打匈奴,那就能打起來。”
“父皇倒是想主動打,但是何相他們肯定不同意。”雖然大周不懼怕匈奴的攻打,但是大周要是主動去打匈奴,何相他們絕不會同意。如果可以,何相他們是不想讓大周再起戰事。
被趙曜說中了,何相跟劉太師不贊成大周主動攻打匈奴。
主動攻打和被動攻打有很大的區別。
目前,匈奴並沒有南下侵犯大周,如果大周主動攻打匈奴,那就意味着是大周主動挑起戰事,這就變得不佔理了。再說,大周的百姓並不想再經歷戰爭。如果是大周主動攻打匈奴,大周的百姓不僅不會支持,還會埋怨朝廷。
如果是被動攻打匈奴,那就意味着是匈奴主動挑起戰事,大周爲了自保,被逼着和匈奴打仗。那時,百姓們會支持朝廷,不會埋怨朝廷沒事打仗。還有,大周打匈奴佔理。
所以,皇帝想要打匈奴,也不能主動打,只能等匈奴先打。
“等呼延平他們回到草原,新冒頓單于不一定會南下攻打大周。”趙曜覺得新冒頓單于要是個聰明人,就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攻打大周。
“給你看一樣東西。”賀蓮芳沒有再說匈奴一事,從書桌的抽屜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趙曜。
“什麼東西?”趙曜拆開信封,低頭認真地看了看。看完後,他面上露出吃驚的神色。“這是真的嗎?”
賀蓮芳微微頷首道:“真的。“
趙曜的面色變得古怪起來:“沒想到太子哥哥和代王先在安南國打了起來。”
“現在安南國的朝廷已經被太子和代王的人侵佔了。”賀蓮芳好笑道,“安南國朝廷的局勢跟現在的大周差不多。”
“安南國的局勢可沒有大周的複雜。”趙曜低頭看了一眼信裡的內容,微微挑了下眉頭說,“照這樣下去,安南國將會被太子哥哥和代王攪弄的雞飛狗跳。”
賀蓮芳冷哼道:“照這樣下去,安南國的錢都要被他們掏空了。”
“這倒是。”
“你的太子哥哥和代王哥哥可不管安南國百姓的死活,一心只想搞安南國的錢。”賀蓮芳面無表情地說道,“照他們這樣搞下去,會把安南國弄得民不聊生。”
趙曜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太子和代王的勢力在安南國斗的你死我活,很快就轉移到大周。”賀蓮芳說,“江南的官場,太子和代王的人就斗的很厲害,不過有你外祖父壓着,暫時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
對於江南官場的事情,趙曜是知道的。
“他們的人私底下還是撈了不少錢。”他外祖父雖然是揚州太守,但是在揚州並不是一手摭天。揚州有一些官員是太子和代王安插進去的。這些官員去揚州是有任務的。一是給太子和代王搞錢,二是給太子和代王籠絡揚州的文人學子。
“你外祖父知道這事,你父皇自然也知曉。”賀蓮芳冷哼道,“你父皇既然沒管,那就意味着還未到時候。”
“以父皇惡劣的性子,肯定要等太子哥哥和代王的人做的過分了纔會收拾他們。”趙曜猜測道,“或許父皇要等太子和代王的人狗咬狗。”
“你知道太子和代王的人都在想盡辦法拉攏大儒嗎?”
“拉攏哪個大儒?”趙曜好奇地問道,“揚州最德高望重的大儒不是孟長策孟老先生嗎?”
“沒錯,太子和代王都想拉攏到他。”賀蓮芳發出一聲嗤笑,“沽名釣譽。”
“孟老先生並不是沽名釣譽之輩,是真正的大儒。”
“我是說太子和代王他們是沽名釣譽之輩。”賀蓮芳滿臉嘲諷地說道。
“以孟老先生的品性,是不可能答應太子哥哥和代王的拉攏。”趙曜覺得太子和代王他們太不自量力了,“當年我皇爺爺都沒有請動他老人家。”父皇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去打擾孟長策。
“對了,皇后和景王也暗中派人拉攏孟長策。”
“不意外,七哥總是自以爲很有才華,估計暗中寫了不少詩詞和文章投給孟老先生。”
“怎麼從來沒見你寫文章?”提到寫文章這件事情,賀蓮芳有些奇怪又有些疑惑地看着趙曜。
趙曜聽到這個問題,瞪圓了雙眼。
“二叔,我可是讀書笨蛋,怎麼可能會寫文章?”
賀蓮芳斜睨了一眼趙曜,滿臉狐疑的問道:“你真的不會寫?”
趙曜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會,我真的不會寫文章,二叔你不要高看我。”寫文章,饒了他吧。
“孟長策過段時間要來京城講學。”
“啊,孟老先生要來京城講學,爲何?”趙曜驚了,“他不是不出山嗎?”
“或許是被太子和代王的人煩死了,所以打算出來講學。”賀蓮芳語氣淡淡地說道。
”這可是一件大事,到時候會轟動整個京城的。不對,轟動整個大周。“趙曜忽然笑的不懷好意,“到時候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