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微微一笑,自信從容,一切瞭然於胸。
白浪河上,電閃雷鳴的夜晚,“十大天干”站在金色的巨船之上,威風凜凜。
而那時,司辰被掌握在暗幽魔女和暗幽族的大衛首的手掌心,插翅難逃。
那夜,蘆葦從中,瓢潑大雨,“十大天干”、暗幽族的幽者們,在他和秦宣,以及司徒思詩離開浪蕩客破舊的船舫只是,便開始對他們展開圍追堵截!
自然,同時參與對他們圍捕的黑衣人中,還有所謂的來自風月樓的人馬!
今夜,暗幽族與萬水國國主水東昇的“十大天干”激烈對戰,卻從白浪河水之中,突然跳出一撥黑衣人,這些黑衣人既不是暗幽族的幽者,亦不是“十大天干”的助力。
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這些黑衣人來自風月樓!
洞穴之中,光影柔和,司辰站在石臺的內側,而黑衣人站在石臺的外側,他們皆是一動不動。
就在此時,司辰雙手握戟,面無表情的飛身向前,彎曲的似月牙的長戟,直劈而下,與黑衣人手中的軟劍依偎冷闊的摩擦而過。
嘶啦聲起,黑袍被隔開,那黑衣人包裹在右手上的黑色手套被司辰的長戟割裂,一雙似女子一般白皙的手掌引入司辰的眼簾!
司辰震驚的想到:這個黑衣人是個女子!
須臾之間,司辰快速後退,堪堪躲到那來勢洶洶的軟劍!
而後,兵刃相撞的聲音消失無蹤,只剩河水緩緩流動的聲音。
黑衣人慌亂的拉起自己的黑色衣袍,遮住自己的身形!
司辰緩慢的收了長戟,低頭看着自己急劇起伏的胸口,看着胸口處那淺淺的血痕,忍不住鄒了鄒眉頭。
司辰沒想到一個瘦削的女子,居然擁有比他想象中還要兇悍的戰鬥力!
這個女子定然和他一樣,是被白浪河底莫名的吸力,拉到了這個神奇的地方!
司辰痛苦的咳嗽了兩聲,此刻他的精力尚好,拼死一斗,那黑衣女子必然也不會討到什麼便宜。
司辰記得,孫而望曾對自己這樣說過,“孩子,適當的示弱,不是軟弱,而是爲了麻痹敵人。同樣,最弱的招式在最妙的時機,可以給人致命的傷害!”
司辰按着胸口處的絲絲血跡,他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虛弱”的說道:“我以爲,風月樓的人,已經將我忘了呢!”
那黑衣女子震驚的看着司辰,軟劍在她的手上微不可見的輕抖,她明顯是被司辰誆到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司辰記得,曾經,風月樓中美嬌客——青卿,向他透露過風月樓背後的主人,或許就是蜀國長公主長孫嫣然!
司辰打量着眼前水性極好的黑衣女子,司辰覺得這個女子的眼睛莫名的有些熟悉!
而長孫嫣然和風月樓的關係,或許這個女子就是突破口!
司辰悠長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試探着說道:“長孫嫣然派你來,是取我性命嗎?”
黑衣女子微微眯了眯眼,手中的軟劍凌厲的挽了一個劍花,直指司辰,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黑衣女子,細長的眉眼裡俱是忌憚。
司辰覺得那細長的眉眼莫名的有些熟悉,司辰緊盯着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在司辰毫無顧忌的眼神之下,竟有一絲慌亂。
司辰漂亮的星眸之中滿是困惑不解,低聲呢喃道:“這雙眼睛竟有些熟悉!”
司辰擡頭看向散發着柔和光芒的洞穴之外,水流緩緩,看不出一點時辰,但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時間,無論是暗幽族的幽者,還是“十大天干”之流,想要在茫茫白浪河底找到他,怕都不是一件易事!
司辰對那女子輕聲說道:“我已經知道你的來處,你的目的,你何必再遮遮掩掩。不如來得痛快些!如同一隻過街老鼠,躲躲藏藏,實在難看了些!”
司辰停頓片刻,挑眉看着女子的眼神,緊接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覺得呢?”
那女子似乎覺得司辰的話就是個屁,竟然露出一絲不屑的眼神!
是她!
司辰有些啞然!
司辰伸出顫抖的手,指着面前的黑衣女子,疑惑的喊道:“小……小鴛?”
黑衣女子顯然有了一絲慌亂,她急忙挑劍,向司辰急刺過去,司辰捂着不停流血的胸口,急急後撤。
“我知道是你!小鴛!”司辰篤定的說道。
司辰拿出長戟,勉強和黑衣女子硬對硬的對戰,而顯然他的修武境實在不如眼前的黑衣女子。
司辰被黑衣女子一掌打翻在地,司辰一隻手撐着身體,一隻手舉着長戟指向黑衣女子,嚴肅無比的說道:“難道你要殺了我嗎?”
司辰明顯看到黑衣女子握着軟劍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黑衣女子壓低聲音,她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滄桑與沙啞,“你管我是誰!不想找死,還是乖乖和我走吧!”
“你既然不願意吐露身份,我自不會強迫與你。”司辰好奇的問道:“不過,我有一點不解,可否爲我解惑?”
黑衣女子的眼神飄忽,片刻之後,經過她的慎重思考,黑衣女子才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有什麼疑惑?”
同樣沙啞的聲音,司辰覺得實在刺耳,這種低劣的僞裝聲音的方式,彷彿是對司辰的嘲諷。
司辰知道黑衣女子故意將自己的聲音換做十分沙啞聲音,大概這就是一種惱羞成怒的行爲吧!
司辰幽幽的嘆一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十分好奇,在這偌大的白浪河底,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黑衣女子黑色的眼珠左右轉了轉,而後說道:“我在你身上放了回聲蟲!”
司辰大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黑衣女子下了蠱蟲!
回聲蟲,顧名思義,雌蟲通過雄蟲發出的聲音,來追尋雄蟲的下落。雄性回聲蠱蟲通過在宿主的身體中抖動着自己帶有薄膜的肢翼,輕盈地飛舞在宿主的身體之中,併發出自由自在的“吱吱”叫聲。雌性的回聲蠱蟲通過雄蟲的聲音的來源,便能找到雄蟲所在!
司辰低頭不語,看來黑衣女子是通過自己身上雄性回聲蟲,再利用雌性回聲蟲 來確定他的位置所在。
所以,黑衣女子並不是由一羣黃色的小魚兒送到這所洞穴中來的。
司辰的心中產生了新的疑慮,難道這裡和黑子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司辰任由未解之謎在自己的心中蔓延,在黑衣女子探究的目光之下,司辰幽幽的擡起頭來,看向黑衣女子。
司辰冷笑着,他的手上的長戟微不可見的抖動着,司辰手中暗暗蓄力,看着黑衣女子,面色平靜的說道:“適才,暗幽族的巨船之上,場面雖然混亂,我卻一直十分警惕!我並未發現你對我下蠱!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說時遲,那時快,司辰手中的長戟高高的擡起,月牙形狀的戟尖勾住了黑衣女子的面紗,司辰看着黑衣女子眼神之中的慌亂,狡黠的笑了笑。
在黑衣女子躲閃不及的時候,司辰用力的收回自己手中的長戟,長戟的尖端掛着黑衣女子的黑色面巾。
黑衣女子的面巾被到了司辰的手中,她俊秀的容顏便落入司辰的星眸之中。
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 黑衣女子對於自己的暴露,神情卻是十分坦然,似乎被司辰發現了身份,並不是一件十分要緊的事情!
司辰絲毫不驚訝的看着面前眉眼細長的女子,淡定說道:“既然,適才 你沒有對我下手,只能說很久之前,你就對我下手了。或許,這回聲蠱蟲,是我們從暗幽族逃往萬水國的船上,你放在我身上的!小鴛!是也不是?”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坦然的點了點頭,“司辰,我總歸是感謝你當初在暗幽族的地牢之中,沒有捨棄我!可是道不同,不相爲謀。還是請你隨我走一趟吧!”
司辰眉頭深皺,語氣之中微有怒氣,“你可以不必感謝我!你今日能站在我面前,完全是楓楊對你的情誼!你這般利用楓楊,心中沒有一絲愧疚嗎?”
小鴛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的凝重,司辰的話語彷彿一把利劍,狠狠的扎入她的心中。
小鴛不得不承認,很多年來,楓楊是唯一一個給予她溫暖的男子。
皮膚黝黑的楓楊,青春年少的模樣,高大精壯,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真男兒!
小鴛自己也不知道,當楓楊知道所有事情之後,她到底該如何面對楓楊。
司辰的話語,使得小鴛有些苦悶,她內心煩躁無比。
而司辰在痛斥小鴛之後,不由得想起自己和楓楊過往的一切。
他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羽伯帶着楓楊來到司家,那時的楓楊還是個白嫩嫩的玉面小童兒。楓楊與他相伴成長,在破書樓之中,見證了司府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他們在暗幽族歷經生死,司辰至今難忘,他們最初離開月河的喜悅心情又涌上了司辰的心頭。
月河搖槳老人的月河歌謠,似乎還回蕩在司辰的耳旁。閉上了眼睛,那歌聲清晰無比,字字鏗鏘:“走過九虹橋,月河船槳搖。劃過多少水,魚兒怎麼知道。走過九虹橋,月河船槳搖。對岸燈幾盞,歸燕怎知道。走過九虹橋,月河船槳搖。幾多憔悴客,把酒問來客……”
司辰神思恍惚,他彷彿又回到了破書樓的靜謐時光,沒有翠柳,沒有長孫嫣然,也沒有司其聖兄弟二人,只有他和楓楊、羽伯三人,他們在院中言歡,在月下飲酒,在樓中看書……
司辰陷入了回憶之中,他記憶之中的楓楊是個耿直的大男孩,豪爽,還有一個溫柔的心,他的善良是他從未遺棄的高貴品質!即使在他們最艱難的歲月裡,楓楊一如既往,從來都是最真的他,最好的他!
離開了月河,他們第一次踏足毫不熟悉的幽州,那時他們還沒有遇到暗幽魔女㿟綺,他們依舊是快樂的。
最初登上幽州,司辰與楓楊二人雖有些鬍子拉碴,卻不怎麼在意。
那日,楓楊叼着一個野草,肆意的吹着口哨,蹲在河邊釣魚。而司辰卻坐在岸邊,斜靠在岸邊的樹上,手持《無量心法》下卷,口中唸唸有詞。
而後,楓楊感覺到魚線被扯動,司辰眼角的餘光瞟到楓楊毫不猶豫的拉起魚竿,收了魚線,一條肥碩的鱸魚便被掉了上來。
那時,收穫肥魚的楓楊得意地朝司辰吹了個口哨,對於楓楊的炫耀,他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又繼續看手中的書。
楓楊不滿意他的表現,將魚猛擲在地上,那脫離河水的鱸魚無力的蹦躂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司辰看着楓楊一屁股坐到自己的身邊,奪走自己手中的書,而後兩人嘻嘻哈哈的打鬧着……
這樣的時光,不知何時再來!
司辰的思緒回籠了,他看着小鴛,餘光之中皆是沉痛!楓楊的心思,司辰都懂得,所以他替楓楊感到不值與心痛,他雖然很想告訴小鴛,楓楊的心思。
可是,這些事情都不是應當他去插手的!他相信楓楊,一如既往的相信楓楊有自己的打算!
小鴛持劍的手微微顫抖,她的內心十分糾結,到底愧疚與否,想必她心中亦有答案。而所謂的掙扎,卻是內心深處最深的不甘!
小鴛記得,那年,小小的她,手握砍刀,第一次殺人,驚懼惶恐已不足以形容她內心的彷徨與害怕。
那人倒在她的腳邊,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她的雙腳麻木,身體僵硬,雙手顫抖,她無聲的看着那些微微發烏的血水順着砍刀的刀刃,流至她粗糙的手指縫裡,變的粘稠,最後乾涸在她的手上。
那時,她才知道血腥的氣味是多麼的噁心。水,無論沖刷她的手多少遍,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卻還是依舊飄忽在她的周圍,彷彿深深的印刻在她的手上,這種味道,伴隨她至今!
然而,爲了活着!
爲了活着,她只能用別人的血去沖洗自己手上的血!她是殺手,本就不配擁有感情,情感於她們這一類人而言,是一種奢侈的東西,或者說,是一種更危險的東西!
如司辰一般的貴公子,即使被人磋磨,卻依舊高高在上的活着,他哪裡會懂得命如草芥,該如何卑微的活着!
愧疚?
一念及此,小鴛不由得冷笑,“司辰,你可知‘辰龍九龍’爲了你的母親,爲了你,做出了怎樣的犧牲?當你心安理得承受別人對你的好,你可有過一絲愧疚?”
司辰陷入了沉默,他的確虧欠他的九位叔叔,的確虧欠楓楊,他當然覺得愧疚,他從未覺得心安理得!
司辰擡頭盯着小鴛,看着小鴛黑色的衣袍微微浮動,無奈的嘆息。
他緩緩的收起手中的長戟,將長戟尖端的黑色面巾取下。
司辰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色面巾,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微笑着說道:“看來,你關注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或許,在暗幽族之前,你便見過我!我實在好奇,你到底是怎樣瞞天過海,取得了羽伯和孫叔的信任?長孫嫣然,到底派你來做什麼?爲了黑子?”
小鴛面色冷峻,她沒有回答司辰的問題,而她心中明白,她是青鳶,作爲長孫嫣然最信任的影子殺手,她很久都沒有在世人面前現過身影,她曾經監視過司辰很長一段時間!
在長孫嫣然的安排下,她混入了辰龍酒樓,她不知道爲什麼,她出現之後,羽陽和孫而望是那麼的驚喜,他們沒有說,她自然不會懂得!
但是,她明白,長孫嫣然一定知道羽陽的身份,甚至長孫嫣然也知道和羽陽相關的人的身份!
所以,她僞裝成功,混入了辰龍酒樓!
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在扮演着誰。或許,這很重要!但是,小鴛,不,應該是青鳶,她覺得此生蒼白無力,即便多了一些色彩,也只是塗抹蒼白,更顯蒼白,罷了!
“司辰,你應當知道很多答案並不重要!”青鳶喃喃的說道:“很多事情,你不也是不曾刻意的追尋答案嗎?”
司辰重新看着青鳶細長的眉眼,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眸。有人說,相由心生,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司辰曾經聽孫而望說過,眉眼細長的人,善於思索,擁有這樣的眼睛的人,一生都會平平安安,沒有過多波折,在生活中小心謹慎,幽默且人緣好,通常都是老好人,只是小鴛顯然和孫而望說描述的格格不入。
司辰不知道小鴛的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但是她的眉眼,的確讓人看着十分順眼!
司辰記得自己曾爲這雙漂亮的眼眸失過神,因爲這是一雙飽含故事的眼眸!眼前的女子對於他而言,或許並不重要。可是,楓楊卻十分的在意她!
司辰吃力的站起身來,低聲說道:“不管長孫嫣然的目的爲何?總歸她是不會放過我的!不是嗎?”
青鳶略有些認同,很多時候,她十分同情深居在伶韻閣的偏執女子,很多時候她的腦海中也會回想那首蕩氣迴腸的《與君絕》。
青鳶的腦海中,時常出現這樣的情景:在那所貴氣的院落之中,身着紅色戲服的婦人,揮舞雲袖,進退有致,腳步婀娜,輕擡玉指,唱到:“朝聞心另屬,病中驚坐起。聞君有兩意,故來相訣別。”唱罷,便從容不迫的揮動手中寶劍,斬斷衣袖。
青鳶,也曾在市井看過那些有名的戲子,唱誦那首《與君絕》,卻半點也沒有伶韻閣主人半分的傳神!
司辰或許恨極了長孫嫣然,可是青鳶卻是感激長孫嫣然的,青鳶從未忘記,是長孫嫣然將她從暗無天日的無間地獄之中拯救了出來!
青鳶看着司辰,苦悶的情緒令她煩躁,這是她作爲殺手最不應該具備的情感。
青鳶不敢多想什麼,忽而堅定的看着司辰。
司辰看着青鳶突然冷漠的眼神,便知道有些事情,言語時蒼白無力的,根本無法改變什麼!
而後,青鴛低落的聲音之中,飽含着不可抗拒的威嚴:“司辰,你必須和我走!我需要活着!像你們這樣的人,從來不知道活着的艱辛,自然不懂得我的艱難!”
司辰低下了頭,眼前的女子,對於楓楊的重要性,司辰心中清楚明白,可是就是因爲十分清楚,司辰纔會覺得異常的無力!
青鳶或許不知,楓楊是她的哥哥,楓楊若是知道自己的親妹妹,這般利用和算計自己,楓楊定然十分痛苦!
司辰糾結萬分,他陷入了沉默之中,看着青鳶俊秀的容顏,竟從她的臉龐之中,看出了楓楊的臉的輪廓。
司辰無力的閉了閉眼,說道:“我便依了你,縱使前方龍潭虎穴,我倒要看看,它奈我何!”
青鳶流利的收了軟劍,從前,她一直在暗處觀察着楓楊和司辰,司辰或許不知道,她比司辰想象中的還要了解楓楊,還有司辰本人。
青鳶相信司辰,她知道,司辰答應了的事情,都不會反悔的!
當僞裝的面紗掉落,青鳶竟覺得如釋重負,她覺得這般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司辰跟隨在青鳶的身後,隨口問道:“楓楊,如今怎麼樣了?”
青鳶冷漠的說道:“你丟棄楓楊,一個人逃離辰龍酒樓,就應該知道他的日子不好過,何必有此一問!”
司辰突然陷入了沉默,他離開辰龍酒樓,只是爲了不連累其他人!
司辰知道,這一次,楓楊定然生氣了,或許氣極了,還會狠狠的罵上自己幾句!
司辰和楓楊從未分別過,而司辰的不告而別,對於楓楊而言,是打擊,也是成長,他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煩躁的事情,便讓它隨風而去吧!
司辰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小鴛,你這是打算帶我去哪裡?”
青鳶冷漠的回頭看了一眼司辰,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