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韓王府。
聽完密探彙報,韓王的臉色變得非常猙獰,語氣也十分陰森可怕:“你再說一遍!”
密探心頭髮寒,結結巴巴地把方纔的話,一字不差地稟告了一遍。
韓王聽完後,氣得推翻面前的書桌。
“滾!”
密探立馬轉身退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楊啓頭皮發麻地看着韓王大發雷霆。
韓王發瘋似地把書房裡的東西砸了大半,直到把書房砸的亂七八糟,他心中的怒火稍微減少了些。
楊啓一直沒有作聲,等韓王沒有再亂砸東西,他纔開口勸說,讓韓王不要氣壞了身子。
“先生,我們在安南、驃國、柔佛所有的謀劃全都毀了,你讓本王怎麼冷靜?”韓王氣紅了雙眼,神色扭曲,一副噬人的模樣,“安南那邊的安排是我們不少年的心血,現在就這麼毀了,毀了!”
楊啓猜測道:“應該是漢王做的。”只有靠近安南和柔佛等國的漢王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拔除他們的勢力。
韓王也猜是趙曜做的。他滿臉憤恨地說道:“本王真是小看了他,沒想到他本事這麼大,竟敢剷除我的人。”一直以來,韓王都看不上趙曜這個弟弟。準確來說,他從未把趙曜當做弟弟。明明他們是親兄弟,但是韓王覺得趙曜這個出身低微的人不配做他的弟弟。
還有一個原因,趙曜從小到大都表現的十分愚蠢,沒有什麼存在感。韓王別說把他當弟弟,就是正眼都沒有給過他。
去年,趙曜在沼澤府做出玻璃。韓王施捨地給他一個合作的機會,沒想到被趙曜拒絕了。見他如此不識相,韓王自然要給他一個教訓,他派人刺殺趙曜,結果沒有一個成功。從那以後,他就知道趙曜是有點本事的,但是依舊不把他放在眼裡。
別說趙曜,就是深受皇帝重用的楚王,韓王都瞧不上。
雖然趙曜在沼澤府,離安南和柔佛等國近,但是韓王從未提防過他。韓王覺得趙曜沒有那個本事,知道他在這些國家的佈局。
他在安南和驃國等國的籌劃,就連京城朝廷都不曾察覺,更何況趙曜。可就在方纔,韓王被狠狠地打了幾巴掌,打得他的臉都腫了。
一直被他看不起的趙曜,不僅知道他在安南和暹羅等國的籌劃,還在他毫無發覺的情況下,徹底拔除了他的勢力。
一向自視甚高的韓王,哪裡能接受這個打擊。
“好!好!好!真的太好了!”韓王一臉憤怒,咬碎了後槽牙。
楊啓現在擔心另外一件事情,但是他不敢跟韓王說。
“趙曜!本王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不把趙曜碎屍萬段,難解韓王心頭之恨。
“殿下,漢王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我們在安南和暹羅那邊的人,只怕漢王在這些國家也有人,不然他怎麼能發現我們的人。”他們真的是太小看了漢王。漢王在沼澤府順利召開貿易大會,又與安南和暹羅那些國家做生意,他怎麼不可能在這些國家安插自己的人。“漢王在這些國家的勢力很有可能超過我們,不然我們的人怎麼會被他悄無聲息地除掉。”
他們安插在安南那些國家的人,並不是一羣酒囊飯袋。一般來說,他們的人被剷除,他們會提前察覺,然後送信到幽州。可是,他們沒有任何來信,這說明他們在毫無知情的情況,就被漢王的人迅速剷除。
這些年,他們在安南和柔佛等國培養了不少勢力,而且滲入很多地方,甚至連這些國家皇室都有人。但這些勢力竟然被漢王全部剷除,這說明漢王在這些國家的勢力高於他們。
漢王去年纔去沼澤府,今年才召開貿易大會,這纔多久,漢王就在這些國家培養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勢力。這不可能,培養勢力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麼看來,漢王在去沼澤府之前,就在安南那些國家培養自己的人。也就是說,漢王是自願去嶺南的,並且早早就做好了安排。
這麼一想,楊啓心頭一片寒意,面上不覺露出一抹驚恐。
韓王注意到楊啓面上的異樣,問道:“先生,你怎麼了?”
“殿下,漢王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不簡單。”楊啓把他心裡的猜測跟韓王說了說。
韓王聽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殿下,這些年來,漢王在所有人面前扮豬吃老虎。”楊啓驚恐道,“漢王此人心機深不可測。”這麼多年來,漢王騙過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認爲他是個沒用,並且沒有任何威脅的皇子。現在看來,漢王要比楚王更加難對付。
韓王沒想到自己會看走眼。雖然他心裡不想承認,但是他在安南那些國家的勢力被漢王剷除,讓他不得不接受漢王他錯看漢王一事。
“哈哈哈哈哈哈……”
楊啓見韓王突然大笑起來,而且越笑越瘋,心中不由地猜想,韓王是不是被漢王氣瘋了。
“真是好得很。”韓王的表情非常癲狂嚇人,“不愧是父皇的兒子!”
楊啓在心中嘆道:果然皇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心機叵測!一個比一個不擇手段!
“趙曜必須死!”這一刻,韓王再也不敢小瞧趙曜,徹底把趙曜視作強敵!“不管用什麼手段,他必須死!”
“殿下,漢王在沼澤府,我們就沒辦法殺他。”他們之前派人刺殺漢王,不僅沒有一次成功,他們在沼澤府安插的人也都被殺了。“只有等漢王回到京城,我們纔有機會殺了他。只是在京城刺殺漢王會很危險。”
“此事得好好謀劃,不能讓趙曜活着回到沼澤府。”
楊啓想到一個主意:“我們可以在漢王離開京城的時候動手。”
“此事,你來安排。”
“是,殿下。” 韓王一想到他這些年在安南那些國家的心血被趙曜毀了,心中怒不可遏。
“本王要讓他生不如死。”
楊啓欲言又止地看向韓王。
“先生,有什麼話直說。”
楊啓猶豫了下開口:“殿下,漢王有可能知道我們和三王妃合作的事情。”
“什麼?!”韓王眼神一厲,語氣森寒,“他怎麼可能知道?”
“殿下,我們在安南那些國家做的事情,漢王應該全部知曉,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和三王妃之間的事情。”畢竟他們在那些國家的勢力,也有三王妃的人。
韓王聞言,氣得又砸了不少東西。
楊啓等韓王砸完東西,再次開口道:“只怕漢王手裡有我們和三王妃合作的證據。年底漢王便要回京,屆時一定會把證據交給皇上,我們就完了。”
一向臨危不亂的韓王,此刻心頭掠過一抹慌亂。
“殿下,我們不能讓漢王平安回到京城,我們得在漢王回京的路途中殺了他。”他方纔想等漢王離開京城的時候動手,現在想想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得在漢王回京前殺了他。
“那就在他回京前殺了他。”
楊啓有句話沒說,漢王殺了他們的人,肯定會猜到他們報復。以漢王的心機,不可能猜不到他們會在他回京途中刺殺。以漢王的手段,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漢王不好殺。要是好殺,漢王早就死了。
“殿下,爲了安全起見,您還是不要回京了。”說不定漢王已經把他們與三王妃合作一事,寫信告訴了皇上。“您要是回京,只怕……”殿下一旦回京,猶如羊入虎口,屆時想要逃出京城都很難。“您還是稱病吧。”
韓王覺得楊啓的擔憂是對的。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道:“那就稱病不回京。”他原本打算回京,除掉代王,順便立個救駕的功,然後坐上太子之位。可沒想到會出現此事,打亂了他回京的計劃。
如今,他回京的計劃不僅毀於一旦,就連他的處境也變得危險。說不定會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一想到他精心安排的一切都被趙曜毀了,韓王氣得全身發抖,再次怒吼道:“趙曜!!!”
遠在沼澤府的趙曜,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殿下,又是誰在罵您啊?”同喜已經很有經驗了,不會急着去叫大夫。
“應該是韓王。”趙曜猜測韓王一定把他罵了八百遍,還有可能把各大酷刑都在他身上想了一遍。
“韓王?您對韓王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把他氣的半死。”年底,韓王應該不會回京了。等過完年,他再送給韓王一個大驚喜大禮包。
“您不會寫信把韓王罵了吧?”
趙曜斜了一眼同喜,沒好氣地說道:“我有這麼無聊嗎?”
同喜在心裡說道:殿下,您有。
賀蓮芳看向趙曜:“你對韓王做了什麼?”
趙曜對賀蓮芳眨了眨眼:“二叔,你猜。”
賀蓮芳沒有開口猜,靜靜地看着趙曜。
趙曜朝賀蓮芳聳了聳肩說:“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讓他年底沒法回京。”
“你讓韓王年底沒法回京?”賀蓮芳問道,“你做了什麼?”
趙曜一臉神秘地說道:“二叔,先讓我賣個關子,等過完年,你就會知道。”
聽趙曜這麼說,賀蓮芳沒有再問。
“過完年,會有一場好戲。”
賀蓮芳看着趙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心中猜到,過完年的這場好戲跟韓王有關。
這小子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他要怎麼對付韓王?
“殿下,您不會要坑了韓王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韓王完了。
殿下每次坑人,都把人坑的死死的。他現在有些同情韓王殿下。
趙曜笑眯眯地說道:“嗯,給他挖了一個大坑,然後逼得他不得不往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