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兄,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趕緊說出來。”
張韜凜然,眼睛內隱有殺意涌動,急切的追問道:“一旦讓那妖獸逃脫,恐怕又會有會更多的無辜嬰孩慘死。”
說着,他來着對方向僻靜的街巷走去,不想讓周圍的路人關注到他們聊天的內容。
“子謙兄,你還是如以往一般心懷正義,我果真沒有看錯你!”
何雲峰拍了拍他肩膀,認真道:“我也不是很確定那是不是妖物。”
“你是知道的,我身爲儒門弟子,可以提前預感危機的降臨!”
隨即,他開始娓娓道來,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起來。
原本每到深夜之時,何雲峰就感覺到體內的浩然真意開始悸動,而危機的的來源就是從隔壁府宅內傳來,偶爾有黑影閃過,讓他感到莫名的恐慌。
奈何他修爲太低,空有一身正氣,卻苦苦不敢直視那危險的來源。
“你可知那隔壁府宅住的什麼人?”
聞言,謝紫薇素面一凜,渾身散發磅礴的氣息,一個閃身出現他的身前,急切的追問道:“除了讓你感到危險之外,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隔壁是我兒時好友的住所!”
何雲峰緩緩繼續解釋道:“自從一年前,溪境兄娶了娘子之後,我與他之間的來往就越來越少了。”
“自從那危機出現之後,我經常派遣僕從相邀溪境兄出來一敘,暗示對方家宅中恐怕招惹了不乾淨東西,但是對方都熟視無睹,全都婉言拒絕了。”
他嘆息一聲,顯然很是擔心這位兒時好友的安危,但是又不敢打草驚蛇,貿然行動,生怕裡面的危險的東西會傷害好友性命。
“你那好友也是儒門書生嗎?”
張韜面露沉思,問出了自己的問題,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他很有可能已經受到妖物的脅迫或者勾魂。”
“不,陳溪境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位二重天尋路境中期的儒者,他的修爲比要我高強。”
何雲峰搖了搖頭,目露擔憂之色,回憶道:“其實我真正讓我擔憂的是他的娘子,那是一位媚骨天生的美嬌娘。”
“阿彌陀佛,何施主,你的思想很危險!”
小和尚了塵嘴角一抽,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對面道貌岸然的讀書人,剛剛要在一副擔憂摯友安危的模樣,如今又突然扯到別人的美嬌娘身上。
頓時,他眼睛中露出警告的目光,道:“朋友妻不可欺,還望施主你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
“了塵,你恐怕誤會雲峰兄的爲人了。”
見到對方露出尷尬神色,張韜及時出面調解,道:“還請他把話說完。”
按照他記憶中的印象,何雲峰不是一個見色忘友之人,而是個品行還算磊落的讀書人,只是偶爾比較迂腐怕死罷了。
“阿彌陀佛,是小僧失禮了。”小和尚低首合十道。
“有事快說,不必遮遮掩掩浪費時間。”
玉面修羅脾氣火爆,丹鳳眼怒目而視,一身紅衣勁裝凜凜作響,見到對方拖拖拉拉,左言他顧,一會提起危險預感,一會又說起好友反常,就是不一次性將話說清楚。
頓時,她低聲威喝道:“在這般扭扭捏捏,拖泥帶水,吾送你進入六扇門!”
“呃...好!我覺得溪境他的夫人恐怕不是人,是個狐狸精!”
何雲峰尷尬的笑了笑,急忙掩飾自己心虛的情緒,目光真誠的看着張韜,鄭重其事的說道:“若是你們不信,可前往陳府一見便知!”
沉默片刻,他繼續解釋道:“自古聖賢書內就提起:狐五十歲,能變化爲婦人,百歲爲美女,爲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爲天狐。”
“很顯然,溪境兄的反常所爲,就是被那狐狸精給魅惑勾引了。”何雲峰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莫不是嫉妒他人擁有美貌妻子而惡意誹謗吧!”
話音剛落,謝紫薇語氣不善的警告道:“若是讓吾查詢你所言非實,定讓你嚐嚐六扇門的刑罰!”
“哼!我堂堂奉天學院學生,豈會幹出那種骯髒齷齪之舉?”
何雲峰冷哼一聲,昂首挺胸,蔑視看了對方一眼,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心擔憂摯友安危,卻被你如此羞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你想依仗六扇門神捕的身份借勢壓我,我可不怕你!”
他傲嬌的擡起頭,腰桿挺直,傲然道:“我可是有功名在身,豈怕你一介粗鄙武夫?”
說完,他鼻息間發出一道重重的冷哼聲,文人桀驁的風骨在此時,展現的淋漓盡致。
“你...”
聽到對方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謝紫薇粉拳緊握,被懟的臉色鐵青,氣得牙癢癢,一時之間又那對方無可奈何。
在大離皇朝滿朝文武百官中,以內閣首輔的一衆文官獨佔一堂,力壓武官一頭,導致了大離境內重文輕武,造就了文人地位普遍高人一等。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凡是能領悟浩然真意的讀書人,一律都有資格進入到全國最高等的學府之中,與之相對應的,那就是獲得了入朝爲官的機會
功名在身,免受大刑。
一旦讀書人的修爲突破至三重天悟意境,那麼他就會成爲香餑餑,變成朝堂上各大黨派爭相拉攏的對象。
“雲峰兄,你莫要生氣,爲今之計,還會前確定那陳溪境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張韜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他們吵鬧的場面,頓時感到頭大,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氣,早就扭頭走了,根本不會在這裡聽他們磨磨唧唧的廢話。
可奈何形勢比人強,他目前還需要藉助六扇門神捕的名頭行事,不能將雙方都得罪了。
最終,銳氣的性格敗給了現實!
適時,他看向謝紫薇,語氣平和的勸說道:“剩下的事情,我們還是稍後再說,先找到妖物的行蹤最爲重要!”
“不錯,我們只要去那陳府一趟,一切都將水落石出!”小和尚了塵亦是在旁附和道。
於是,衆人氣氛沉悶,在何雲峰的帶領下前往陳府,一路無話。
“謝神捕,我這位兄弟說的話,請你不要往心裡去!”
張韜跟在玉面修羅的身邊,輕聲傳音道:“那都是氣話,不是真心所言。”
“文人多麼了不起,多麼清高,我可得罪不起!”謝紫薇陰陽怪氣的迴音道。
“不過,我相信雲峰兄說的話,在他身上我察覺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妖氣,不是很真切。”
頓了頓,他繼續道:“或許,我們前往那陳府真的會有意外收穫!”
“此言當真?!”
得到這個意外的答案,玉面修羅冷漠的臉色緩和了些許,態度也有了好轉。
“妖氣凝而不散!”
當衆人一路疾馳來到陳府之前時,張韜神色驟然一變,眼睛內閃過一抹精芒,他沒想到在繁華的城池內,竟然還會有妖孽肆無忌憚的盤踞在府宅之中。
誤打誤撞下,讓他們如此斷時間內發現妖物的下落。
當真是意外之喜!
“這裡面確實有妖物,而且還是一個已成氣候的妖孽!”
說完,他一馬當前,運氣玄功,渾身真氣凝結,直接撞破了面前的硃紅大門,衝入了陳府內。
隨着他的粗暴行爲,頓時引起了府宅內護衛家丁的騷動。
“大膽兇徒,光天化日之下,強闖民宅?!”
“來人,隨我動手,拿下此人交予官府發落!”
一時之間,陳府上下騷亂不斷,奴婢、下人抱頭亂竄,慌張不已,瞬間驚動了內府中的陳溪境夫婦。
“相公,屋外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道輕柔虛弱的聲音,在古色古香的房間內響起。
“娘子,你不要亂動,小心動了胎氣,讓爲夫前去看一看。”
聞言,陳溪境從牀榻邊站起了身子,神色慍怒的看向屋外,在安撫牀榻上的美嬌娘後,拿起一根精緻的竹蕭,便怒氣衝衝的衝了出去。
“真的有妖物?”
何雲峰目瞪口呆,站在陳府之外,看着眼前七零八落的硃紅大門,反應有點遲鈍,喃喃自語道:“何時子謙兄,變得如此生猛狂暴?”
這與他印象中,唯唯諾諾的張韜形象完全不一樣,判若兩人。
“果然習武之人,都是會變得粗鄙不已!”
彷彿想到了什麼原因,他搖頭晃腦的嘆息一聲,道:“唉~我在這世間,又將少一位志同道合的摯友了。”
而張韜在暴力衝關之後,謝紫薇與小和尚也紛紛緊跟其後,如臨大敵,渾身氣機鎖定四周,警惕一切異常的變故,防止被那奸猾的妖物逃脫。
“謝神捕,那邊的妖氣最爲濃郁!”
舉目望去,整個府宅內都縈繞着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灰綠霧氣,其中陳溪境所在的臥室方向霧氣最爲濃稠,恍若一團灰綠的雲團,不斷向四周散發霧氣。
“快,隨吾擒妖!”
聞聲,謝紫薇身形疾馳,瞬息間消失在他的眼前,猶如一根利箭急射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內府。
“小和尚,警戒四周,防止妖孽逃離!”
張韜緊跟其後,爲了跟上對方的速度,他連【幻影鬼身】的身法都施展出來,化爲一團漆黑如墨的濃霧涌進了陳府內宅。
“善!”
小和尚點頭稱是,神色異常鄭重,將背後的金剛降魔杵往天上一扔,便盤膝端坐在青石板上,雙手合十,口中唸誦經文,對周圍緊張戒備的家丁護衛熟視無睹。
他一心在施展封魔結界,將陳府保護起來,阻止那妖物逃離。
嗡!
頃刻間,拋入空中的金剛降魔杵一陣輕顫,瞬間大放金芒,道道無形的佛光自降魔杵上綻放開來,向四面八方蔓延。
“南無阿彌陀佛!”
陣陣梵音響起。
隨着了塵口中經文不斷誦唸,那道無形的佛光屏障猶如大幕一般,快速將陳府籠罩起來。
恍惚間,府宅內的所有家丁、僕從、奴婢好似聽到耳邊有萬千和尚誦經低吟的聲音,他們紛紛側目觀望,眼睛內露出驚奇迷茫的目光,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