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廣殿的御書房裡,皇帝正在看幾位大臣擬出來的縣試的考題。這是他看的第十版的考題。
李僕射站在一旁,安靜又忐忑地等着皇帝看完。
這次負責主持出縣試考題的人是李僕射。這段時日,他和其他大臣翻遍了四書十三經,又查遍了各朝徵辟和察覺的考題,這纔出了縣試的考題。
皇帝對縣試的考題非常挑剔,之前李僕射他們出的考題,他不是嫌棄太文縐縐,就是嫌棄太古板,總之各種不滿意,讓李僕射他們重新擬考題。
科舉考試不能只考四書十三經上的書面內容,還要考實用的內容,並且事關民生。學子們只有切切實實的瞭解民情,他們當官後才能腳踏實地的爲百姓做事。
李僕射他們又從其他方面出題,比如說田地、水利、算術等方面。他們前前後後修改了十遍,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讓皇上滿意。如果皇上再不滿意,只怕要趕不上縣試了。
皇帝看的非常認真,並且仔細研究每道題。看完後,他擡眸看向李僕射。
李僕射心頭一緊,立馬站起身,向皇帝行禮:“皇上,這次的考題,您滿意嗎?”
皇帝微微的笑了笑,誇讚道:“這次的考題出的不錯,朕很滿意。”如果李僕射他們這次出的考題還不讓他滿意,他也只能勉強的滿意,畢竟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
李僕射聽了,心裡立馬鬆了一口氣。
“以後的考題都按照這個標準來出,要把四書十三經的內容緊密地跟民情結合在一起。”皇帝又說道,“不過,接下來的府試和院試難度要增加。”
“皇上,今年第一年舉辦科舉考試,難度是不是不要太難?”李僕射他們出的考題的難度要比太學入學考試的難十倍,如果還要再難,那全天下能考中的學子不會很多。
“你的意思是今年童試的三場考試都不要太難?”
“是,臣覺得第一年的科舉考試如果太難,很少有學子考中,這可能會讓天下學子們懼怕科舉考試。”李僕射一臉恭敬地說道,“臣等建議第一年的科舉考試不要太難,讓天下學子們看到希望,這樣會有更多的學子參加科舉考試。”
皇帝覺得李僕射他們這個提議不錯,點點頭贊同道:“那就依你們,今年的科舉考試就簡單些。”
“皇上英明。”
皇帝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嚴厲,眼神也變得非常銳利:“你們出的考題沒有泄露出去吧?”
李僕射忙跪下說道:“皇上放心,臣等絕沒有泄露考題,也不敢泄露。”
皇帝沉冷着臉,語氣陰森犀利道:“如果有人偷偷泄露科舉考題,朕絕不輕饒。”
李僕射心頭髮寒,面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他越發恭敬地說道:“臣等不敢!”給他們一千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泄露半點考題。
皇帝輕點了下頭,旋即吩咐道:“離縣試開考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趕快複印縣試的考題。”
“是,皇上。”
“複印好縣試的考題,你們可以考慮府試的考題了。”皇帝心裡慶幸小兒子發明了活字印刷術,不然要在兩個多月內印好縣試的考題幾乎不可能。
“臣遵命。”
皇帝又警告李僕射一番,這才讓他離開。
李僕射退下後,皇帝把何相、劉太師、薛太常他們叫了過來。
就在趙曜去江南的時候,劉太師終於從蜀地回來了。他在蜀地這段時間,把蜀地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在他回來之前,皇帝已安排新的官員去蜀地任職。
皇帝告訴何相他們,今年縣試的考題已經出好,接下來要正式準備科舉考試。
“皇上,金陵府和蘇州府的那些世家雖然目前沒有出面反抗科舉考試,但是至今爲止沒有一個人報名參加科舉考試。”何相提醒皇帝道,“那些世家不參加科舉考試,也不讓寒門學子參加。”
“金陵府和蘇州府的世家們暗地裡反抗科舉考試,定有太子和代王的支持。”劉太師的話就直接多了。
薛太常開口道:“皇上,京城世家子弟也沒有參加科舉考試。不過,他們不敢威脅寒門學子。”
皇帝早就料到這些情況,神色如常地說道:“在朕的意料之中。”
“皇上,金陵府和蘇州府的那些人正忙着搶奪潤州府的漕運和鹽,您打算怎麼辦,繼續任由他們狗咬狗?”劉太師皺着眉頭說道,“如果再任由他們狗咬狗下去,只會讓金陵府、蘇州府和潤州府越來越亂。”
何相贊成劉太師的話:“皇上,金陵府、蘇州府和潤州府的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不然會引起這三地百姓的不滿。”
薛太常也說道:“皇上,這三地不安穩,科舉考試就無法在這三地舉行。”他又說道,“潤州府可是有不少學子參加科舉考試,不能不讓他們參加科舉考試啊。”
皇帝知道何相他們三人的意思,笑着說:“老鄭在金陵。”
何相他們聽到這話,十分吃驚道:“鄭溪林在金陵?!”
“孟老病重後,老鄭便去看望他老人家,之後就一直留在了金陵。”皇帝說道,“朕得知他去了金陵後,便寫了一封信給他,讓他留意那邊的事情。”
何相非常意外:“鄭溪林答應了?”
劉太師也是滿臉不敢置信:“鄭溪林怎麼可能答應?”
身爲鄭溪林的好友,何相跟劉太師太瞭解他的性子。他當初毫不猶豫地辭官回鄉,之後不管皇上怎麼勸說,他依舊不願意回來。這次,他怎麼會聽皇上的話,留在金陵處理那邊的事情。
薛太常倒是非常歡喜:“有鄭太尉在金陵那邊,那麼科舉考試就能順利舉辦。”
何相看了看皇帝,問道:“皇上,您跟老鄭做了什麼交易,竟然能讓他答應留下金陵?”
“他對朕一向狠心,怎麼可能答應朕。”提到這事,皇帝心裡就泛酸,“他是答應孟老,不是答應朕。孟老臨終前一直擔心科舉考試一事,便請求老鄭留下來幫忙。”
何相跟劉太師聽了,心裡一陣瞭然。
“原來如此。”
“有老鄭在,金陵、蘇州和潤州的事情就不用擔心。”皇帝說着,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如果他不能解決這三地的事情,朕看不起他。”
“如果他連這麼點的事情都解決不了,只能說明他這些年白活了。”劉太師雖然跟鄭溪林是好友,但是同時也是對手。對劉太師而言,這世上能與他的計謀不相上下的人只有鄭溪林。
何相倒不擔心鄭溪林的手段,他擔憂太子和代王。
“皇上,太子和代王他們,您打算怎麼辦?”
提到這兩個兒子,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冷。他沉聲道:“是時候該敲打他們了。”
“這些年來,太子和代王他們在金陵府和蘇州府收颳了不少錢才,導致這兩地的漕幫和鹽幫越發猖狂,再這樣下去,他們的野心會越來越大,屆時他們將會搶奪江南其他州府。”何相沉吟道,“皇上,絕不能讓江南變成太子和代王的私有物。”
“朕心裡有數。”皇帝沉肅道,“這場局佈置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收網了。”
正說話間,孫豆豆忙走了進來,他手裡拿着一封密信,遞給了孫奎。
孫奎一看信封是暗衛甲的,連忙交給皇帝。
皇帝一看是護龍衛那邊的密信,忙打開一看,接着臉色驟然變得陰沉,眼裡一片冷厲。
何相他們見皇帝忽然生氣,心中不由變得緊張,忙關心地問道:“皇上,怎麼了?”
“小十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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